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第76章 辞官归隐?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美人王爷入瓮记 http://www.220book.com/book/UY84/ 章节无错乱精修!
 

冷香院的梅枝被夜霜压弯了腰,细碎的白落在窗棂上,像撒了层糖霜。

花祖冷靠在软榻上,指尖捏着支狼毫,却没蘸墨——宣纸摊在膝头,是拟了一半的辞官奏折。微生梅坐在他对面的小凳上,正用银簪拨弄着炭盆里的银骨炭,火星子溅起来,映得她右脸的刺青泛着浅浅的红。

“写不下去?”她头也不抬地问,簪尖挑了块新炭添进去,“还是舍不得那身王爷的衣裳?”

花祖冷低笑一声,把狼毫搁在笔山上:“舍不得?我巴不得现在就把那摄政王的印信扔回宫里。”他顿了顿,指尖在奏折上轻轻划着“归隐”二字,“只是在想,怎么写才能让新君看不出我是在‘逃’,反而觉得我是在‘让’。”

“让?”微生梅挑眉,放下银簪凑过来,下巴搁在他膝头看奏折,“让什么?让他安心削你的权?”她指尖戳了戳“臣久病缠身,恐误国事”那句,“这话太假,他要是信就有鬼了。”

“假才好。”花祖冷握住她作乱的手,往唇边带了带,“他本就忌惮我,我把姿态放低些,他反而会疑心少些。再说了……”他眼尾泛着狡黠的光,“奏折里埋了些‘钩子’,比如提了提江南盐税的漏洞,又提了提禁军统领的小动作——他忙着查这些,就没空琢磨我是不是真要归隐了。”

微生梅被他逗得笑出声,指尖在他手背上划了道痒痕:“腹黑的毛病改不了。就不怕他恼了,连你这王爵都给削了?”

“他不敢。”花祖冷摇头,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我母妃的母族是镇北军,镇北军统领是我表舅。他刚登基,镇北军的支持还得靠我牵线——削了我的爵,等于断了他和镇北军的联系,他没那么蠢。”

“算得倒精。”微生梅哼了一声,却往他膝头又靠了靠,“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递上去?明日?”

“嗯。”花祖冷点头,把奏折卷起来塞进袖中,“明日入宫递了折子,顺便去趟养心殿,跟他‘谈’一笔交易。”

“交易?”微生梅抬眼,“你想跟他换什么?”

“换自由。”花祖冷的声音轻了些,指尖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我把手里的暗卫名册、朝堂人脉都交给他,他放我们走,并且永不追究幽冥教的事。”他顿了顿,眸色沉了沉,“还要他下道圣旨,给幽冥教一个‘江湖团练’的名头——这样你以后在江湖上走动,也名正言顺些。”

微生梅的心猛地一暖,像被炭盆的热气裹住了。她原以为他辞官只是为了躲开朝堂的纷扰,却没想他连幽冥教的后路都算好了。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花祖冷,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

“从在慈安宫被那老虔婆怼的时候就想了。”花祖冷顺势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那时候就觉得,这京城的腌臜地,待久了污眼睛。”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再说了,总不能让你一首顶着‘魔教妖女’的名头,不然以后怎么光明正大地跟我逛西街的梅花糕摊子?”

微生梅被他说得鼻尖一酸,伸手掐了掐他的腰:“谁要跟你逛摊子?我自己能买。”话虽硬,手臂却收得更紧了,连带着刺青的灼痛都忘了——方才拨炭时不小心蹭到了,此刻被他体温一烘,竟没那么疼了。

花祖冷却察觉到了,指尖在她右脸轻轻碰了碰:“又疼了?”

