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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老巷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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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瓣莲:从琴房到鸟巢》

淘汰赛的雪化了三天,训练营的泥地里钻出些嫩草芽,顶着湿乎乎的绿,像被冻醒的春。阮音她们的名字出现在总决赛名单上时,公告栏的红纸被雨水泡得发涨,“五瓣莲组合”五个字晕开的墨,像朵浸了水的花。

“鸟巢的舞台,能装下整个老巷的人。”野荞蹲在煤炉边烤鞋,布鞋上的冰洞被烤得发焦,散出股烟火气。她昨晚给母亲打电话,疗养院的护工说老太太听见广播里的《冰上的火》,突然哼起了年轻时的小调,枯槁的手指在被单上敲出拍子。

云岫的京胡琴轴上缠了新红绸,是她爹托人捎来的杭州织锦,上面绣着缠枝莲,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我爹说要带戏班的老伙计来看决赛,”她用软布擦着琴身,指腹蹭过琴杆上的包浆,“还说要在鸟巢外摆个小摊,给咱们的蓝布褂子缝莲花补丁。”

汀兰抱着饼干盒坐在老座钟旁,里面的煤晶莲花又多了几颗,棱角被得发亮。她突然把耳朵贴在钟壳上,镜片在钟摆的晃动里晃出涟漪,然后飞快地用手语比:“钟在唱歌。”

阮音凑近一听,果然听见钟摆的“滴答”声里,混着细微的嗡鸣——是琴房的老座钟在呼应!这台被沈砚之送来的旧钟,竟和千里外的老钟共振了,像两颗心在隔着时空跳。

“总决赛要唱《五瓣莲》。”阮音翻开歌词本,最后一页贴着温砚寄来的老照片:五个扎羊角辫的姑娘穿着蓝布褂子,站在琴房前的老槐树下,中间那个眉眼像极了自己,“温老师说这是她年轻时和姐妹写的歌,没唱完,让咱们接着唱。”

顾伶仃的排练室整夜亮着灯,电子合成器的声响震得墙皮掉渣。她新换了套银色战衣,亮片缝得密不透风,站在镜子前像座移动的灯塔:“给我把《五瓣莲》的旋律扒下来,混上交响乐,让她们知道什么叫殿堂级。”

可真到了合乐时,她的版本总缺口气。交响乐的恢弘盖过了歌词里的软,电子鼓点敲碎了老巷的魂,连编曲都挠着头说:“这歌得带点土腥味才对,太华丽了像假花。”

阮音她们在天台排练时,总把煤炉烧得旺旺的。野荞的吉他换了新弦,却故意留着根红绳缠着的断弦,说“得有点旧东西镇着”;云岫的京胡里掺了段京剧《锁麟囊》的流水,把“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唱成了“破茧的蝶儿展翅飞”;汀兰捡了些碎玻璃,在阳光下拼出莲花形,光斑落在铁皮广告牌上,像给旋律打了层柔光。

决赛前一天,温砚突然来了。老太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拄着根包浆的竹杖,杖头雕着朵小莲花。她看见阮音她们,手抖得厉害,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从布包里掏出个蓝布包,层层打开——是五枚银莲花胸针,针脚里还嵌着当年的灶灰。

“我年轻时的嫁妆。”温砚的气声像风刮过窗纸,“给你们当护身符。”她给每个人别上胸针,指尖的茧蹭过皮肤,像琴弓擦过琴弦,“上台别慌,想着琴房的煤炉,想着老巷的风,想着……咱们是土里长出来的。”

去鸟巢的路上,沈砚之的车里飘着茉莉香。他把温砚当年煮茶的锡罐带来了,里面装着新采的花苞:“老太太说这茶得用煤炉煮,你们上台前,我让张特助在后台烧着。”

鸟巢的舞台大得像片海,聚光灯亮得能晒化雪。顾伶仃穿着银色战衣先登场,交响乐起时震得人耳膜发颤,可她唱到“五瓣莲开”时,声音突然飘了——没了老巷的根,再华丽的调子也站不稳。

轮到阮音她们上场时,台下突然爆发出欢呼。五个穿蓝布褂子的姑娘站在舞台中央,煤炉的热气从侧台飘过来,裹着茉莉香漫了满场。野荞的吉他扫出第一个音时,全场的灯突然暗了,只有她们胸前的银莲花胸针在发光,像五颗会呼吸的星。

“老巷的墙,爬满了青藤 / 琴房的窗,住着晚风 / 五瓣的莲,根连着根 / 破茧的歌,唱给苍穹……”

阮音的声音刚起,舞台背景突然亮起——是琴房的老槐树!是巷口的杂货店!是福利院的铁栏杆!沈砚之让人拍了无数老巷的镜头,此刻全成了她们的背景,像把整个家搬来了。

野荞的吉他突然指向天空,红绳断弦扫出的颤音里,混着老座钟的“滴答”;云岫的京胡弓子一甩,水袖扫过话筒,把程派的婉转和流行的明快拧成了绳;汀兰的手语在聚光灯下翻飞,碎玻璃的光斑从大屏幕上洒下来,像场星星雨。

唱到副歌时,台下突然响起和声——是温砚带着老巷的街坊来了!老太太们穿着蓝布褂子,老爷子们敲着搪瓷缸,连福利院的孩子们都举着碎镜片,把光斑投在舞台上,像片流动的星河。

顾伶仃站在侧台,看着那片晃动的蓝布褂子,突然想起奶奶的老座钟。那时她总嫌钟摆慢,现在才懂,有些调子就得慢慢熬,像老汤炖肉,得有足够的时间,才能出味。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时,全场的灯亮了。阮音她们的蓝布褂子被汗水浸得发深,胸前的银莲花却越发光亮。沈砚之突然走上台,手里捧着个相框:是温砚年轻时和姐妹的合影,与台上的五个姑娘重合在一起,像朵花在时光里开了两回。

“这奖该给老巷。”阮音接过奖杯,突然把它举向台下的温砚,“给琴房的煤炉,给钟摆的歌,给所有在泥里扎根的人。”

后台的煤炉还在烧着,茉莉茶香漫了满室。温砚摸着阮音的蓝布褂子,指尖在补丁上轻轻敲:“我说过,好花不怕晚。”

野荞的母亲在疗养院看电视时,突然站起来,跟着节奏拍手;云岫的爹在戏台后台听首播,把《五瓣莲》的调子填进了京剧;汀兰的饼干盒里,又多了颗新刻的煤晶莲花,这次是五瓣连在一起的。

离开鸟巢时,天快亮了。阮音她们穿着蓝布褂子,踩着满地亮片往回走,像群从梦里走出的人。老巷的方向传来鸡鸣,混着她们哼的《五瓣莲》,像段没唱完的尾音。

沈砚之望着她们的背影,突然给温砚发了条消息:“花开了。”

老太太回得很快,就两个字:“根在。”

车窗外的路灯在地上投出五个依偎的影,像朵永远开着的莲。阮音知道,这不是终点,她们的歌会像老巷的回声,在鸟巢的穹顶绕,在琴房的梁上飘,在每个揣着暖的人心里,一首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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