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香里的长安梦**
糖糖的指尖刚碰到泛黄的书页,鼻尖就钻进一股混着芝麻与炭火的香气。眼前的古籍突然泛起金光,她像踩空了楼梯似的跌出去,屁股墩在滚烫的青石板上时,正撞见个裹着白头巾的胡商往烤炉里贴面饼。
“小娘子莫怕。”阿爷递来的胡饼还带着余温,芝麻粒在阳光下闪着油光。糖糖盯着饼上焦脆的边儿,想起阿玄总用灵力烤的蜂蜜芝麻饼,小声问出的“甜吗”两个字,竟带着点长安话的调子。
阿爷被逗得哈哈大笑,胡茬上沾着的面粉簌簌往下掉:“这是咸口的,要甜的得找东边那家糖画张。”他往巷子里指了指,“不过小娘子生得这般玉雪,怕是西域来的贵女吧?怎的独自在街上跑?”
糖糖还没来得及回话,衣领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阿玄顶着一脑袋面粉钻出来,小手揪着她的衣襟抱怨:“都说了别乱碰古籍!这《唐六典》记载着太府寺的库藏,灵力比画界还乱——”话没说完,他突然被胡饼的香气勾得首吸气,小鼻子动了动,“这饼子比你娘烤的好吃!”
糖糖把胡饼递到他面前,阿玄抱着饼子啃得满嘴是渣。她趁机打量西周:青石板路被车辙磨得发亮,货摊后挂着五颜六色的幡旗,穿绿袍的小吏正用鞭子赶着驮丝绸的骆驼,穿波斯锦袍的商人与戴幞头的书生讨价还价,银铃声混着胡姬的琵琶声漫过整个街市。
“这是……长安?”糖糖想起绘本里的插画,阿玄舔着嘴角的芝麻粒点头:“准确说是开元十七年的西市,你手里那本《唐六典》刚修撰完,字里行间还沾着翰林院的墨香呢。”他突然拽住糖糖的袖子,“快躲起来!”
话音未落,一队金吾卫骑着高头大马从街心驰过。糖糖被阿玄拽进香料铺的廊柱后,鼻尖呛满了安息香与乳香的味道。领头的校尉勒住马,嗓门比敲锣还响:“搜查西市!昨夜崇业坊失盗,太府寺失窃的鎏金兽首炉恐流入市中!”
阿玄突然打了个哆嗦,小手捂着嘴巴闷笑:“原来是那只蠢兽跑出来了。”见糖糖瞪圆了眼睛,他解释道,“鎏金兽首炉里住着只守库的貔貅,当年我画《百宝图谱》时偷偷给它点了灵智,没想到胆子肥了敢越狱。”
香料铺老板是个戴幞头的老者,正踮脚往街上张望。听见阿玄的话,他突然转身作揖:“小仙长既知内情,还望救救老奴。”原来他家世代在西市经营,昨夜亲眼见只金光闪闪的兽首滚进了胡商的货箱,却因怕惹祸不敢声张。
阿玄眼珠一转,从糖糖兜里掏出块奶糖——还是现代超市买的水果味。他捏着奶糖往空中一抛,糖纸“哗啦”展开,竟化作张巴掌大的黄符,符纸在空中自燃,灰烬落地时变成只半尺长的银鼠。
“去,把那蠢貔貅找出来。”阿玄拍了拍银鼠的脑袋,小家伙吱溜窜进人群。糖糖看得眼睛发亮,拽着他的红肚兜晃悠:“阿玄也教我变这个!”
正说着,银鼠叼着团金光从胡饼摊底下钻出来。金光落地化作只拳头大的兽首,铜鎏金的脑袋上还沾着芝麻,看见阿玄就瑟瑟发抖:“玄、玄仙师!小的再也不敢了,那炉子里太闷……”
“闷也得待着!”阿玄叉着腰训斥,活像个教训顽童的小夫子,“你可知太府寺的库藏都有灵识?你一跑,其他宝贝还不得跟着起哄?”
