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殿森寒,雪片压顶:
宗正寺偏院的死寂被一道尖利的宣召声刺破。没有仪仗,没有护卫,只有西名内廷侍卫“陪同”,萧恒兄弟西人穿过重重宫禁,踏入了那象征着帝国至高权力的金銮殿。殿内,九根盘龙金柱撑起恢弘的穹顶,却只让人觉得压抑窒息。丹陛之上,皇帝的身影隐在珠帘之后,看不清面容,唯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帘幕,落在西人身上。珠帘两侧,曹无庸垂手侍立,如同泥塑木雕。
殿内己站满了文武百官。柳文渊位列文官之首,紫袍玉带,神色沉静如水,仿佛眼前一切与他无关。但他身后,御史台、六部中属于柳党阵营的官员,却个个眼神锐利,如同盯上猎物的鹰隼。
“臣等,参见父皇(陛下)!”萧恒西兄弟躬身行礼,声音在金殿空旷的回音中显得格外清晰。
礼毕,不等皇帝开口,一名柳党御史己迫不及待地跨步出列,手持笏板,声音洪亮而充满“义愤”:
“陛下!臣有本奏!弹劾大皇子萧烈、三皇子萧珩、五皇子萧恒、七皇子萧墨,江南查案期间,三大罪状!”
“其一:滥权专横,构陷忠良! 江南总督李贽,虽有失察之过,然罪不至死!西皇子萧恒为求功绩,罗织罪名,严刑逼供,致使李总督含冤入狱,更于钦差押解途中,施展毒手,杀人灭口,掩盖罪行!此乃欺君罔上,十恶不赦!”
“其二:贪墨巨万,中饱私囊!查抄李贽赃银数百万两,然押解回京之数不足半数!其余赃银去向不明,尽入皇子私囊!更有甚者,其爪牙‘破甲营’于江南肆意抄家,勒索士绅,所得钱财尽数瓜分!此乃国之蠹虫,民之巨害!”
“其三:拥兵自重,图谋不轨!大皇子萧烈,恃其勇武,视‘破甲营’为私兵,于扬州驿馆对抗钦差,于京城入城之时,更纵容凶徒当街行凶!其心叵测,恐效安禄山故事!若不严惩,国将不国!”
御史话音未落,又有数名言官及吏部、户部官员纷纷出列附议,弹劾奏章如同雪片般被内侍呈上御案。一时间,“构陷”、“贪墨”、“拥兵”、“谋逆”的罪名如同滔天巨浪,朝着孤立于殿中的西位皇子汹涌砸下!金殿之上,杀机弥漫!
柳文渊眼帘微垂,嘴角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他要的就是这雷霆万钧之势,在皇帝心中本就深刻的猜忌上,再压上这“众口铄金”的千钧重负!让皇子们百口莫辩!
2. 恒王亮剑,铁证连环: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弹劾风暴,萧恒并未惊慌失措,也未急于辩解。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珠帘后那道冰冷的视线,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盖过了殿内的嘈杂:
“父皇明鉴!诸位大人弹劾之言,字字诛心,却句句虚妄!儿臣等奉旨查案,上秉天心,下安黎庶,何罪之有?至于构陷、贪墨、拥兵之说,更是无稽之谈,恶意构陷!”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电,扫过那群弹劾的官员,最后落在柳文渊身上,一字一句道:“江南盐税之弊,积重难返,李贽非但失察,实为主谋巨贪!其罪证确凿,岂是儿臣所能构陷?至于李贽之死,死于宫廷秘毒‘红颜烬’,此乃太医院与曹公公亲自勘验之结果!儿臣兄弟身陷江南驿馆,如何能在曹公公眼皮底下,于京城诏狱投此深宫禁药?!”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红颜烬”?宫廷秘毒?不少官员面露惊骇,纷纷看向曹无庸。曹无庸面无表情,但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萧恒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声音陡然拔高:“说我等贪墨赃银?更是天大笑话!三哥萧珩!”
萧珩应声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份装订整齐的册子,双手高举:“父皇!此乃儿臣于江南查抄李贽秘藏时,根据其明暗账目、往来书信、及被捕党羽口供,历时数月,推演厘清之江南盐税赃银最终流向明细及证据链!请父皇御览!”
内侍上前接过册子,呈于御案。萧珩朗声道:“账目清晰显示,李贽历年所贪巨额盐税,除部分用于个人挥霍及豢养私兵外,超过六成,通过其控制的虚设商号洗白,经由特定渠道,定期输送至——”他猛地抬手,首指柳文渊!
“京城癸水坊,当朝首辅柳文渊,柳相府邸!输送代号‘京·癸’,时间、数额、经手人,皆有据可查!部分赃银更化身为柳相府中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此乃铁证如山!”
“哗——!” 整个金殿彻底炸开了锅!贪墨的矛头,被萧珩以无可辩驳的账目推演,硬生生调转,首指当朝首辅!柳党官员脸色剧变,柳文渊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血口喷人!萧珩!你伪造账目,构陷当朝宰辅!” 一名柳党户部侍郎厉声呵斥。
“伪造?” 萧恒冷笑一声,“七弟!”
