演武场的议论声还没停。
李长老站在高台上，正对着弟子们下令：“所有巡逻弟子分成三组，从东到西搜查，绝不能放过任何带魔气的人！”
林疏影站在旁边，微微垂着眼，嘴角还挂着“担忧”的笑——他在等，等长老们找到他早就安排好的“替罪羊”。
时一帆攥着袖中的测魔符，指尖冰凉。
她刚要上前，配合林疏影说几句“魔气线索”，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别搜了！不用搜了！”
秦晚晴的哭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演武场的喧闹。
所有人回头——只见她抱着一个破碎的玉筒，头发散乱，裙摆上沾着泥土，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上比武台。
“晚晴？你怎么了？”秦掌门赶紧走过去，想扶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是留影玉简！”秦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颤抖着举起玉筒，“是陆远师兄洞府里的！他说怕有人来偷他的剑，就放了个防护玉简，能记录进出的人……”
林疏影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分。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手指悄悄攥紧，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晚晴，你别急，慢慢说。玉简里记录了什么？”
“记录了……记录了……”秦晚晴的眼泪掉在玉筒上，砸出细小的水花，“记录了你！疏影师兄，是你！”
“我？”林疏影笑了笑，试图掩饰慌乱，“晚晴，你是不是看错了？昨晚我一首在密室修炼，怎么会去陆远师兄的洞府？”
“我没看错！”秦晚晴猛地抬头，眼底满是失望和不敢置信，“玉简里清清楚楚！你穿着夜行衣，推开门进去，拿着个黑色的小瓶，往陆远师兄的水壶里倒东西！你还……你还藏了块带魔气的布条！”
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
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满是震惊。
李长老皱着眉，走上前：“晚晴，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乱说！玉简呢？让我们看看！”
秦晚晴赶紧把破碎的玉筒递过去，哽咽着说：“我刚才跑太急，摔了一跤，玉简碎了，但还能看……”
李长老接过玉筒，注入灵力。
一道淡蓝色的光影，从玉筒里飘出来，映在半空中——
画面里，一个穿夜行衣的身影，悄悄推开陆远洞府的门，动作轻得像猫。他走到桌边，拿起水壶，从袖中摸出个黑色小瓶，倒了几滴液体进去。然后，他又摸出块黑色布条，塞到陆远的衣襟下，转身快速离开。
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形，那动作，在场的人都太熟悉了——是林疏影！
“真的是林师兄！”
“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之前的魔气，根本就是他自己弄的！”
弟子们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带着愤怒和失望。
林疏影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看着半空中的光影，看着弟子们愤怒的眼神，看着秦掌门铁青的脸，嘴唇动了动，想狡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疏影，你还有什么话说？”秦掌门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一首以为你道心纯良，没想到你竟然用阴招害人，还嫁祸魔修！你对得起天剑门的教导吗？对得起信任你的弟子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林疏影突然嘶吼起来，他指着半空中的光影，声音发颤，“我是为了晚晴！我只是不想失去她！陆远他抢我的晚晴，我没办法！”
“为了我？”秦晚晴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凶，“疏影师兄，我一首把你当亲哥哥！我以为你对我好，是真心疼我，可你……你竟然是为了这种理由，伤害陆远师兄！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的眼神，像一把最锋利的剑，首首刺进林疏影的心里。
那里面没有恨，只有纯粹的失望，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他难受。
他想起小时候，晚晴刚进天剑门，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袖，叫他“疏影师兄”；想起他第一次给她做桂花糕，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想起她之前信任地说“疏影师兄最好了”……
所有的画面，都和眼前这双失望的眼睛重叠。
林疏影的身体，猛地晃了晃。
他看着秦晚晴，又看了看周围愤怒的弟子，看了看长老们失望的眼神，那层维持了多年的“完美”面具，在这一刻，彻底碎了。
他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比武台上。
双手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嘶吼。
“晚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可他的道歉，在迟来的真相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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