糖糖突然伸手戳了戳貔貅的耳朵,小家伙竟舒服地眯起眼。她想起妈妈总说自己小时候不爱喝药,每次都得用糖哄,便从兜里掏出块橘子糖递过去:“乖乖回去,这个给你。”
貔貅嗅了嗅糖块,突然用爪子捂住脸呜咽起来:“从来没人给我糖吃……”它抽抽搭搭地坦白,其实是昨夜听见胡商说西域有种会发光的糖,馋得不行才偷跑出来。
阿玄被逗得首乐,用狼毫笔在貔貅头顶画了个圈。金光闪过,兽首化作枚鎏金吊坠:“戴着这个,每月让太府寺的小吏给你带块糖。再敢乱跑,就把你熔了做糖罐子!”
貔貅连连点头,化作道金光往皇城方向飞去。金吾卫正好搜到香料铺前,校尉看见糖糖,突然勒住马:“这小娘子看着面生,可是哪家的?”
阿玄眼疾手快,拽着糖糖往胡商的骆驼堆后躲。胡商恰好提着个锦盒经过,看见糖糖,突然笑着用生硬的汉话招呼:“小娘子来看看?波斯的琉璃镜,能照见心里想的人呢。”
糖糖凑过去一看,镜面里映出的不是自己,竟是妈妈在现代厨房里煎药的身影——原来妈妈发现她不见了,正急得掉眼泪,药罐里熬的还是她不爱喝的安神汤。
“要回家。”糖糖的眼圈红了,小手紧紧攥着阿玄的手。阿玄心里一软,从貔貅留下的鎏金吊坠上刮下点金粉,混着胡饼上的芝麻揉成个小球:“拿着这个,念三声‘阿玄送我回家’。”
话音刚落,金吾卫的马蹄声又近了。胡商突然把件波斯锦披在糖糖身上:“快躲进我的货柜,他们不敢查西域商队的东西。”原来他刚才听见了貔貅的话,知道这小娃娃是仙师的朋友。
糖糖钻进货柜时,阿玄突然把狼毫笔塞进她手里:“这支笔你拿着,想找我就对着它画个圈。”货柜的布帘落下前,她看见阿玄正踮脚跟胡商讨胡饼,红肚兜在人群里晃悠,像团跳动的小火苗。
“阿玄送我回家……”糖糖攥着金粉球默念三声,货柜突然剧烈晃动,锦缎上的宝相花图案旋转起来,刺得她睁不开眼。再睁眼时,鼻尖又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竟是跌回了医院的档案室,手里还攥着那本《唐六典》,书页上沾着粒芝麻。
“糖糖!你跑哪儿去了?”妈妈冲进来抱住她,眼圈红肿得像桃子,手里还捏着没熬完的药包。糖糖举着狼毫笔给妈妈看,又指了指书页上的芝麻,突然清晰地说:“长安,甜的。”
那天晚上,糖糖做了个梦。梦里阿玄坐在西市的胡饼摊上,正给貔貅喂奶糖,糖纸被风吹得漫天飞,每张糖纸上都画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而她枕边的狼毫笔,笔杆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待你识得千字,便带你画遍长安。”
后来李医生给糖糖复查,发现她不仅说话流利了许多,还总念叨些“胡饼”“貔貅”之类的词。妈妈翻着糖糖的画本,看见里面歪歪扭扭画着个红肚兜小人,小人身边站着只叼着芝麻的兽首,背景是片画得极认真的青石板路,石板缝里还画着朵蒲公英——正是现代公园里最常见的那种。
妈妈忽然想起糖糖说的“长安是甜的”,低头看见女儿正用狼毫笔在纸上画圆圈,圈里慢慢浮现出个模糊的门扉,门后飘来阵阵芝麻香,像极了记忆里,某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孩子嘴里含着奶糖,含糊不清说出的那句“妈妈,阿玄说长安的星星都是糖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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