萧墨上前,手中托着一个木盒,盒内是几块沾染污渍的布片(李贽囚衣残片)和一个密封小瓶(呕吐物样本):“父皇!此乃李贽暴毙时所着囚衣残片及毒发残留物!经特殊手法检测,确含宫廷秘制奇毒‘红颜烬’成分!此毒炼制之法掌握于深宫尚药局秘库,非皇室核心或内廷掌印心腹不可得!儿臣请问柳相,您是如何得到此毒,并用于灭口李贽,嫁祸我等的?!”
毒药来源的指控,将“灭口”的嫌疑狠狠钉回柳文渊身上!而且首指其与深宫禁忌力量的关联!
3. 心腹反水,图穷匕见:
就在柳党被这连环铁证打得阵脚微乱之际,萧恒再次祭出杀招!
“带人证!”
殿外侍卫押进一人,正是当日在入城时企图攀咬柳相、被打落牙齿的李贽心腹盐商!他虽口齿不清,面容凄惨,但眼神中充满了对柳党的刻骨怨恨。萧恒沉声道:“此人乃李贽核心党羽,掌管部分秘密输送渠道。他虽受刑,然神志清醒!父皇可亲自问话,是谁,常年坐镇京城,遥控江南,鲸吞盐税巨利?又是谁,在李贽即将吐露秘密之际,不惜动用宫廷秘毒,杀人灭口?!”
那盐商挣扎着跪倒在地,不顾满嘴鲜血,含糊却无比清晰地嘶喊道:“陛…陛下!是…是柳相!是柳文渊!银子…都送…送到他府上!他怕…怕李大人招供…才…才灭口!小的…小的有账…有信物…” 他哆哆嗦嗦从怀中摸出一块残缺的玉佩,“这…这是柳府大管家…给的…信物!”
虽然盐商无法提供更完整的证词,但这当庭指认、加上那块看似不起眼却可能指向柳府的玉佩,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柳党官员面无人色,柳文渊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终于变得铁青!
4. 引矛回身,乾坤倒转:
萧恒立于殿中,环视鸦雀无声的百官,声音如同洪钟,响彻金殿:
“诸位大人弹劾我等构陷?真正构陷忠良、罗织罪名者,正是指使李贽在江南为非作歹、吸食民脂民膏的幕后黑手!弹劾我等贪墨?真正鲸吞盐税巨利、富可敌国者,正是这位道貌岸然的当朝首辅!弹劾我等拥兵?真正结党营私、权倾朝野、甚至能将手伸入深宫禁地、动用秘毒灭口者,又是何人?!”
他猛地转身,再次向珠帘后深深一躬:
“父皇!儿臣等查办江南盐税案,一心为国,却遭此构陷,身陷囹圄!李贽之死,非儿臣所为,实乃柳文渊为掩盖其滔天贪腐、避免东窗事发而行的灭口毒计!更嫁祸皇子,其心可诛!其行当剐!江南风波、京城流言、乃至这满殿弹劾,皆是柳党为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所布的弥天陷阱!儿臣恳请父皇,明察秋毫,诛此国贼,还儿臣等清白,还江南百姓朗朗乾坤!”
萧恒的话,如同惊雷,在金殿之上滚滚回荡。他将所有弹劾的矛头,以无可辩驳的证据链(账目、毒物、人证口供)为支点,巧妙地、狠狠地全部引回,精准地刺向了柳文渊!构陷、贪墨、灭口、结党、甚至染指深宫禁药… 一桩桩,一件件,柳文渊瞬间从高高在上的弹劾者,变成了千夫所指的待罪之身!
金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珠帘之后,那个掌握着最终生杀予夺的帝王身上。柳文渊脸色灰败,嘴唇翕动,想要辩解,却发现任何言语在萧恒掷地有声的铁证和逻辑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曹无庸低垂的眼皮下,目光闪烁不定。这场御前对峙的惊涛骇浪,终于将真正的巨鳄,逼到了悬崖边缘!皇帝的裁决,将决定帝国的走向!
第59章《御前对峙》是金殿之上的惊雷绝杀!当柳党以构陷、贪墨、谋逆的雪片弹劾欲将皇子淹没,萧恒如定海神针,于惊涛骇浪中悍然亮剑!一纸黑金账目,剥开首辅道貌岸然下的巨贪画皮;一瓶宫廷秘毒残烬,点燃灭口嫁祸的滔天罪证;一名血泪控诉的人证,刺破权相结党营私的弥天谎言!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萧恒以不卑不亢之姿,将万千污蔑之矛,化作诛心戮神的雷霆之矢,狠狠贯回柳文渊胸膛!金殿哗然,柳党溃散,唯余珠帘后那深不可测的帝王之影,掌握着这颠覆朝野的最终裁决。权倾朝野的首辅轰然崩塌于铁证之下,而帝国风暴的终章,将在皇帝那沉默的唇齿开合间,书写下最后的… 生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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