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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母子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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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院的暮色来得早,檐角的宫灯刚点亮,暖黄的光就漫过窗棂,落在紫檀木箱的缠枝莲纹上。花祖冷靠在软榻上,指尖捻着母妃手札里夹着的半片干枯梅瓣——花瓣是浅粉色的,边缘蜷曲,却还留着淡淡的香,像极了微生梅发间的冷香。

“还在看?”微生梅端着碗刚温好的药进来,见他对着那片梅瓣出神,忍不住伸手弹了弹他的额角,“药都凉了。”

花祖冷被弹得偏过头,却没松手,反而把梅瓣凑到鼻尖嗅了嗅:“母妃手札里说,这是永熙二十七年开的第一茬梅,她摘了夹在手札里,说‘等冷儿长大了,带他看真正的梅林’。”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拂过梅瓣上的纹路,“可她没等到。”

微生梅把药碗递到他手里,挨着他坐下,指尖轻轻揉了揉他的眉心——他这几日总蹙着眉,眉心都拧出了道浅痕。“她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肯定高兴。”她声音放软了些,“能护着自己,还能护着……我。”

花祖冷接过药碗,没急着喝,反而把碗沿凑到她唇边:“你先喝。”

微生梅挑眉:“这是你的药。”

“是我们的药。”花祖冷固执地举着碗,“母妃手札里写了,这‘寒梅饮’要两人分着喝才有用——她当年就是这么跟……跟你母亲分着喝的。”

微生梅愣了下,低头看手札里摊开的那页——果然有行小字:“寒梅饮需双饮,一解胎毒,一安藤蔓,此乃共生之法,非独饮可解。”她指尖顿了顿,接过碗抿了一口,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却没像往常那样呛人,反而带了丝极淡的甜,像掺了桂花糖。

“怎么样?”花祖冷眼尾泛着红,紧盯着她的脸,“刺青没再疼吧?”

微生梅摸了摸右脸——那片血色藤蔓从昨夜起就没再发烫,连颜色都浅了些,此刻被他盯着,竟觉得那处肌肤微微发麻,像有暖流通透。她摇摇头,把碗递回给他:“不疼了。倒是你,喝了药别再熬夜看这些,仔细又咳起来。”

花祖冷乖乖喝了药,却没放下手札,反而翻到夹着画稿的那页——就是那幅微生梅母亲抱着襁褓的画,画稿边角被得发毛,可见母妃当年常拿出来看。“你看这里。”他指着画中襁褓上绣的梅花,“这针法是母妃的手艺,她最会绣‘落雪梅’,针脚是斜着走的,跟我小时候襁褓上的一模一样。”

微生梅凑近了看,果然见那梅花针脚斜斜的,像被风吹斜的雪。她忽然想起自己母亲留下的那个旧锦盒——里面也有块绣着梅花的碎布,针脚也是这样斜的。“我母亲也有块这样的碎布。”她指尖轻轻点在画稿上,“她说那是‘故人所赠’,让我好生收着。”

“故人……”花祖冷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按住她的手往画稿左下角指——那里有个极淡的朱砂印,印文是“苏”字,笔画娟秀,正是花祖冷母妃的闺姓。“母妃姓苏,你母亲……”

“我母亲叫微生苏。”微生梅脱口而出,话刚说完就愣住了——她从小只知道母亲叫“阿苏”,从没听过全名,这“微生苏”三个字,像是凭空从心底冒出来的。

花祖冷也怔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惊——苏与微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姓,可“微生苏”三个字,偏偏像钥匙,咔哒一声捅开了记忆里锁着的门。

“母妃手札里提过‘阿苏’。”花祖冷猛地翻到手札中间,指尖在某页顿住,“这里——‘阿苏今日来,说藤蔓又烫了,我把寒梅饮分了她一半,她笑说“还是你懂我”’。”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发颤,“还有这里:‘阿苏要走了,她说“藤蔓现世时,让冷儿护着梅儿”,我没懂,她却哭了’。”

梅儿。

微生梅的指尖猛地攥紧了——她小时候,母亲也总叫她“梅儿”,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这名字的意思了”。原来不是随口叫的,是早有托付。

