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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什刹海钓起的不速之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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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收音机?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便携式的、类似收音机大小的黑色金属盒子。外壳是冰冷的金属,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略显光滑的质感。正面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网状喇叭口,旁边是几个小小的旋钮和拨杆,上面刻着模糊不清的符号,不是中文,也不是常见的英文,样式古朴又透着点怪异。提手是金属弯成的,很结实。整个盒子密封得很好,只有缝隙处渗着水珠。

【获得物品:便携式固态录音设备(未来科技)】

【状态:轻微浸水,功能待检测。】

【警告:物品超出当前时代认知范畴,存在暴露风险!请谨慎使用!】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警告。

录音设备?未来科技?

陈闲懵了。他喘着粗气,坐在冰冷的冰面上,呆呆地看着脚边这个滴着水的黑色金属疙瘩。昨天是过期方便面,今天是……录音机?还是未来的?这破竿子到底连通了什么鬼地方?哆啦A梦的百宝袋也没这么离谱吧?

一股寒意,比什刹海的冰水更刺骨,瞬间从脊椎骨窜了上来。

这东西,比那一麻袋方便面烫手一万倍!一旦暴露,就不是扫厕所那么简单了!他下意识地就想把这玩意儿塞回冰窟窿里去!可系统提示的“功能待检测”几个字,又像带着钩子,挠得他心痒。

他咬着牙,忍着双臂的酸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试探性地戳了戳那个小小的网状喇叭口。冰凉的金属,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尝试着去拨弄那几个小小的旋钮。

喀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微不可闻的机械转动声响起。

就在陈闲拨动其中一个旋钮的瞬间——

嗡……

黑色金属盒子内部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如同蚊蚋振翅般的机械运转声!紧接着,盒子正面那个小小的网状喇叭口,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抹极其微弱的、幽蓝色的光芒!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物品功能初步检测:录音模块部分受损,回放模块可激活(单次)。】

【警告:能量即将耗尽!请尽快处理!】

回放?单次?

陈闲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瞬间冲进他的脑海!他猛地抬头,目光穿过暮色沉沉的什刹海,仿佛穿透了空间,死死钉在遥远的南锣鼓巷,钉在那个鸡飞狗跳的西合院里!

他不再犹豫,双手猛地捧起这个冰冷沉重的金属盒子,意念如同闪电:【收!】

唰!

黑色录音设备瞬间消失,被收进了脑海中的静止空间。

陈闲挣扎着从冰面上爬起来,双腿因为脱力和寒冷还在微微打颤。他捡起那根漆黑冰冷的钓竿,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冰屑和泥水,也顾不上双臂撕裂般的疼痛,深一脚浅一脚,朝着西合院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饥饿、寒冷、疲惫,在这一刻都被一股强烈的、近乎赌徒般的冲动压了下去。他跑得气喘吁吁,肺里像拉风箱一样呼哧作响,冰冷的空气刀子般割着喉咙。破旧的布鞋踩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急促而慌乱的啪嗒声,在寂静的胡同里回荡。

他要回去!立刻!马上!

刚冲进西合院所在的胡同口,一阵激烈到刺耳的争吵声就如同沸油般泼了出来,瞬间灌满了他的耳朵!

“许大茂!你个缺德带冒烟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偷的?啊?!”傻柱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如同炸雷,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傻柱!你少他妈装蒜!全院就你跟我有仇!就你会偷鸡摸狗!我那只芦花老母鸡养了三年!下蛋最勤快!就是你!准是你!”许大茂尖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愤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厨子!用得着偷你那只骚鸡?你问问街坊邻居,我傻柱是那种人吗?”傻柱的咆哮里充满了被冤枉的暴怒。

“不是你还能是谁?棒梗?棒梗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肯定是你指使的!”秦淮茹带着哭腔的声音也插了进来,护犊心切。

“秦淮茹!你血口喷人!我撕了你的嘴!”傻柱彻底暴怒。

“够了!都给我闭嘴!”易中海威严的声音试图压场,但在一片混乱中显得那么无力。

“我的鸡啊!我的芦花鸡啊!赔!必须赔!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许大茂的声音己经带上了撒泼的意味。

“赔?赔你姥姥!滚蛋!”傻柱的怒吼。

紧接着就是推搡声、哭喊声、劝架声、怒骂声……整个西合院像一锅烧开的滚粥,彻底炸了锅!

陈闲的脚步在院门口猛地刹住。他扶着冰冷的门框,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冰冷的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他听着里面沸反盈天的吵闹,看着中院影壁墙后晃动的混乱人影,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弧度。

时机……刚刚好!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狂奔带来的眩晕感。意念沉入脑海,锁定静止空间里那个冰冷沉重的黑色金属盒子。

【取出:便携式固态录音设备。】

唰!

那个滴着水的黑色金属疙瘩瞬间出现在他手中,沉甸甸的,冰冷的金属外壳还带着什刹海的寒气。

他不再犹豫,手指凭着刚才在冰面上的记忆,摸索到那个被他拨动过的旋钮,用尽全力,狠狠一扭!

嗡——!

黑色金属盒子内部发出一声比刚才在冰面上清晰得多的、沉闷的机械运转声!盒子正面那个小小的网状喇叭口,幽蓝色的光芒猛地亮起,如同黑暗中睁开的一只冰冷眼睛!光芒稳定而持续,不再是转瞬即逝!

这突如其来的异响和幽光,如同投入沸油中的冰块。

“什…什么声儿?”

“那…那是什么东西?”

“陈…陈闲?他拿的啥?”

院中混乱的争吵声、哭喊声、推搡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院门口那个扶着门框、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却眼神冰冷的年轻人,以及他手中那个散发着诡异幽蓝光芒、滴着水的黑色金属疙瘩!

傻柱举起的拳头停在半空,许大茂撒泼打滚的动作僵住,秦淮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易中海伸出的手顿在那里,就连躲在人群后面看热闹的阎埠贵,绿豆小眼也瞬间瞪得溜圆,写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死寂!比什刹海的冰面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西合院!只有那黑色金属盒子内部发出的、低沉而持续的“嗡嗡”机械运转声,如同某种来自异域的审判之音,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陈闲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院中一张张因惊愕、恐惧、茫然而扭曲的脸。最后,定格在脸色煞白、下意识往后缩的棒梗身上。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在幽蓝光芒映照下,显得格外森然、甚至带着点癫狂的笑容。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一样,清晰地凿穿了死寂:

“想知道……鸡是谁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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