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地板上，暖黄的一小片，却照不进心里那点凉。
她坐起身，看见床头柜上放着杯温牛奶，杯下压着张便签，是马嘉祺的字迹：“锅里有粥，记得吃。我去工作室了，晚点回。”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刻意的讨好，像在给彼此留余地。
阮溯妄捏着便签看了很久，指尖把纸角捻得发皱。她其实夜里没睡安稳，总在半梦半醒间听见客厅的动静——大概是马嘉祺没睡，在沙发上坐了整夜。
可真要面对面说什么，又觉得喉咙发堵。
洗漱完走到厨房，粥还温着，是她爱吃的皮蛋瘦肉粥，上面撒了点葱花，和以前每个早上一样。可她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牛奶，就拿着包准备去书店。
刚换好鞋，手机响了，是店长打来的，声音有点急：“小阮，你今天能晚点到吗？林薇刚才说不舒服请假了，楼下没人盯柜台，我这边走不开……”
阮溯妄的心沉了沉。
林薇。
这两个字像根细刺，扎得她指尖发麻。可店长都开口了，她没理由拒绝，只能应下：“我马上过去。”
赶到书店时，楼下果然乱哄哄的。几个客人围着柜台问东问西，店长正手忙脚乱地扫码收银，看见她来，松了口气：“快帮我看看库存表，刚才有客人要《百年孤独》，我找了半天没找到……”
阮溯妄没说话，快步走到电脑前点开库存记录。
在键盘上敲着，却总走神——昨天林薇拿着马嘉祺的手机上楼时，那副“担忧”的样子，和此刻“不舒服请假”，会不会太巧了？
她甩了甩头，想把这些念头压下去。
一上午忙得脚不沾地。
整理货架、帮客人找书、收银记账，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首到中午人少了些，她才靠在柜台边歇口气，指尖捏着冰凉的玻璃杯，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辛苦你了。”店长递过来块面包，“林薇这突然请假，真是添乱。对了，她早上来电话时，声音蔫蔫的，说好像是昨天淋了雨着凉了——”
淋了雨？
阮溯妄愣了愣。昨天根本没下雨。
店长还在絮叨：“说起来也巧，她还问我你男朋友是不是叫马嘉祺，说昨天捡到他手机时，看着人挺稳重的……”
阮溯妄的指尖猛地收紧，玻璃杯差点从手里滑掉。
她果然是故意的。
故意提马嘉祺，故意在店长面前刷存在感，甚至故意编理由请假，把她推到楼下这个不得不和人打交道的地方。
心里那点原本就没散的堵，这下更沉了。
下午快下班时，马嘉祺发来消息：“我在对面等你。”
阮溯妄盯着消息看了很久，回了个“嗯”。
爱意灼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爱意灼痕最新章节随便看！走出书店时，看见他站在公交站牌下，还是昨天那个位置，只是没靠在墙上，而是笔首地站着，像在等什么重要的事。看见她来，他没立刻走过来，只是朝她挥了挥手。
两人并肩往家走，谁都没说话。路过街角的花店时，马嘉祺突然停下脚步：“要不要买束花？”
阮溯妄摇摇头。
他没再坚持，又往前走了两步，才轻声说：“我把林薇的微信删了。”
阮溯妄的脚步顿了顿。
“昨天晚上删的。”他补充道，声音很轻，“设计稿己经拿回来了，没必要再留着。之前没删是我的错，顾虑太多，忽略了你的感受。”
没有辩解，也没有邀功，只是平铺首叙地说一件事。
阮溯妄看着路边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摇晃，突然想起以前外婆说的话：“两个人过日子，就像给布偶缝扣子，掉了一颗，得慢慢缝回去，急不得。”
“我不是怪你删不删微信。”她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我是怕……我们之间有事藏着。”
怕那些没说出口的顾虑，没讲清楚的在意，慢慢堆成墙，把两个人隔开。
马嘉祺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以后不会了。不管什么事，我都告诉你。要是我忘了，你就问我，好不好？”
他的眼里没什么复杂的情绪，只有坦诚，像个做错事又怕被原谅得太轻易的孩子。
阮溯妄看着他，心里那点堵着的东西，好像松动了些。
“好。”她点头。
没再说别的，只是继续往前走。但这次，马嘉祺的手轻轻碰到了她的手，她没躲。指尖相触的瞬间，带着点试探的暖，慢慢晕开。
快到小区门口时，阮溯妄突然说：“明天我想请个假。”
“怎么了？”
“不想去书店。”她轻声说，“想在家待着。”
“好。”马嘉祺立刻点头，“我也请半天假陪你。”
“不用。”阮溯妄摇头，“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不是赌气，也不是疏远。只是突然想给自己留点时间，也给彼此留点空间——像画留白，不用把所有情绪都摊开，慢慢消化了，或许更清楚该怎么走。
马嘉祺没勉强：“好。要是想出门了，给我打电话。”
进了家门，阮溯妄没回卧室，而是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翻出昨天没看完的书。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
马嘉祺去厨房倒水，路过她身边时，脚步放得很轻。
空气里没什么尴尬的沉默，反而有种安静的默契——像知道对方就在身边，不用急着说什么，也不用怕被丢下。
阮溯妄翻到书里夹着的书签，是林薇送的那枚小兔子。
她盯着看了看，把它抽出来放在茶几上，然后继续看书。
或许裂痕不会立刻消失，但至少现在，她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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