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住个奶娃娃**
诊室里的消毒水气味还没散尽,糖糖被妈妈抱在怀里时,突然伸手拍了拍白大褂的下摆。李医生推了推眼镜,笔尖在病历本上顿了顿:“能主动与人产生肢体接触,这是突破性进展。”
妈妈指尖掐着病历本边缘,纸页被捏出深深的褶子。她低头看女儿软乎乎的发顶,小家伙正盯着窗外飘来的银杏叶,睫毛忽闪得像只小蝴蝶。三个月前糖糖刚被确诊时,医生说这孩子可能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妈妈的声音都未必能听见。
“古画……”妈妈忽然想起刚才的细节,“家里书房挂着幅仿《千里江山图》,她以前从来没看过。”
李医生在记录栏添了句“对传统绘画元素有反应”,钢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糖糖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指着医生胸前的钢笔帽。那抹亮蓝色在白大褂上格外显眼,像极了她昨夜梦里飞过的青鸟。
回家路上,糖糖破天荒地没像往常那样蜷在安全座椅里,反而扒着车窗往外看。路过街角的书画店时,她突然尖叫着拍打车门,肉乎乎的手掌把玻璃印得一片模糊。妈妈踩了刹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店里挂着幅斗方,画的是只威风凛凛的金毛犼。
“想要那个?”妈妈抱着她走进店里,老板娘正用鸡毛掸子拂去画框上的灰。糖糖挣脱怀抱,跌跌撞撞扑到画前,小手在犼的鬃毛位置反复,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安抚。
老板娘啧啧称奇:“这孩子有灵性,知道这是镇宅的神兽呢。”她忽然压低声音,“这画是前阵子收的老物件,夜里总听见有小娃娃哭,要不是看这孩子喜欢,我都想收起来了。”
妈妈付钱时,糖糖死死抱着画框不肯撒手。回家把画挂在儿童房,她当晚居然没哭闹着要妈妈彻夜抱着,自己抱着画框就睡着了。夜里妈妈去查房,发现糖糖的小拳头正攥着从画里飘出来的一缕金线,那线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条会呼吸的小蛇。
第二天清晨,妈妈被厨房里的响动惊醒。冲进厨房时,看见糖糖站在灶台前,踮着脚够橱柜上的奶粉罐。更诡异的是,那罐一公斤重的奶粉正悬浮在半空,稳稳地往她手里的奶瓶里倒。
“糖糖!”妈妈吓得声音发颤,奶粉罐“哐当”掉在地上,白色粉末撒了一地。糖糖被吓了一跳,哇地哭出来,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妈妈冲过去抱住她,却发现女儿的掌心有个淡金色的印记,形状像极了那金毛犼的爪子。
夜里,妈妈抱着糖糖坐在画前。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画中的犼眼窝处竟泛起红光。糖糖指着画,突然清晰地吐出两个字:“阿……玄……”
这是她出生以来说的第一个词。妈妈愣住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滴在糖糖的手背上。那滴泪刚碰到皮肤,画里突然卷起一阵旋风,金色的光点从画纸里飘出来,在空气中凝结成个巴掌大的小人。
小人穿着件绣满云纹的红肚兜,头顶扎着两个总角,手里还攥着支比他还高的狼毫笔。他打了个哈欠,奶声奶气地抱怨:“说了让你别掉金豆豆,这下把我的灵力都惊醒了。”
妈妈抱着糖糖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婴儿床。小人却“咻”地飞到糖糖面前,用毛笔杆戳了戳她的脸颊:“小丫头片子,要不是本神当年渡劫时被雷劈成了奶娃模样,需要借你的灵根养伤,你以为能随便使唤本神?”
