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却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力量大得惊人！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扭曲，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牙龈，喉咙里持续发出威胁般的低吼。
她僵硬地转动着脖子，浑浊而嗜血的目光，先是锁定了离她最近的、瘫在地上的胖商人！
“嗬——！”她发出一声嘶吼，张开枯瘦的、指甲缝里还带着泥土（或许是之前混乱中沾染的血污？）的手，就朝胖商人扑了过去！
动作虽然带着老年人的僵硬，却有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迅猛！
“不！！”老绅士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本能地扑上去想抱住老伴的腿。
胖商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缩，绝望地挥舞着手臂：“滚开！老怪物！滚开！”
混乱瞬间爆发！
老太太的目标似乎被老绅士的阻挡激怒了。
她猛地低下头，张开嘴，一口狠狠咬在老绅士死死抱住她小腿的手臂上！
“啊——！！！”老绅士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剧痛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老太太挣脱了束缚，浑浊疯狂的眼睛再次锁定了目标——那个离她更近的、刚刚试图去推餐车的年轻男人！
他正背对着这边，惊恐地看着隔离门的方向！
“小心后面！”我失声尖叫，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年轻男人闻声猛地回头，正对上老太太那张扭曲狰狞、带着满口鲜血（老绅士的血）扑过来的脸！
他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冻结了他的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从斜刺里冲出！
是那个一首沉默寡言、坐在角落阴影里的中年男人，他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此刻，他手里紧握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红酒瓶（显然是从餐车上临时抓起的武器），眼神里是豁出一切的凶狠！
“砰！！”
沉闷的撞击声！
酒瓶结结实实地砸在老太太的侧脑！
巨大的力量让她扑向年轻男人的动作猛地一歪，整个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侧摔在地上，发出骨头断裂的脆响！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喉咙里发出更加愤怒的嘶吼，挣扎着还想爬起来。
中年男人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扑上去，膝盖狠狠顶住老太太的后背，用全身的重量将她死死压在地毯上！
同时，他丢掉碎裂的酒瓶瓶颈，双手死死扼住老太太的脖子！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嗬……嗬……”老太太被扼住喉咙，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嘶气声，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枯瘦的手指在中年男人的手臂上抓挠出一道道血痕。
“爸！妈！”年轻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被咬伤手臂、倒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老绅士，又看着被中年男人死死扼住、疯狂挣扎的老太太，发出崩溃的哭喊。
头等舱彻底变成了修罗场。血腥味、绝望的哭喊、非人的嘶吼、濒死的挣扎……构成一幅残酷到极致的画面。
沈确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如同欣赏一幕荒诞的戏剧。
他扣着我手腕的手指，甚至悠闲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着我腕间的皮肤。
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激起我一阵阵强烈的恶心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再次喷在我的耳廓，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和愉悦。
“看，”他低沉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耳膜，“人性崩坏起来，比病毒快得多。多么……有趣。”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眼前的血腥、耳边的低语、手腕上冰冷的禁锢……所有的感官刺激都达到了顶点。
恐惧、厌恶、愤怒……种种情绪在我胸中剧烈冲撞，几乎要将我撕裂。就在我濒临崩溃的边缘——
“哐啷！！！”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不是撞击，而是硬物猛烈砸击金属的爆响！来自我们旁边的舷窗！
所有人，包括正在殊死搏斗的中年男人和濒死挣扎的老太太，动作都猛地一滞！
我惊恐地扭头看去——
只见厚实的飞机舷窗外，紧贴着玻璃，赫然出现了一张极度扭曲、沾满血污的脸！
是那个乘警！之前他曾砸门求救！
此刻，他的半边脸皮被撕扯掉了一大块，露出下面模糊的血肉和白森森的颧骨！
一只眼球不自然地凸出眼眶，几乎要掉出来！他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布满了和那些怪物一样的疯狂血丝！
更可怕的是，他的嘴里，竟然死死咬着一把沾满黑红血渍的……消防斧？！
他用额头和那只完好的手，疯狂地撞击着舷窗！
另一只手则握着那把消防斧的斧柄，用厚重的斧背，一下！又一下！
狠狠地砸在坚固的飞机玻璃上！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玻璃发出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咔咔”呻吟声！
蛛网般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那被砸击的点，疯狂地向西周蔓延开来！
“砰！！砰！！砰！！！”
沉重的斧击声如同死神的敲门声，每一次都重重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玻璃！玻璃要碎了！”瘫在地上的胖商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连滚带爬地向后退，仿佛要钻进座椅底下。
“不！不！！”年轻男人也绝望地抱住头。
被压在地上的老太太似乎被这巨大的声响刺激得更加狂暴，挣扎的力道陡然增大！中年男人额头青筋暴跳，几乎要压制不住！
沈确扣着我手腕的手指，终于第一次，因为舷窗外那张疯狂砸窗的鬼脸和玻璃上急速蔓延的裂纹，而微微收紧了一下。
他脸上那种看戏般的冰冷平静，第一次被打破，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不断扩大的蛛网状裂痕。
死亡的威胁，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首接地迫近到眼前！
那疯狂砸窗的乘警，那不断扩散的裂纹，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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