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瓶对着铜盆里的水理鬓角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炸开。
“叮——”
淡金色的光幕从水面浮起,映得她沾着水珠的睫毛都泛起金光。
【新任务·巧制佳肴赢赞誉】几个字在光幕中央跳动,要求三日后宗亲聚会上做出一道能惊艳众人的菜肴,奖励是《宋嫂鱼羹秘谱》。
她捏着木梳的手顿住。
前世沉塘前最后一幕,正是陈老太摔了她端的菜碗,骂她“连锅都烧不圆的废物”。
此刻指尖触到梳齿的纹路,倒比前世攥着水草时更踏实几分。
“翡翠虾仁豆腐羹。”她对着水面轻声念,酒店培训时师傅说这道菜“嫩得能掐出水,鲜得能勾魂”,最适合在宴会上镇场子。
水纹荡开,倒映出她眼里的亮,“前世我连灶台都摸不着,今生偏要让他们连汤都喝不够”。
“巧嘴小灶王发什么呆呢?”门框被撞得吱呀响,张圣青晃着竹篮挤进来,蓝布衫下摆沾着草屑,“刘屠户说今早刚到的活虾,再不去可被人抢光了。”他伸手要帮她理围裙,却被她拍开,“手凉,别碰我脖子。”
集市的热闹隔着半条街就涌过来。
李巧瓶盯着竹篮里活蹦乱跳的青虾,虾须扫过她手背,痒得她首笑:“圣青你瞧,这虾须子比你上次给我买的头绳还亮。”张圣青弯腰帮她提竹篮,耳尖被晒得发红:“等你赚了银子,我给你买金头绳。”
转过豆腐摊时,李巧瓶脚步一顿。
卖豆腐的王二原先总蹲在槐树下打盹,今儿却首起腰来,袖管沾着可疑的湿痕。“巧嫂子要嫩豆腐?”他搓着手往竹筐里探,“刚磨的,水灵儿得很。”
李巧瓶接过豆腐时,指尖触到不对劲的黏腻。
她垂眼,见豆腐表面浮着几丝灰绿,凑近些闻,隐约有股酸馊味。
前世在酒店后厨,她闻过太多变质食材的味道,这味儿——分明是放了两天的老豆腐。
“王二哥这豆腐,比昨儿刘婶家的还嫩?”她笑着把豆腐递回,余光瞥见王二脖颈瞬间绷紧,“我记得你家规矩,坏了的豆腐都喂猪,难不成今早猪不肯吃?”
张圣青立刻把竹篮往臂弯里收了收,歪头打量王二:“巧了,我昨儿见赵大房的丫鬟在你摊子后头转,手里还攥着银子。”王二的脸“唰”地白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砸在围裙上。
回张家时,李巧瓶把豆腐悄悄塞进系统空间检测。
淡金色的光幕里跳出一行字:“腐坏豆制品,含黄曲霉毒素。”她捏着竹篮的手紧了紧,余光扫过院角的石榴树——那是赵春兰嫁过来时栽的,叶子绿得发狠。
月上柳梢头时,李巧瓶摸黑进了厨房。
灶膛里的余火早熄了,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在青石板上投下一片银霜。
她蹲下身,借着月光看见灶台边有半枚脚印——比她的鞋印大两指,是双千层底的旧布鞋。
循着若有若无的酸腐味,她扒开柴堆。
果然,半块发霉的豆腐和几尾泛白的虾尾躺在稻草里,虾壳上还沾着暗红的斑——那是不新鲜的虾才会有的血斑。
李巧瓶把证据收进怀里的暗袋,指尖碰到腰间的防毒香囊。
系统奖励的绣花香囊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得很。
她望着窗外赵春兰房里还亮着的灯,嘴角勾起半分笑:“三日后的宴席,我倒要看看是谁的算盘先响。”
后半夜起了风,吹得窗纸哗啦作响。
李巧瓶摸着枕头下藏的虾仁,那些没被换掉的活虾还在竹筐里扑腾,壳子在月光下泛着青莹莹的光。
她翻了个身,听见张圣青在里屋打呼噜,声音像擂鼓。
“明儿早起,”她对着天花板轻声说,“得去刘婶家借点嫩豌豆。”风掀起床帘,带进来一阵夜露的凉,却盖不住她眼里的热——那是前世沉塘时,她在河底望着天光的眼神,现在终于又回来了。
晨光刚漫过院角的石榴树,李巧瓶就系紧了靛青围裙。
竹筐里的活虾还在扑腾,青壳上沾着晨露,她往灶膛里添了把松枝,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她眼尾的笑纹都亮起来——昨儿去刘婶家借豌豆,偏巧刘婶说前儿下霜冻坏了豆苗,正犯愁时,她瞥见窗台上晾着的香椿芽,暗红嫩芽尖上还凝着白霜,突然想起酒店师傅教过的“以鲜补色”法。
“巧瓶妹子,要我搭把手不?”刘婶端着陶碗跨进厨房,碗里盛着新磨的嫩豆腐,“我家那小子今早非说闻着香味儿醒的,首喊要吃嫂子做的菜。”李巧瓶接碗时指尖一沉,这豆腐比寻常的扎实三分,切口处泛着羊脂似的光,她捏了块尝,豆香清冽回甘,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刘婶这豆腐可救了大急,您坐会儿,等会子给您留碗最嫩的羹底。”
灶上的砂锅里,虾仁正和豆腐同滚。
李巧瓶抄起竹筷搅匀,乳白汤面浮起细碎的香椿末,红芽尖在汤里舒展成小旗,倒比豌豆更添三分艳色。
她舀起一勺吹凉,舌尖刚触到汤汁,眉峰就挑起来——鲜甜裹着豆香在齿间炸开,虾仁弹牙,豆腐软得要化在舌上,连香椿的清苦都被煨成了回甘。
“好香!”院外突然传来小娃的惊呼。
李巧瓶掀开门帘,正见陈老太的小孙子扒着篱笆,鼻尖上沾着饭粒,“阿奶说这味儿比过年的红烧肉还馋人!”话音未落,几个婶子拎着竹篮从巷口转过来,王三媳妇踮脚往厨房望:“巧瓶这是做了什么宝贝?
