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莲:从琴房到鸟巢》
琴房的木门被晨露浸得发潮,阮音踩着露水去倒垃圾时,看见野荞蹲在巷口的梧桐树下,正用断了弦的吉他盒给流浪猫搭窝。烟蒂在她脚边堆成小丘,晨光穿过她蓬乱的发,在地上投下毛茸茸的影。
“真要去?”野荞抬头时,眼角的红血丝像没擦净的颜料,“沈砚之的综艺是镀金池,也是绞肉机。”她昨晚去网吧查了资料,屏幕上弹出的“沈氏艺人解约纠纷”新闻,字里行间都带着血腥味。
阮音没说话,把温砚煮的玉米递过去。黄澄澄的玉米粒上还冒着热气,野荞接过去啃了一口,突然笑了,嘴角沾着的粒玉米像颗金豆豆:“就冲这玉米,我陪你疯一回。”
云岫是被她爸用鸡毛掸子赶着来的。老爷子举着掸子追到琴房门口,唾沫星子溅在门楣的莲花木雕上:“你敢去唱那些靡靡之音,就别认我这个爹!”云岫攥着戏服的水袖,憋得脸通红,突然扯开嗓子唱了段《破茧》的转音,把程派的“咿呀”揉进流行调里,惊得巷口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这不是靡靡之音。”她的声音还发颤,却把水袖往肩上一搭,“这是我自己的调。”
王院长送汀兰来时,小姑娘怀里抱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她捡的碎镜片。阳光透过镜片,在琴墙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她今早把所有镜片都擦了一遍,说要给大家照路。”院长叹了口气,从布包里掏出件新做的蓝布衫,“这孩子怕镜头,你们多担待。”
温砚突然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捧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打开时,一股檀香味漫出来——里面是五套一模一样的蓝布褂子,领口绣着朵小小的白莲花。“我年轻时……和姐妹穿过的。”她用气声说,指尖抚过针脚,那里还留着当年扎破手指的血痕。
阮音摸着褂子上的莲花,突然想起沈砚之昨晚发来的消息:“节目组九点到。”晨光爬上琴房的墙,把五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朵刚绽瓣的莲。
九点整,《星芒制造局》的摄像机准时堵住巷口。顾伶仃穿着定制的练功服,由三个助理簇拥着走来,看见阮音她们的蓝布褂子,嘴角撇了撇:“这是拍怀旧剧呢?”
摄像大哥扛着机器跟进琴房时,差点被门槛绊倒。镜头扫过墙上的频谱图,扫过野荞的断弦吉他,扫过云岫别在辫梢的红头绳,最后落在汀兰手里的镜片上——阳光透过镜片,在镜头上晃出片金辉。
“阮小姐,能谈谈你的音乐梦想吗?”编导举着话筒凑过来,脸上堆着职业的笑。
阮音还没开口,野荞突然抢过话筒,烟嗓裹着股狠劲:“梦想就是赢了奖金,给我妈换个带阳台的病房。”
云岫被镜头一对,脸立刻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攥着褂子下摆小声说:“想……想让京剧和流行乐做朋友。”
汀兰没说话,只是举起手里的镜片,把光斑投在摄像机上。温砚突然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把光斑移到阮音身上——像在给她加冕。
顾伶仃在旁边冷笑:“装什么纯?等进了训练营,有你们哭的时候。”
沈砚之是跟着张特助来的。他没进琴房,就靠在巷口的老槐树下,看着镜头里的阮音:她穿着蓝布褂子,站在西个姑娘中间,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星子。张特助递过份文件:“训练营的分组出来了,阮小姐和顾小姐……分到一组。”
沈砚之的指尖在文件上敲了敲,敲出《破茧》的节奏。“挺好。”他望着琴房里飘出的笑声,突然想起昨晚阮音发给他的歌词,“五瓣莲,根相连”——原来有些花,天生就该长在一起。
离开老巷时,阮音回头望了一眼。琴房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的烟,温砚站在门口挥手,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温柔的路。野荞突然哼起《五瓣莲》的调子,云岫跟着唱和声,汀兰的指尖在裤缝上打着拍子,顾伶仃的录音笔悄悄开着,却没再篡改旋律。
车窗外的老巷渐渐远去,阮音摸出兜里的蓝布褂子,指尖触到领口的莲花绣——针脚歪歪扭扭,像五个姑娘的人生,却在阳光下闪着韧劲儿的光。她知道,训练营的门后藏着荆棘,但只要五个人的影子还叠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就像温砚说的:“好花不怕晚,只要根连着,总有一起开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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