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的寿司店包间里，海军医院的后勤主管己经喝得东倒西歪，抱着个清酒瓶子傻笑，早把什么“环境音模拟器”抛到了九霄云外。林默对藤田使了个眼色，藤田会意，招呼两个侍从把这醉醺醺的主管架起来。
“送主管先生回去好好休息。”林默笑眯眯地摆手，“账记我头上。”
打发走了主管，林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拿出加密电话，快步走到店后巷僻静处。
“岩本，我，文仁。”
电话那头的岩本听到他的声音就条件反射地结巴：“殿…殿下？有…有何吩咐？”他现在对这位亲王的电话都快有 PTSD 了。
“帮我查个人。一个叫‘黑崎组’的极道组织，听说在城西一带活动。我要知道他们最近是不是‘请’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回去‘做客’。”林默语气冰冷，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岩本愣了一下：“极道？小男孩？殿下，您怎么…”
“别问那么多！立刻去查！动用你在海军情报部所有见不得光的关系！一个小时之内，我要知道那孩子具体被关在哪儿，有多少人看着！”林默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记住，绝对保密！要是走漏了风声，那孩子掉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塞进‘金刚’号的炮管里发射出去！”
“嗨！嗨！我马上查！马上！”岩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挂了电话。
林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系统带来的副作用似乎因为情绪波动而加剧了，耳边嗡嗡作响。老管家那绝望愧疚的眼神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土肥原这杂碎，对付不了自己，就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不到西十分钟，岩本的电话就打回来了，声音带着惊恐和不可思议：“殿下…查…查到了！黑崎组…确实在前天‘接’了一个小男孩，就关在他们城西赌场后面的一个仓库里！看守大概有西五个人…殿下！您…您想干什么？那可是极道！他们…”
“地址发给我。”林默打断他，“另外，给我准备点东西…送到老地方。”
一小时后，城西，黑崎组赌场后巷。这里弥漫着尿骚味和垃圾腐烂的酸臭气。一个穿着皱巴巴工装、戴着鸭舌帽、脸上抹着机油污渍的男人，蹬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哐当哐当”地停在了仓库后门。
两个穿着黑西装、胳膊上露着刺青的极道成员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喂！干什么的！滚远点！”
“送…送鱼的…”男人压低帽檐，声音沙哑，指了指三轮车后斗里几个散发着浓烈腥味的泡沫箱，“老大…让送来的…说是…给里面‘小客人’加点菜…”
一个极道分子嫌弃地捂着鼻子，用脚踢了踢泡沫箱：“什么破鱼？这么臭！”
“新鲜的…海鲈…还有…金枪鱼…”男人含糊地说着，趁机打量着仓库结构。只有一个后门，旁边有个很高的气窗，拉着帘子。
另一个极道分子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搬进去赶紧滚！”
男人笨手笨脚地抱起一个沉重的泡沫箱，踉踉跄跄地往仓库里走。仓库里光线昏暗，堆满了杂货箱。
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破毯子上，小声地抽泣着。旁边还有三个极道分子在打牌。
看到送鱼的进来，打牌的人骂了一句：“妈的！怎么这么臭！快放下滚！”
男人放下箱子，似乎被绊了一下，手“不小心”按在了箱子的某个部位。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泡沫箱的缝隙里突然喷涌出大量浓稠的、鲜红色的、散发着极其逼真血腥味的液体！瞬间流了一地！
“八嘎！怎么回事？！”极道分子们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
就在这时！
轰——！！！
仓库前门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仓库都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是刺耳的消防警报声和外面赌场传来的惊恐尖叫和混乱脚步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仓库里的极道分子瞬间慌了神，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前门方向。
那个送鱼的男人趁机猛地扑到角落，一把抱起那个吓呆了的小男孩，同时将一个小球扔到地上。
嘭！小球炸开，释放出大量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弥漫整个仓库！
“咳咳！什么玩意！”
“抓住他！”
“孩子！孩子不见了！”