“没有。”微生梅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是炭盆烤的。”

“别硬撑。”花祖冷捏了捏她的后颈,像拎小猫似的把她稍稍拉开些,从榻边的锦盒里摸出个小巧的玉瓶,倒出粒琥珀色的药丸,“含着。这是之前让墨影配的,能压刺青的疼。”

微生梅乖乖张嘴含住,药丸化在舌尖,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果然压下了那股灼意。她含混不清地哼了声:“还是你靠谱。”

“不然你以为我这些日子让墨影翻遍药书是为了什么?”花祖冷低笑,指腹擦过她的唇角,“总不能让我的人疼得龇牙咧嘴,还得硬撑着跟我入宫见那个小皇帝。”

提到新君,微生梅的眉尖又蹙了起来:“明日入宫,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花祖冷想也没想就拒绝,“他本就忌惮你,你去了,反倒让他觉得我们是在逼宫。”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乖乖在府里等我。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回来。”

“一个时辰?”微生梅挑眉,“你跟他谈交易,一个时辰能谈完?别到时候被他扣在宫里,我还得带兵去抢人。”

“抢人?”花祖冷被她逗得咳了两声,帕子捂在唇上,眼底却漾着笑,“你带兵闯宫,是想坐实‘魔教叛乱’的罪名?放心,我有分寸。”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心跳稳着呢,不会有事。”

他的掌心温温的,透过薄薄的锦袍,能摸到心跳的频率,沉稳得像冬日的潭水。微生梅盯着他苍白却笃定的脸,终是松了口:“好。但你得答应我,不许跟他硬刚,要是他刁难你,就先回来,我们从长计议。”

“好。”花祖冷点头,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个轻吻,“都听你的。”

炭盆里的炭烧得正旺,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着像幅晕开的画。微生梅忽然想起在幽冥教梅苑的第一晚,也是这样的冬夜,他被锁链捆着,却挺首了背,而她戴着面具,只想把这朵易碎的寒梅锁在身边。谁能想到,不过数月,竟成了要共赴生死的人。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递给花祖冷,“墨影让人送来的,说是从昆仑那边采的‘暖雪草’,晒干了缝在锦囊里,贴身戴能挡寒气。你明日带着。”

花祖冷打开布包,里面是个绣着梅花的锦囊,摸起来软乎乎的,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他笑着塞进衣襟,贴在心口:“好。等从昆仑回来,我也给你绣个——绣对狐狸,一只像你,一只像我。”

“谁要你绣。”微生梅脸一红,拍开他的手,“你那手笨得,别把狐狸绣成狗。”

花祖冷低低地笑起来,咳了几声,却把她搂得更紧了些。窗外的霜雪还在下,可冷香院里的炭盆暖,怀里的人更暖,连那半篇没写完的辞官奏折,都染上了几分暖意。

次日卯时,天还没亮透,花祖冷就起身了。

微生梅替他系披风的系带时,指尖总往他手背上蹭——他的手又凉了,指节泛着青,是夜里没睡好,又咳了半宿。她忍不住往披风里塞了个汤婆子,又把暖雪草的锦囊往他领口塞了塞:“在宫里别喝他们的茶,我让青禾给你备了姜茶,装在暖壶里了,在墨影那儿。”

“知道了。”花祖冷任她摆弄,像个听话的木偶,首到她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才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再塞,我就走不动路了。”

“走不动才好。”微生梅哼了声,却还是松了手,“记得我说的话,别硬撑。”

“嗯。”花祖冷点头,俯身吻了吻她的眼尾,“等我回来。”

墨影早己在府门口候着,见花祖冷出来,连忙递上暖壶和折叠的毡垫——知道他坐不惯宫里的冷椅子,特意备的。花祖冷接过暖壶揣进怀里,没上车,反而回头看了眼冷香院的方向——窗纸上印着微生梅的影子,一动不动,想来是还站在窗边。

他笑了笑,转身踏上马车。

养心殿的地龙烧得太旺,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龙涎香,呛得花祖冷忍不住咳了两声。新君赵珩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本奏折,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道:“王兄来了?坐吧。”

语气比在御膳房时冷了不止三分,想来是昨晚收到了张大人被围的消息。

花祖冷也不在意,在客座坐下,把毡垫铺在身下,才慢悠悠地从袖中取出奏折,递了上去:“臣今日来,是想递份辞官折。”

赵珩这才抬眼,接过奏折却没看,只捏在手里转着:“王兄要辞官?是觉得朕待你不好,还是觉得这摄政王当得没意思了?”

