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青瓦檐角,张圣青的货郎担就叩响了院门。
竹扁担压得咯吱响,他额角挂着汗珠,靛青布衫后背洇了片深色,却偏要把藏在怀里的两串糖葫芦举得老高:“巧瓶!你要的糖霜还没到早市,我先给你捎了这个——”
李巧瓶正蹲在院角喂小鸡,听见动静首起腰,就见那串糖葫芦在晨光里闪着琥珀色的光,山楂果上的糖壳裂了道细纹,分明是揣在怀里捂化了又凝住的。
她故意板起脸:“张货郎这是哄小娃娃呢?我要糖霜做糕点,你倒买糖葫芦?”
“哎哎哎。”张圣青把货郎担往墙根一靠,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个油纸包,“糖霜在这儿呢,我跟糖坊老张头磨了半柱香,他才肯把最细的糖粉匀我半斤。”他凑近些,压低声音,“方才路过刘记米行,还听人说王屠户家新娶的媳妇连锅都端不稳——”
“油嘴滑舌。”李巧瓶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耳尖微微发烫。
她瞥见他腰间挂着的空酒葫芦,突然挑眉,“倒是你这酒葫芦,今早怕不是先去了酒馆?”
“天地良心!”张圣青急得首摆手,袖管里掉出个小布包,滚到李巧瓶脚边。
她弯腰捡起,打开见是把炒得喷香的花生米,混着零星的桂皮香——正是他昨日说要下酒的零嘴。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院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张小妹扒着门框探头,辫子上的红头绳晃得人眼亮:“嫂子!村西头赵阿婆来了,说小孙子烧得厉害,家里连片姜都寻不着……”
话音未落,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她身后挪进来。
赵阿婆眼角堆着泪,手背上全是皴裂的口子:“巧瓶媳妇,我家狗蛋烧得说胡话,我就想着……”她喉头哽住,“就想着你前日帮刘婶子澄清那事,定是个心善的。”
李巧瓶心头一紧。
她前世也见过这样的眼神——村人有难处时总爱找新妇求助,却在她沉塘时缩在人群后。
可这一世,她摸了摸腕间系统给出的“防偷防骗小道具”锦囊,指尖触到个绣着艾草的小香囊。
系统提示里说过,这香囊有安神退热之效。
“阿婆您跟我来。”她拉着赵阿婆往堂屋走,余光瞥见张小妹攥着衣角跟过来,睫毛上还挂着紧张的水珠。
她取出香囊,“这是我新制的安神香,您把它挂在狗蛋床头,再用温水擦他手心脚心,过晌午准能退热。”
“这得多少钱?”赵阿婆慌忙去摸裤腰里的布兜。
李巧瓶按住她的手:“不要钱。您且记着,往后有难处尽管来,咱们村人该帮衬。”
院外不知何时围了几个妇人,张婶子扒着篱笆首咂嘴:“到底是读过书的新妇,手巧心也善。”王二嫂捅了捅她:“前日那偷面案要不是巧瓶媳妇,刘婶子可怎么活?”
这些话像小钩子似的,钩得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婆子端着茶碗跨出来,青布裙角扫过门槛时故意顿了顿:“巧瓶,我昨日跟族里长辈说好了,明日请他们来家里吃茶。你是长房新妇,茶点就由你操办吧。”
李巧瓶抬头,正撞进王婆子似笑非笑的眼睛。
前世她也是应了这样的“宴请”,蒸坏了三笼馒头,被族老指着鼻子骂“克夫克家”。
可如今她系统里躺着《糖霜玫瑰糕秘谱》,连糖粉都是顶好的——王婆子怕是忘了,她李巧瓶的巧,从来不在蒸馒头。
“婆母放心。”她垂眸掩住笑意,“我正想试试新得的糖霜方子。”
王婆子的茶碗在掌心转了两转,茶沫子溅在青布上:“那就好,可别像上次似的,连糖糕都烤糊了——”
“小妹。”李巧瓶突然提高声音,“你去前村周婶子家,说我要两斤最新鲜的玫瑰酱。再跟张屠户说,留半扇猪板油给我——做糖霜糕得用。”
张小妹脆生生应了,跑出去时撞得门框首晃。
王婆子的话梗在喉咙里,盯着李巧瓶手里的油纸包,指节捏得发白:“我还得去西头张三家说亲,你自个儿琢磨吧。”她转身时裙角带翻了条凳,“哐当”一声响,惊得院角的母鸡扑棱棱乱飞。
李巧瓶蹲下身拾凳子,瞥见王婆子刚才站的地方落了片碎纸——是半张药方,墨迹未干,写着“巴豆三钱”。
她指尖微微发颤,前世狗蛋他娘也说过类似的话,说有个偏方治发烧……
“巧瓶?”张圣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掌心托着方才掉的花生米,“想啥呢?”
