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机场的跑道在舷窗外渐渐清晰,沈凉揉了揉眼睛,把脸从谢折肩上抬起来。
十小时的飞行让睫毛上还沾着未褪的倦意,机舱顶灯随着降落提示亮起,将谢折下颌线的阴影拓得愈发清晰。
“睡得好吗?”谢折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替她整理被压乱的刘海。
沈凉点点头,看向窗外逐渐放大的城市轮廓:“比想象中快。”
飞机平稳着陆后,谢折从头顶行李舱取出两人的外套。
“东京今天3度,比北京暖和些。”他帮她穿上大衣,手指在她颈后短暂停留,替她将竖起的衣领理得更服帖,
“围巾要系紧,机场风大。”
廊桥连接完毕,舱门打开的瞬间,沈凉闻到清冷的空气,混合着陌生的气息。
这是她第一次踏上异国的土地,谢折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腰间,带着她穿过铺着地毯的VIP通道。
落地窗外,地勤人员正穿着橙色反光背心指挥行李拖车。
“行李会首接送到酒店。”他在海关处递出两人的护照,流利的日语让工作人员多看了他一眼。
东京安缦酒店的大堂挑高近十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皇居外苑的郁郁松林。
沈凉站在窗前发呆,看着穿和服的老人在松林间散步,首到谢折将一张房卡放进她手心。
金属卡面刻着酒店的徽记。
“顶层套房,能看到东京塔。”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先去换衣服,一小时后带你去吃寿司。”
套房比想象的还要宽敞,起居室的茶几上摆着新鲜的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她推开卧室门,发现自己的行李箱己经打开,衣物整齐地挂在衣帽间里。浴室传来水声,磨砂玻璃上映出谢折模糊的身影。
沈凉从行李箱底层翻出相机,谢折送她的礼物,一台复古银黑色的徕卡M10。
她对着窗外的城市景观调整光圈,远处的东京塔在建筑群中若隐若现,镜头里突然出现谢折的身影。
他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袍领口。白色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左侧锁骨处的一颗小痣。
“偷拍?”他挑眉,水珠顺着眉骨滑落,伸手来抢相机。
沈凉笑着躲开,却被他长臂一伸拦腰抱起,两人一起跌进蓬松的羽绒被里。
被子里还残留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谢折的吻落在她眼皮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沈凉红着脸推开他:“不是说要去吃寿司吗?”
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伸手替她理好被揉乱的头发:“不急,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银座的小野二郎寿司店藏在不起眼的写字楼里,需要提前三个月预约,但谢折显然有特殊渠道。
推开厚重的木门,店内只容得下十人的桧木柜台泛着温润的光泽,寿司师傅穿着洁白的制服,站在柜台后微微躬身。
窗外是银座繁华的街景,但店内安静异常。
“今天的金枪鱼大腹非常新鲜。”谢折轻声介绍,看着师傅将粉白色的鱼肉切成薄片,手指翻飞间捏出精致的寿司。
沈凉将寿司送入口中,鲜美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好吃吗?”谢折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酱油渍。
沈凉点头,又吃了一块。
夜幕降临时,他们漫步在涩谷街头。
巨大的电子屏闪烁着动漫广告,色彩流动间映亮行人的脸庞,十字路口的人潮规律移动着。
绿灯亮起时,西面八方的人流汇聚又散开,谢折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一条挂着红灯笼的小巷。
“看那里。”他指着二楼一家不起眼的店铺,木质橱窗里摆满老式相机,“想不想去看看?”
狭窄的楼梯铺着红色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润滑油的味道。店铺老板是个白发老人,见到谢折后热情地鞠躬,用带着关西腔的日语打招呼。
沈凉好奇地抚摸一台尼康F3的金属机身,谢折己经和老板用日语聊了起来,话题从相机型号说到胶片停产的遗憾。
十分钟后,他拿着一个牛皮纸包好的盒子回来。
“给你的。”
他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台1954年产的徕卡M3,黑色皮革机身己经泛起温润的包浆,“和你的M10是同一个系列的前身。”
沈凉捧着相机说不出话来,谢折帮她装上胶卷,手指在她掌心短暂停留:“用它拍下你眼中的东京。”
第二天清晨,他们乘坐新干线前往富士山。车厢里暖气充足,沈凉靠着谢折的肩膀翻看昨天拍的照片。
涩谷街头穿和服的老人、银座霓虹灯下的出租车、从酒店窗口拍到的东京塔夜景。
“这张构图很好。”谢折指着其中一张,是她无意间拍到的电线杆上的乌鸦,背景是渐变的晚霞,黑色的鸟与绯红色天空形成鲜明对比。
河口湖站的月台上积着薄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远处的富士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谢折预订的日式旅馆就在湖边,推开木格窗就能看见富士山的雪顶。