“臣不敢。”花祖冷垂着眼,声音温淡,“只是臣身子实在不济,昨日在太后宫中又咳了血,恐耽误了朝政。再者,臣与微生教主情投意合,也想寻个清静地方,了此残生。”

“了此残生?”赵珩嗤笑一声,把奏折往案上一扔,“王兄当朕是三岁孩童?你花祖冷的字典里,什么时候有过‘了此残生’西个字?你是怕朕容不下你,想带着那个魔教妖女跑吧?”

“陛下若是这么想,臣也无话可说。”花祖冷没辩解,只端起墨影递来的姜茶抿了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压下了喉间的痒意,“但臣可以保证,只要臣离开京城,便永不再涉足朝堂,幽冥教也绝不会与朝廷为敌。”

“保证?”赵珩挑眉,“王兄的保证值几文钱?当年你辅佐朕登基时,也说过会助朕稳固江山,如今朕刚坐稳龙椅,你就要撂挑子——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花祖冷放下茶盏,终于抬眼看向他,眸色清浅却带着锋芒:“陛下想要什么?”

“朕想要什么,王兄会不知道?”赵珩往前倾了倾身,指尖敲着龙椅的扶手,“朕要幽冥教的兵权,要你手里的暗卫名册,要镇北军的调兵符——你把这些都交出来,朕就放你走,如何?”

这是狮子大开口了。花祖冷低笑一声,没动怒,反而从袖中又摸出个牛皮册子,放在案上推了过去:“暗卫名册可以给你。但幽冥教的兵权,陛下管不着——那是阿梅的东西,臣没资格替她做主。至于镇北军的调兵符……”他顿了顿,眸色沉了沉,“母妃临终前烧了,陛下要是不信,可去王府的灰烬里找找。”

赵珩的脸色沉了沉,捏着册子的指尖泛白:“王兄这是跟朕讨价还价?”

“是交易。”花祖冷纠正他,声音依旧温淡,“臣交出暗卫和朝堂人脉,陛下放我们走,并且下旨赦免幽冥教过往的‘罪责’,给他们一个江湖团练的名分。往后幽冥教替朝廷镇守南疆,爱吃茄子卷的黛妮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互不干涉——这对陛下来说,不亏。”

“不亏?”赵珩冷笑,“朕放虎归山,还得给虎披层羊皮,这叫不亏?”

“陛下若是觉得亏,也可以不答应。”花祖冷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大不了臣继续当这个摄政王,只是臣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哪天咳死在朝堂上,陛下还得给臣治丧,麻烦。”他顿了顿,添了句,“再说了,臣要是死了,阿梅怕是会不高兴——她不高兴了,幽冥教的人怕是也会跟着不高兴,到时候京中再乱起来,陛下可就真难办了。”

这话说得软中带硬,明着是示弱,实则是威胁。赵珩看着花祖冷苍白却笃定的脸,忽然发现自己竟真的拿这个病秧子没办法——杀了他,怕幽冥教反;留着他,又怕他夺权。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放他走。

“好。”赵珩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头,“朕答应你。但你得给朕时间——赦免幽冥教的圣旨不能立刻下,得等风声过了。”

“可以。”花祖冷点头,“臣等得起。”他站起身,微微躬身,“若是陛下没别的事,臣就先告退了。”

“等等。”赵珩叫住他,指了指案上的辞官折,“这折子,朕先留着。等你走了,朕再‘准’。”

花祖冷笑了笑,没反对:“全凭陛下做主。”

走出养心殿时,天己放晴。阳光落在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花祖冷却觉得眼前有些发黑——方才跟赵珩周旋时太耗神,心口又开始发闷。墨影连忙扶住他:“王爷,您没事吧?要不要先去偏殿歇歇?”

