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浓稠得如同凝固油脂的死寂,沉甸甸地压在西合院的每一寸空气里。只有黑色金属盒子内部那低沉、持续、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嗡嗡”声,像一把无形的锯子,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反复拉扯。
幽蓝的光芒,从那小小的网状喇叭口稳定地透出,在昏暗的暮色西合中,勾勒出陈闲那张苍白、湿漉漉、却异常平静的脸。那光芒映在他的眼底,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深潭。
“想知道……鸡是谁偷的?”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深潭,却诡异地没有激起半点涟漪。所有人,从举着拳头的傻柱,到哭嚎僵住的许大茂,从护着棒梗、脸色煞白的秦淮茹,到试图维持秩序却同样被这诡异一幕震住的易中海,甚至连躲在人群阴影里、绿豆小眼瞪得溜圆的阎埠贵,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陈闲手中那个散发着不祥幽光的金属疙瘩上,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头。
这……这是什么妖物?!
陈闲无视了那一双双惊骇欲绝的眼睛。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锁定了秦淮茹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棒梗。那孩子正死死攥着秦淮茹的衣角,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小脸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对未知的恐惧。
陈闲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旋钮上,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仪式感,再次拨动了一下。
嗡……嗡……
机械运转声的频率似乎发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变化。紧接着——
滋啦……滋啦……
一阵尖锐刺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电流噪音猛地从喇叭了出来!瞬间刺得所有人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就在这令人牙酸的噪音中,一个刻意压低、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嫩和狡黠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穿透噪音,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
“……傻大个……不在家……好机会……”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傻柱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这声音……这他妈不就是棒梗那小王八蛋的声音吗?!
许大茂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转而化为极度的惊愕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秦淮茹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她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后抖成一团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崩溃和绝望!真的是他?!
棒梗“哇”的一声,再也控制不住,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不是我!不是我!鬼!是鬼!鬼在说话!妈!我怕!”
滋啦……滋啦……
电流噪音再次放大,试图淹没那声音,但紧接着,那属于棒梗的声音再次顽强地、断断续续地穿透出来,带着一丝得手的兴奋:
“……鸡……肥……香……拔毛……烧火……埋……后院……老槐树……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在许大茂的心上!
“我的鸡!我的芦花鸡!棒梗!小兔崽子!原来是你!”许大茂瞬间炸了,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瘫在地上的棒梗,刚才的恐惧被滔天的怒火彻底吞噬,他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就要扑上去!
“许大茂!你敢!”傻柱下意识地怒吼一声,想拦,但脚步却顿住了,脸上青红交加。他再浑,再护着秦姐家,这铁证如山……声音都他妈从这妖盒子里放出来了!还是棒梗自己的声音!这……这怎么护?!
滋啦!!!!
刺耳的电流噪音猛地拔高到极限,如同濒死的尖叫!
下一秒——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
陈闲手中那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黑色金属盒子,毫无征兆地……碎了。
不是爆炸,不是裂开。而是像一堆被水泡烂、又被烈日暴晒过的朽木,或者一堆燃尽的纸灰,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结构支撑,无声无息地崩塌、溃散!
黑色的外壳、内部的金属结构、那些旋钮拨杆……所有的一切,都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化作一捧极其细腻、颜色暗淡的……灰烬!
幽蓝的光芒消失了。
持续不断的机械嗡鸣声消失了。
刺耳的电流噪音和棒梗那如同鬼魅的供述声,也彻底消失了。
只有一小捧尚带着余温的、细腻的灰烬,从陈闲摊开的掌心,如同流沙般,簌簌落下,洒在冰冷的地面上,被寒风一卷,瞬间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死寂,再次降临。
这一次,死寂中弥漫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和荒谬感。
证据……确凿无疑的证据……就这么……没了?化成了灰?风一吹就没了?
所有人,包括暴怒的许大茂,崩溃的秦淮茹,僵硬的傻柱,还有一脸威严此刻却只剩下茫然和惊悸的易中海,都傻眼了。他们看着陈闲那只空荡荡、还沾着一点灰烬的手,又看看地上那滩迅速被风吹散的痕迹,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妖术?障眼法?还是……真的见鬼了?
陈闲缓缓地收回了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懒散,仿佛刚才那个拿着妖盒、放出鬼音的人根本不是他。他抬了抬眼皮,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众人,最后落在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的易中海身上。
“一大爷,”陈闲的声音不高,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沙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鸡是谁偷的,现在……清楚了吧?”
易中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清楚?太清楚了!清楚得让他毛骨悚然!那妖盒里的声音,棒梗的反应,还有这最后化灰的诡异……铁证如山!可这证据……它没了啊!它化成灰了!这让他怎么断?怎么主持公道?
“我……我……”易中海张了张嘴,喉咙发干,生平第一次在西合院众人面前感到了词穷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看着陈闲那双平静得过分的眼睛,只觉得那里面深不见底,让他心底发寒。
“清楚!太他娘的清楚了!”许大茂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跳起来,指着瘫在地上只会哭嚎的棒梗,唾沫星子横飞,“棒梗!小兔崽子!赔我的鸡!秦淮茹!你教的好儿子!偷鸡贼!赔钱!必须赔钱!少一分都不行!”
秦淮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靠在门框上,泪流满面,看着地上嚎哭的儿子,又看看咄咄逼人的许大茂,最后目光投向傻柱,充满了祈求:“柱子……柱子哥……” 声音凄楚绝望。
傻柱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他看看哭成泪人的秦淮茹,又看看地上不成器的棒梗,再看看咄咄逼人、恨不得生吞了棒梗的许大茂,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陈闲身上。
那个拎着破鱼竿、穿着松垮旧工装、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街溜子。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得像什刹海的冰面。可就是这个人,刚才用一个不知是妖是鬼的玩意儿,把整个西合院搅得天翻地覆,把棒梗的底裤都扒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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