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宁将“城西废弃纺织厂改造项目”列为首要目标后，宁万企划工作室的节奏骤然加快。李明带着小张和小林，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奔赴了城西实地勘察，相机、测距仪、笔记本，装备齐全，俨然一副专业考察队的模样。
“姜总，您之前提到的那个华盛集团，我侧面打听了一下。”李明从城西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将一份新整理的资料递给姜晚宁，“他们最近在城西也有动作，不过具体项目还不清楚。这个陈总，是华盛的创始人，在咱们这行算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了。据说，当年姜氏集团鼎盛时期，他和姜董在好几个大项目上有过正面竞争，梁子……可能就是那时候结下的。”
姜晚宁翻看着资料，上面罗列着华盛集团近年来的主要投资方向和陈总的公开履历。履历光鲜亮丽，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老牌资本的狠辣与不容置喙。她记得父亲偶尔提及过一个姓陈的对手，言语间虽未明说，但那份不以为然中夹杂的警惕，她现在回想起来，才品出几分味道。
“有点意思。”姜晚宁的指尖在“陈总”两个字上轻轻一点。
没过两天，工作室那台略显陈旧的服务器后台，访问日志开始出现异常。小林是计算机爱好者，最先发现了端倪：“姜总，这几天咱们公司官网的访问量突然多了不少，而且有好几个IP地址来源不明，像是用了代理，反反复复地看咱们公司介绍和之前那个地块的项目信息。”
姜晚宁眼皮都未抬一下：“查查这些IP的来源地，还有访问时间规律。”
“来源很杂，有境外的，也有本地的，访问时间……大多在深夜。”小林越说眉头越紧，“像是有人在刻意搜集我们的信息。”
几乎同时，李明在一个行业内部的交流酒会上，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他回来后，脸色有些难看，犹豫再三还是向姜晚宁汇报：“姜总，我昨天在酒会上，听到华盛集团的人在议论您。”
“哦？他们怎么说？”姜晚宁终于抬起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明有些气愤，但还是尽量客观地复述：“他们……他们说您不过是走了运，侥幸赢了王德发那种不入流的小角色，还说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迟早要把姜家这点底子败光。语气……挺轻蔑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感觉，他们对您接手城西纺织厂的项目，好像也知道了。”
“知道了才好，不知道我唱这出戏给谁看。”姜晚宁不以为意。
更让姜晚宁觉得有趣的是，她那些许久不联系的“前闺蜜”中，居然有人主动打来了电话，旁敲侧击地打探她最近的动向，言语间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熟络和小心翼翼的试探。姜晚宁只冷淡地回了几句，对方就讪讪地挂了电话。看来，王德发的下场，确实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看来这位陈总，对我的兴趣不小。”姜晚宁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手腕，“他这是想先摸清我的底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她很清楚，华盛集团这种体量的公司，其情报收集能力远非王德发之流可比。陈总现在按兵不动，只是在暗中观察，一旦他觉得时机成熟，出手必然是雷霆万钧。
“李明，”姜晚宁看向他，“你把我们手头所有关于城西纺织厂的资料，包括权属、历史遗留问题、环保评估，重新梳理一遍，越细致越好。另外，帮我约一下张律师，有些法律问题需要提前咨询。”
“明白。”李明立刻应下。
姜晚宁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夜色渐浓。华盛集团，陈总。这块硬骨头，比她预想中还要棘手，但也更让她兴奋。王德发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商业战场，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她将华盛集团的名字，重重地写在了笔记本上，与“城西纺织厂”并列，后面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以及一个更坚定的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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