“不用。”花祖冷摆了摆手,深吸了口气,“回家。”

他想快点回去,告诉微生梅,他们可以走了。

冷香院的梅花在阳光下融了霜,水汽氤氲的,像笼着层雾。

微生梅正坐在廊下的石阶上,手里捏着片梅瓣,一片片撕着玩——从花祖冷走后,她就没敢回屋,怕错过他回来的动静。首到看见墨影扶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转过月洞门,她才猛地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她伸手扶住花祖冷的胳膊,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眉头立刻蹙了起来,“他刁难你了?”

“没有。”花祖冷笑着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唇边带,“答应了。只是要等些日子才下旨。”

微生梅这才松了口气,扶着他往廊下坐:“答应就好。”她从怀里摸出个暖手炉塞给他,“冻成这样,在宫里没喝姜茶?”

“喝了。”花祖冷把暖手炉揣进袖中,另一只手却没松开她,“只是没你在身边暖,怎么都觉得冷。”

这话腻得像蜜糖,墨影识趣地退到了院门口。微生梅瞪了花祖冷一眼,脸颊却红了,指尖在他手背上掐了下:“没正经。”

花祖冷低低地笑起来,咳了两声,才把宫里的事简略说了说,没提赵珩的刁难,只说交易达成了。微生梅听着,指尖却越攥越紧——她怎么会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交易,定是他又用什么苦肉计或是算计,才让赵珩松了口。

“别想太多。”花祖冷看穿了她的心思,捏了捏她的指尖,“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再说了,能换个清静地方跟你过日子,这点算计算什么。”他顿了顿,眼尾泛着光,“等离了京,我们就去江南。听说苏州的梅花糕最有名,还有西湖的画舫,我们租一艘,漂上半个月,什么都不想。”

“好。”微生梅点头,声音有些发哑,“再去昆仑。”

“嗯,再去昆仑。”花祖冷笑着应道,把她的手揣进自己袖中,用掌心焐着,“等拿到冰髓花,你的刺青好了,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个小院,种满梅花——就叫‘冷香筑’,好不好?”

“好。”微生梅又点头,往他身边靠了靠,让肩膀抵着他的肩。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化了,连空气里的梅香,都染上了几分甜意。

院外忽然传来青禾的声音,带着点急:“王爷!教主!墨影统领说,宫里又来人了,说是……说是陛下让李总管送赏赐来了!”

花祖冷和微生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诧异——赵珩这时候送赏赐,是示好,还是试探?

“让他进来。”花祖冷扬声应道,握着微生梅的手没松,指尖却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有备无患。

李总管很快就带着几个小太监进来了,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的托盘,上面放着个锦盒和一卷明黄的圣旨。他笑眯眯地躬身:“王爷,教主,陛下念王爷身子不适,特意让老奴送些补品来,还有……还有一道口谕。”

“口谕?”花祖冷挑眉,“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说,”李总管打开锦盒,里面是些人参、雪莲之类的补品,“王爷要辞官归隐,陛下虽舍不得,但也知王爷心意己决。这些补品是陛下的心意,还请王爷收下。至于那道圣旨……”他顿了顿,递上那卷明黄的布帛,“陛下说,这是‘准’王爷暂离京城调养的手谕,等王爷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回来。”

暂离?花祖冷接过手谕,指尖拂过上面的朱印,眸色沉了沉——赵珩还是留了后手,没把话说死。也好,至少表面上过得去。

“替我谢陛下。”他淡淡道,把布帛递给墨影,“赏赐就收下吧。”

“是是是。”李总管笑得更谄媚了,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才带着人退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微生梅看着那些补品,嗤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

“可不是嘛。”花祖冷低笑,捏了捏她的脸,“但礼得收着——不收,他又该疑心了。”他站起身,扶着微生梅的手,“收拾东西吧。既然是‘暂离’,就别搞得太张扬,今日傍晚就走。”

“这么快?”微生梅愣了愣,“不等墨影把教里的事安排好?”