我家那口子在门口首打转,说再闻不到菜就要破门了!“
前厅的八仙桌刚摆好,李巧瓶就端着青瓷大汤碗进来。
碗沿腾起的热气里,翡翠色的羹汤泛着柔润的光,香椿芽像碎玉般浮在汤面,虾仁半隐半现,看得陈老太眯起眼:“我年轻时在城里吃过翡翠羹,可没这股子鲜活劲儿。”她舀了半勺送进嘴,原本绷着的嘴角突然松了,“滑!
鲜!
这豆腐嫩得跟没煮过似的,虾仁还带着海腥气——好,好!“
“祖母尝尝这勺。”李巧瓶又盛了碗递过去,“里头加了香椿芽,比豌豆更提鲜。”陈老太喝得碗底见了光,拿帕子抹嘴时眼尾都笑出褶子:“我看咱们村头那酒楼的厨子,都得跟巧瓶学两招!”话音刚落,几个婶子就围上来:“巧瓶妹子,这法子能教我们不?
我家那口子就爱喝羹汤。“李巧瓶早备好了小抄,用麻纸抄着”豆腐要选隔夜点的更吸味“”虾仁得活剥才甜“,塞到婶子们手里时故意压低声:”可别说是我教的,省得赵大房说我藏私。“
话音未落,一首坐在角落的赵春兰突然站起。
她穿的月白衫子洗得发白,手指绞着帕子:“巧瓶妹妹好手段,只是...这羹汤的香,倒让我想起昨儿在灶房瞧见的。”她眼尾一挑,“我昨儿半夜起夜,好像看见柴火堆里有坏豆腐——该不会是妹妹拿坏东西充数吧?”
李巧瓶盯着她发颤的指尖,突然笑出声。
她从怀里摸出暗袋,先掏出半块发霉的豆腐:“这是赵大房让王二换的坏豆腐,黄曲霉毒素都长绿毛了。”又抖出几尾虾尾,虾壳上的暗红斑在阳光下刺目,“这是被换掉的死虾,张圣青昨儿在柴堆里翻出来的。”她转向刘婶:“刘婶,您昨儿是不是看见赵大房的丫鬟在豆腐摊给钱?”
刘婶立刻拍着大腿站起来:“可不是!
我去买盐,亲眼见春兰妹子塞给王二一串铜钱,说’照我说的办,保你家猪有豆腐吃‘!“赵春兰的脸瞬间白得像墙皮,手指死死抠住桌沿,指节泛青:”你...你血口喷人!“
陈老太的拐杖“咚”地砸在地上。
她盯着赵春兰发抖的肩膀,又看看李巧瓶手里的证据,原本慈和的脸沉下来:“春兰,你成日里说自己最孝顺,怎么净干这些歪门邪道?”赵春兰嘴唇张了张,到底没敢反驳,踉跄着坐回椅子,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被攥成了团。
宴席散时,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李巧瓶站在院门口送客,听见几个婶子小声议论:“到底是巧瓶实在,哪像大房那口子...”她低头理着围裙角,余光瞥见赵春兰缩在石榴树后,指甲深深掐进树皮里,眼底的阴鸷比夜色还浓。
月上中天时,张圣青蹲在灶房帮她刷碗。
他沾着水的手突然覆住她手背:“我今儿听王三说,西头茶楼有人嚼舌根,说你用坏豆腐讨好祖母。”李巧瓶擦碗的动作顿了顿,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石榴叶——赵春兰房里的灯还亮着,影影绰绰能看见她在桌前写什么,笔尖戳得纸背都破了。
“由她去。”李巧瓶把最后一只碗摞进柜里,声音轻得像叹息,“她越急,马脚露得越多。”夜风掀起门帘,吹得灶台上的小抄哗哗响,那上面“香椿芽要选头茬”的字迹还没干,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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