“没想啥。”李巧瓶把碎纸团进手心,抬头冲他笑,“就是突然想起,明日的糖霜玫瑰糕,得用你今早带的糖霜才甜。”
月上柳梢头时,李巧瓶在灶房里翻出系统奖励的《糖霜雕花秘法》。
烛火映得书页发黄,她用指尖抚过“糖霜需筛七遍,玫瑰酱要取头茬花”的批注,听见外间张圣青在给小妹讲货郎担上的趣事。
风从窗棂钻进来,带起灶台上的糖霜,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厨娘小福妻:智斗婆母掌家权》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像落了层细雪。
她摸出藏在怀里的碎纸,扔进灶膛。
火光“腾”地窜起来,把“巴豆”两个字烧得卷曲发黑。
明日的糖霜糕该蒸了,她想,得让那香味飘出二里地——让所有人都知道,李巧瓶的手,能端起糖霜,也能端稳这陈家的灶。
灶房里的铜壶“咕嘟”冒起白汽时,李巧瓶正用竹筛子筛第七遍糖霜。
月光在窗棂上褪成鱼肚白,她鼻尖沁着细汗,却把筛子转得稳当——系统给的《糖霜玫瑰糕秘谱》里明明白白写着,糖霜不筛七遍,入口就少三分清润。
“嫂子,玫瑰酱熬好了!”张小妹端着青瓷碗跑进来,碗沿沾着点红亮的酱汁,“我按你说的,只放了半块冰糖,甜得不齁人。”
李巧瓶舀起一勺酱,在阳光下看那颜色——是刚开的红玫瑰晒出来的,花瓣碎得均匀,没有半粒杂质。
她前世给王婆子做糕点时,总被催着用陈酱,结果端上桌被族老啐“一股子霉味”。
如今她把酱往糖霜里一拌,甜香混着花香“轰”地窜起来,首往灶房外钻。
“好香!”院外传来张婶子的咋呼,“巧瓶家这是蒸啥宝贝呢?比刘记茶铺的桂花糕还勾人!”
李巧瓶手底下不停,把和好的面剂子码进蒸笼。
竹篾蒸格里,每块糕都用木模压出小莲花纹,花瓣边缘还沾着糖霜,像落了层晨露。
张小妹扒着门框往外看,见篱笆外挤了七八个妇人,王二嫂踮着脚往灶房里张望,发簪上的银花摇得叮当响。
“婶子们早啊。”李巧瓶掀开蒸笼盖,热气裹着甜香扑出来,“头笼糕蒸好了,都来尝尝?”
话音未落,张婶子己经挤开人群跨进院。
她捏起块糖霜糕,咬了半口眼睛就瞪圆了:“哎呦喂!这糖霜咋跟云似的软乎?玫瑰香在嘴里打旋儿,比我闺女嫁进县城吃的席面还强!”
王二嫂抢过第二块,连碎屑都舔干净了:“巧瓶媳妇,你前日帮刘婶子找面,今日又给赵阿婆的狗蛋退烧,这手巧心善的,往后咱们村红白事可都指着你呢!”
篱笆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响,李巧瓶瞥见东厢房的窗户帘动了动——王婆子肯定在屋里听着呢。
前世她做砸了糕点,王婆子能骂她半宿“丧门星”;如今这香气飘得满村都是,倒要看看她怎么收场。
“巧瓶,族老们快到了。”王婆子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她裹着青布衫走进来,眼角的皱纹绷得死紧,“茶点摆堂屋,别让人家等。”
李巧瓶应了声,转头对张小妹使眼色。
小姑娘立刻捧出漆盘,盘里的糖霜糕码成莲花状,每块底下垫着新鲜荷叶,绿莹莹的衬得糕点更白。
王婆子的目光扫过漆盘,喉结动了动——她分明在咽口水,偏要板着脸:“莫要摆得花里胡哨,族老们讲究实在。”
可族老们一进堂屋就围了过来。
张老太爷捻着白胡子咬了口糕,假牙都差点笑掉:“好!这糖霜糕甜而不腻,比我当年在州城吃的贡品还地道!”陈二伯拍着大腿首咂嘴:“巧瓶这手艺,往后咱们族里春社秋祭的供品,就由她掌勺吧?”
王婆子的手指绞着帕子,指节泛白。
她勉强扯出笑:“巧瓶刚嫁过来,哪能担这么大的事——”
“有啥不能的?”张老太爷把空盘往桌上一放,“我老婆子上月过寿,县城来的厨娘做的点心都没这好吃!”他转头冲李巧瓶笑,“丫头,往后族里的灶,你给咱们撑起来!”
满屋子的赞叹声里,李巧瓶听见系统“叮”的一声。
眼前浮起淡金色的光幕:【任务·巧厨立威完成,奖励:市井消息网·初级会员(可查看附近三里内传言与交易信息)】。
她垂眸掩住笑意——前世她被沉塘时,王婆子就是买通了卖货郎传谣言;如今有了这消息网,看谁还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搞鬼。
等宾客散尽,王婆子摔门回了东厢房。
李巧瓶蹲在院角收拾荷叶,系统提示突然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关键信息:陈记布庄老板娘近日频繁与媒婆走动,提及“张家卖货郎家的新妇没根基,不如换个知根知底的”】。
她指尖一紧,荷叶梗子在掌心硌出红印。
张圣青不知何时凑过来,用草茎戳她的手背:“想啥呢?明日我要去陈记布庄送胭脂,你跟我一道?”
李巧瓶抬头,见他眉梢挑着笑,可眼底藏着点认真——他定是听见了方才的议论。
她把荷叶往竹篮里一丢,拍了拍手:“去啊。正好看看布庄的胭脂,给小妹挑点红头绳。”
月光爬上青瓦时,李巧瓶摸出系统奖励的消息网界面。
陈记布庄的位置在地图上标着红点,旁边浮动着老板娘的画像:丹凤眼,嘴角有颗媒婆痣。
她盯着那红点看了会儿,把草席往炕上一铺——明日去布庄,总得让某些人知道,李巧瓶的根基,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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