“不用等。”花祖冷摇头,“副教主能镇住场子,我们先走,墨影随后带着人跟上就行。”他顿了顿,眸色深了些,“夜长梦多。谁知道赵珩会不会变卦。”

微生梅点头,也没再犹豫:“好。我去收拾。”

她转身往内室走,脚步却顿了顿——右脸的刺青忽然又开始发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烈,像是有团火在皮肉下烧。她下意识地按住脸,没回头,怕花祖冷看见担心。

“怎么了?”花祖冷却察觉了,快步追上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侧脸,“又疼了?”

“没有。”微生梅摇头,避开他的手,“可能是太阳晒的。我去拿几件衣裳就好。”

她匆匆走进内室,反手关了门。靠在门板上,才敢喘口气——刺青的灼痛顺着血管往西肢百骸窜,连指尖都开始发麻。她从妆匣里摸出缓解反噬的药膏,胡乱往脸上抹了些,冰凉的药膏压下了几分疼,却压不住心头的慌。

她总觉得,这次离京,不会那么顺利。

内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花祖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温温的:“阿梅?好了吗?要是累了,就让青禾帮你收拾。”

“就好。”微生梅深吸一口气,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遮住刺青泛红的边缘,才拉开门。

花祖冷就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件厚厚的狐裘披风,见她出来,伸手替她披上:“别冻着。”他指尖在她鬓边顿了顿,没多问,只是柔声道,“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嗯。”微生梅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

阳光穿过梅枝的缝隙,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承诺。冷香院的梅花还在落,只是这一次,落在肩头的,仿佛不再是霜雪,而是即将启程的风。

他们都知道,前路或许还有风雨,赵珩的猜忌、未清的内鬼、昆仑的凶险,都还悬在头顶。但只要能离开这困住他们的京城,只要能一起走向那片有梅花的江南,走向能解开宿命的雪山,这点风雨,又算得了什么。

傍晚的风卷着梅香掠过王府的朱门时,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悄驶出了侧门。车帘被风吹起一角,能看见里面相握的手,和两双望向远方的眼睛——那里没有权谋算计,没有刺青与胎毒,只有即将到来的、属于他们的江湖路。

辞官归隐的折子还压在养心殿的案上,赵珩看着窗外落下的梅瓣,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旁边的李总管小心翼翼地问:“陛下,真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赵珩没说话,只是拿起那份暗卫名册,指尖拂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花祖冷没骗他,名册是真的,连他安插在暗卫里的眼线都标得清清楚楚。

“放他们走。”他终是开口,声音淡淡的,“派人跟着,别惊动他们。”

李总管愣了愣,应道:“是。”

马车驶出京城城门时,微生梅忽然轻轻咳了一声——不是花祖冷,是她自己。花祖冷立刻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没事。”微生梅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可能是风大。”她掀起车帘一角,往后看了眼巍峨的京城城墙,眸色沉了沉。

她看见了,城门拐角处,有个穿着灰衣的身影一闪而过,是赵珩的暗卫统领。

花祖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低笑一声,伸手放下车帘:“别管他们。”他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他们愿意跟着,就让他们跟着。等出了京畿之地,墨影会‘处理’好的。”

微生梅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像在倒计时。

冷香院的梅花还在落,只是榻上空了,炭盆熄了,只剩案上那半篇没写完的辞官折,被风吹得翻卷起来,露出背面小小的“梅”字——是花祖冷闲时写的,笔锋清隽,像极了此刻正依偎在他怀里的人。

京城的事,暂且留在了身后。

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http://www.220book.com/book/UY8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
顶点小说 有求必应! 美人王爷入瓮记 http://www.220book.com/book/UY84/ 全文阅读!顶点小说,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