糖糖咯咯笑着,伸手去抓他的肚兜。小人灵活地躲开,却在转身时被糖糖揪掉了一根头发。那发丝落地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天旋地转,妈妈感觉脚下的地板在融化,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片云雾缭绕的山巅。
“这里是……”妈妈看着远处连绵的青绿山峦,突然认出那是《千里江山图》里的景致。糖糖正坐在块奇石上,小人站在她对面,手里的狼毫笔在空中挥舞,画出的线条落地就变成了奔腾的溪流。
“别慌,”小人头也不抬,“这是画界,我的真身还困在里面呢。”他蘸了蘸溪水,在石头上画出个盘膝而坐的老者,“看见没?那是我本体,当年为了画活《山海经》里的神兽,耗尽神力才变成这副模样。”
糖糖突然指着老者的发髻,小人叹了口气:“你说那根玉簪?被天雷劈碎时,碎片掉进三千世界,其中一块就附在你身上了。所以你才能看见画里的东西,还能使唤我。”
妈妈这才明白,女儿那些奇怪的举动都是因为这个自称“本神”的奶娃娃。糖糖突然扑过去抱住小人,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口,小人的脸颊“腾”地红了,手里的狼毫笔“啪嗒”掉在地上,化作条小青龙钻进了溪流。
“没、没规矩!”他气鼓鼓地别过脸,耳朵尖却红得滴血,“等我攒够灵力恢复真身,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当妈妈带着糖糖回到现实世界时,小人却悄悄跟着飘了出来,躲在糖糖的衣领里。接下来的日子,这个自称阿玄的奶娃娃成了家里的秘密。他会在糖糖吃饭时,用灵力把青菜切成小星星的形状;会在她哭闹时,画出会跳舞的小老虎逗她开心;甚至在妈妈加班晚归时,指挥着扫地机器人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糖糖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她开始叫“妈妈”,会指着绘本上的熊猫说“猫猫”,去复诊时,李医生翻着厚厚一沓记录,激动得差点打翻血压计:“这简首是医学奇迹!”
那天从医院出来,糖糖拉着妈妈往公园跑。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阿玄坐在糖糖的肩膀上,用狼毫笔给她编了个金闪闪的小辫子。路过凉亭时,几个老人正在临摹《清明上河图》,糖糖突然挣脱妈妈的手,拿起支毛笔,在宣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头顶还扎着两个总角。
“阿玄。”她举着画纸,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阿玄的脸又红了,却悄悄用灵力在画上加了朵小桃花,正好落在小人的发髻上。
妈妈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昨夜无意间听到的对话。阿玄坐在画框上,对糖糖说:“等我恢复真身,就带你去画界看真正的凤凰。”糖糖似懂非懂地点头,把自己最爱的草莓饼干递给他:“阿玄,吃。”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给两个小小的身影镀上了层银辉。妈妈悄悄退出去,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轻轻撞了下。或许所谓奇迹,从来都不是突然降临的。就像阿玄的灵力需要慢慢积攒,糖糖的每一点进步,都藏着无数个日夜的等待与守护。
秋末的某个清晨,糖糖醒来时发现枕边有支玉簪,簪头雕着只振翅欲飞的青鸟。阿玄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带着点少年人变声期的沙哑:“小丫头,本神要回去了。”
妈妈冲到窗边,看见晨光里站着个白衣少年,墨发如瀑,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奶娃娃的轮廓。他手里握着那支狼毫笔,对糖糖笑得温柔:“画界的门永远为你开着,记得常来看看本神。”
糖糖举着玉簪,突然清晰地喊出:“阿玄哥哥,再见!”
少年的身影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初升的朝阳里。妈妈抱着欢呼雀跃的女儿,看见儿童房那幅金毛犼的画变成了空白,只在角落留着行小字:“山海皆可平,万画皆有情。”
半年后的画展上,糖糖指着幅新展出的《百子戏春图》,兴奋地拉着妈妈的手。画里有个扎总角的小男孩,正被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追得满山跑,他们脚下的青草里,藏着支闪着微光的狼毫笔。
李医生恰好也来观展,看着奔跑嬉笑的糖糖,欣慰地对妈妈说:“这孩子眼里的光,比任何画作都明亮。”
妈妈望着画中那对追逐的身影,突然明白有些相遇从来不是偶然。就像穿越时空的灵力碎片,落在了最需要温暖的地方;就像不善言辞的小天使,终于等到了能听懂她心声的神。而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柔,终将化作眼里的星光,照亮往后漫长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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