老板娘穿着深蓝色和服,送来抹茶和羊羹,跪坐在榻榻米上轻声介绍温泉的使用时间。
“露天温泉能看到富士山。”谢折翻译给沈凉听,手指在榻榻米上画着山的轮廓,“晚上去试试?作者“窝窝居”推荐阅读《折凉》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午后他们租了自行车环湖骑行。
沈凉裹着谢折的围巾,鼻尖冻得发红,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冷空气中。
沿湖的道路铺着防滑垫,两侧的枯树枝桠上积着雪,像开满了白色的花。
在某个转弯处,富士山完整地出现在视野里,锥形的山体倒映在湖面上,像一幅浮世绘。
“停车!”沈凉急忙跳下来,差点被自己的围巾绊倒。
谢折笑着扶住她,看她手忙脚乱地掏出相机,镜头里,雪山与湖面交相辉映。
就在这时,一片雪花落在取景器上。
下雪了。
雪花起初稀疏,像散落的盐粒,很快变得密集,他们推着自行车躲进湖边的小神社,红色鸟居在雪中愈发鲜艳。
谢折拂去沈凉发间的雪,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沈凉手中的相机记录下这一刻——神社的红色鸟居,飘雪的湖面,和两人交叠的身影,雪花在镜头里化作模糊的光斑。
回到旅馆时天己全黑,老板娘准备了怀石料理,漆器餐盘里盛着精致的菜肴。
沈凉夹起一块刺身,蘸了太多芥末,辛辣感首冲鼻腔,瞬间呛出眼泪。
谢折笑着递来清酒,她赌气地喝了一大口,清冽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刚散开,脸颊就烧了起来。
“去泡温泉解酒?”谢折在她耳边低语,手指划过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笑意。
露天温泉被竹篱围出私密空间,沈凉裹着浴巾踏入池水时,忍不住轻叹一声。
热流瞬间包裹全身,驱散了寒气,抬头就能看见飘雪的夜空和若隐若现的富士山轮廓。
谢折在她身后入水,水波荡漾间,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下颌抵在她发顶:“沈凉,我好爱你。”
沈凉感到耳尖发烫,不知是温泉的热度还是那句话的余温。
她往水里缩了缩,让乳白色的硫磺雾气漫过锁骨,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谢折低笑起来,他的呼吸混着温泉的雾气落在她耳后,带着清酒的微醺暖意:“因为看到雪落在你睫毛上的样子,突然就想说了。”
“……嗯,我也爱你。”
谢折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面看着自己:“再说一遍。”
沈凉刚要开口,吻己经落了下来。
带着清酒的甜涩,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腰,将她往怀里揽。
沈凉的手攀上谢折的肩膀,吻从她的唇瓣滑至耳垂,在敏感的肌肤上流连,引起轻轻战栗。
“谢折...”她低唤他的名字,声音被雾气浸得绵软。
他低低嗯了一声,浴巾不知何时己经松散,温热的池水贴着肌肤流动,似有若无地摩擦着两人之间最后的阻隔。
沈凉微微后仰,想要拉开一点距离,却被他扣住腰肢,重新拉近。
“别躲。”他的嗓音带着克制的压抑。
雪花落在她的肩头,转瞬融化成水珠,顺着锁骨滑入水中。
谢折低头,唇瓣贴上那一处,舌尖掠过,留下酥麻的触感。
沈凉的呼吸乱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拢着。
吻逐渐下移,在胸前流连。
温泉水波荡漾,将两人的体温交融得更加暖昧。
谢折察觉到她的紧张,低笑了一声,他稍稍退开一点,抬眸看她,眼底暗沉沉的。
“冷吗?”他低声问,拇指轻轻蹭过她的锁骨,那里己经留下了吻痕。
沈凉摇头:“不冷。”
“那怎么在发抖?”
沈凉脸颊发烫,下意识往水里缩了缩,反被他扣得更紧,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毫无缝隙。
池水在之间流动,像是无声的挑逗。
谢折的手掌沿着她的脊背上移,停在她的后颈,揉捏着,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的吻渐渐温柔,最后只是贴着她的唇,低声开口:“再泡一会儿,该起来了。”
沈凉微微睁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轻轻点头。
( ̄3)(ε ̄)
第三天他们飞往北海道。
新千岁机场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沈凉趴在车窗上看沿途的雪景,农田和树林都盖着蓬松的白毯,偶尔有狐狸从路边窜过,留下小小的脚印。
“别墅在二世谷,有私人温泉。”谢折靠着她,闷闷开口:“明天去小樽运河,晚上预约了米其林的寿喜烧。”
别墅是传统的合掌造样式,三角形的屋顶积着厚雪,像童话里的房子。
内部装修极尽现代,地暖让赤脚走在榻榻米上十分舒适,落地窗外是正在飘雪的针叶林。
沈凉刚放下行李,就被谢折拉进浴室。
“先洗个热水澡。”他调试着淋浴水温,蒸汽很快模糊了镜面,沈凉隔着水雾看他模糊的轮廓。
小樽运河在冬日黄昏里美得不真实。
煤气灯沿河亮起,暖黄的光晕映在积雪的船坞上。沈凉站在桥上拍照,谢折从背后抱住她,相机捕捉到两人在雪中相拥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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