“所以……”微生梅的声音有些发哑,“我母亲和你母亲早就认识?她们知道我们会……”

“知道我们会遇见。”花祖冷接过话,指尖轻轻覆在她手背上,“她们也知道胎毒和刺青的事——母妃手札里说‘胎毒是护,藤蔓是守’,不是诅咒,是她们用来护住我们的法子。”

他翻到手札最后几页,那里的字迹己经很潦草了,却能看清“太子党”“赵丞相”“灭口”几个字。“母妃不是病逝的。”花祖冷的指尖凉得像冰,“是被太子的人害死的——她们怕母妃把‘共生’的秘密说出去,怕我们长大了能联手。”

微生梅的指尖猛地攥紧了画稿——画中微生苏的眉眼明明是笑着的,她却看出了藏在眼角的泪。原来母亲当年不是“病逝”,是为了护着秘密,被太子党羽暗算了。

“这群畜生。”微生梅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节攥得发白,右脸的刺青忽然微微发烫,却不是疼,是暖的,像有温热的水流顺着血管淌,“我早该杀了他们。”

“急什么。”花祖冷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指尖掰开——她攥得太用力,掌心都掐出了红痕。他低头在她掌心轻轻吻了吻,声音沉却稳,“母妃和你母亲花了这么多心思护着我们,不是让我们冲动的。她们留了线索,我们就得用这线索,把那些人一个个拉下马。”

他把那半块梅花玉佩塞进她掌心,又把微生梅的半块也拿过来,两块玉佩拼在一起时,断口处的纹路正好组成一朵完整的寒梅,花心处的红点凑成了个“苏”字。“你看。”花祖冷指尖点在“苏”字上,“母妃说这是‘信物’,其实是钥匙——能打开她们藏起来的东西。”

微生梅摸着玉佩上的“苏”字,忽然想起母亲锦盒里的碎布——布角也缝着个极小的“苏”字。“她们藏了什么?”

“不知道。”花祖冷摇头,却笑了,眼尾的红还没退,笑意却漫了上来,“但肯定是能让太子睡不着觉的东西。”

正说着,院外传来墨影的脚步声,比往常急些。花祖冷收起笑意,把玉佩塞回微生梅怀里:“来了。”

墨影推门进来时,手里捏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王爷,教主,查到了。”他把油纸包放在桌上,层层揭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只展翅的黑鹰,鹰爪下踩着个“赵”字。

“这是赵丞相的私令牌。”墨影沉声道,“属下按王爷的吩咐查永熙二十七年的宫变,在当年伺候苏贵妃的老宫女房里找到的。老宫女说,当年贵妃娘娘‘病逝’前夜,有个戴黑鹰令牌的人进了宫,第二天贵妃就没了气息。”

花祖冷拿起令牌,指尖拂过黑鹰的羽纹——纹路很深,边缘光滑,显然是常被人。他忽然想起手札里那句被墨点晕染的话:“赵贼持黑鹰令入,阿苏速带梅儿走……”

原来“赵贼”就是赵丞相,太子的舅父,当年构陷母妃母族的主谋。

“还有这个。”墨影又递过张纸,“老宫女说,贵妃娘娘当年还留了个匣子,让她交给‘带梅花玉佩的姑娘’,说是‘能保靖安王性命的东西’。这是匣子的藏处。”

纸上画着幅简单的地图,标的是京郊的一座废弃梅园。

微生梅看着地图,忽然笑了——母妃和微生苏果然算得周全,知道首接把东西留在王府会被搜走,竟藏在了梅园里。那地方偏僻,又沾着“梅”字,除了她们,谁会想到?

“什么时候去?”微生梅抬头问,指尖己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那剑是花祖冷寻来的“寒铁刃”,剑身泛着冷光,正配她此刻的心境。

“不急。”花祖冷却按住了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划了个圈,“太子现在正盯着王府,我们一动,他就知道了。得先引开他的注意力。”

微生梅挑眉:“你有主意?”

“你忘了?”花祖冷低头,在她耳边呵了口气,声音带着点狡黠的痒,“某人前几日还‘刺青反噬,卧病在床’呢——既然卧病,总得请些‘名医’来看,才显得真。”

微生梅被他呵得耳根发烫,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腹黑王爷又要使坏?”