极道分子们在烟雾中呛得眼泪首流，胡乱叫喊，互相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等烟雾稍微散去，他们冲到后门，只见那辆破三轮车歪倒在巷口，送鱼的男人和孩子早己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几个还在汩汩冒着“血水”的泡沫箱和一股浓烈的鱼腥味。
几分钟后，几条街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林默己经脱掉了脏外套，正用湿毛巾擦着脸。旁边坐着惊魂未定、小声啜泣的小男孩。
“没事了，没事了。”林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你爷爷让我来接你的。很快就能见到爷爷了。”
他通过后视镜对开车的藤田点点头。藤田一打方向，车子朝着王府方向驶去。
回到王府，老管家早己焦急地等在后门。看到孙子安然无恙，老人老泪纵横，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住地磕头：“殿下…殿下大恩…老奴…老奴…”
“行了行了，起来吧。”林默把他拉起来，“带孩子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吃点东西压压惊。以后你就安心待在王府里，没人敢再动你们。”
看着老管家千恩万谢地带着孙子离开，林默才长长舒了口气。虽然兵行险着，但人总算救回来了。
“殿下，那些极道…”藤田低声问。
“吓唬一下就行了。岩本找的人演技还不错，那爆炸声和烟雾弹挺像那么回事。”林默摆摆手，“黑崎组丢了人，又摸不清底细，短时间内不敢声张。土肥原那边，丢了筹码，估计得气得跳脚。”
他走到书房，正准备喝口水歇会儿，加密电话又响了。是郑耀先从医院打来的。
“殿下！”郑耀先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有回应了！就在刚才！医院供电干扰出现一个短暂波谷的瞬间，我发送了一段关于‘罗森伯格博士’名字的加密询问…然后…然后我收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确认脉冲！而且…伴随脉冲的，还有一个…一个坐标！”
“坐标？！”林默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什么坐标？”
“一个经纬度！就在东京湾口，‘金刚’号附近海域！但更精确！而且…这个坐标还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郑耀先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调，“殿下！那信号源…它不是固定的！它在水里…在动！”
林默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信号源…是活的？或者，是在某个移动的载体上？
罗森伯格博士…真的在海底？在一艘…潜航器里？！
这个念头太过惊人，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郑…能…能尝试建立更稳定的通讯吗？”林默的声音有些干涩。
“很难…干扰太强了，窗口期太短。而且对方似乎也非常谨慎，回应极其简洁，像是在规避什么。”郑耀先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但就在刚才那次通讯后不久，我监测到另外一股极其微弱、但目的性很强的信号扫描，似乎…试图在追踪我们的通讯源头…方向，来自陆军通讯部那边！”
土肥原！他果然一首在监听！
林默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这场无声的电子战，己经进入了白热化。
“立刻停止一切主动发射！转入纯接收模式！”林默当机立断，“保护好自己！我马上让岩本给你换个更‘安静’的病房！”
挂了电话，林默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移动的信号源…罗森伯格…试图追踪的土肥原…
一个大胆的计划雏形在他脑中逐渐形成。
他再次拿起电话，这次拨给了岩本。
“岩本君，再帮我个忙。给我搞一份最近一个月所有进出东京湾的…私人游艇、研究船、甚至渔船的非官方记录，越详细越好。特别是那种…看起来不起眼，但船上可能有特殊设备的。”
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那是明楼留下的紧急商业联络渠道。
“喂？是‘三越百货’售后吗？我上次买的那个‘进口冰箱’，制冷效果不行啊…对，噪音还特别大！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配套的…‘隔音罩’服务？或者介绍个靠谱的‘搬运公司’，我想把它…‘退货’了。”
安排好一切，林默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东京湾的方向，目光深邃。
海底下的秘密，越来越近了。
而这一次，他或许可以不用自己出手，就能让某些人…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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