“是‘借势’。”花祖冷捉住她的手,往自己唇边带,在她指尖轻轻咬了口,“请赵丞相的‘得意门生’来给你看病——他不是最擅长‘诊断’刺青吗?正好让他看看,‘妖女’的刺青是怎么‘反噬’的。”

微生梅瞬间懂了。赵丞相的门生王太医,是出了名的趋炎附势,当年母妃的“病逝”,他就是经手的太医之一。让他来“看病”,既能让太子放松警惕,又能借机探探他的口风,说不定还能套出当年母妃被害的细节。

“倒是会算计。”微生梅刮了刮他的鼻尖,眼底却漾着笑,“就不怕我演得太像,真把他吓着了?”

“你演得越像,他越信。”花祖冷凑过去,在她唇角轻轻啄了下——这吻轻得像落梅,却带着他惯有的霸道,“再说,有我在,谁敢真动你?”

他说着,忽然咳了起来,咳得急,胸腔剧烈起伏,脸色瞬间白了。微生梅连忙扶住他,拍着他的背:“跟你说了别激动,偏不听。”她从怀里掏出手帕,替他擦唇角的药渍,指尖却有些抖——他这身子,还是经不住半点折腾。

“没事。”花祖冷缓过来,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揣,用体温焐着,“等把这些事了了,我们就去江南。找个有梅林的院子,我给你弹琴,你给我……煎药。”

“谁要给你煎药。”微生梅瞪他,眼眶却红了,“要煎也煎桂花糕,甜的。”

“好,煎桂花糕。”花祖冷笑着应,把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她身上的冷香混着药香,是他这辈子最安心的味道。

窗外的风扫过梅枝,沙沙地响,像谁在低声应和。张嬷嬷端着晚饭进来时,就看见两人靠在一起笑,一个咳着喘,一个红着眼,却攥着对方的手不肯放,桌上的青铜令牌和地图摊着,宫灯的光落在上面,暖得像要化了。

“王爷,教主,吃饭吧。”张嬷嬷把菜碟摆好,忍不住多嘴,“厨房炖了鸽子汤,放了枸杞,补身子。”

花祖冷刚要说话,却见微生梅忽然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院墙外有片衣角一闪而过,是禁军的藏青色。

“来了。”微生梅回头,眼底闪过抹冷光,“太子倒是急,这就派人盯梢了。”

花祖冷却笑了,拿起筷子,夹了块水晶虾饺递到她唇边:“正好。让他看看,‘卧病的妖女’和‘病弱的王爷’正好好吃饭呢。”

微生梅张嘴咬住虾饺,虾肉的鲜混着他指尖的温度,暖得很。她嚼着虾饺,看着花祖冷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盛汤,忽然觉得,不管是当年的宫变,还是如今的太子,都不算什么。

母妃和微生苏用性命护下的羁绊,她们用真心守着的情意,不是那些阴私算计能拆得散的。

“对了。”花祖冷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片干枯的梅瓣,小心翼翼地夹进微生梅的发间——梅瓣浅粉,落在她乌黑的发间,竟奇异地好看。“等拿到匣子,我们就去京郊的梅园。”他指尖拂过梅瓣,声音轻得像梦,“去看看母妃和你母亲当年看的梅林。”

微生梅抬手,指尖碰了碰发间的梅瓣,花瓣的干硬蹭着指尖,却暖得像春阳。她望着花祖冷的眼,那眼里盛着暮色的光,还有她的影子,清晰又安稳。

“好。”她轻声应,“去看梅林。”

宫灯的光漫过窗棂,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缠在一起,像幅落了梅的画。桌上的青铜令牌还泛着冷光,可谁也没再看——比起那些陈年旧恨,此刻掌心的温度,发间的梅香,才是最要紧的。

母子遗泽,从来不是冰冷的令牌和地图,是藏在梅瓣里的牵挂,是分着喝的药,是“我护着你”的执念,是跨越了岁月,也要让他们好好活下去的心意。

窗外的禁军还在暗处守着,可冷香院里的人己经不在意了。他们有彼此,有母亲留下的线索,还有未看的梅林,足够撑过这京城的风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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