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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归途风雪与旧巷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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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推荐阅读《强硬的温柔》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越野车驶离厦门地界时,范云致正靠在副驾驶座上打盹。

酸菜蜷在他腿上,暖得像个小热水袋,爪子偶尔蹭过假肢的金属卡扣,冰凉的触感让他睫毛颤了颤。秦景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往他这边偏了偏,暖气开得足,混着狗身上的奶味漫过来,压下了范云致颈间旧疤的痒。

“醒了?”秦景言的声音带着东北口音的糙,眼角余光瞥到范云致指尖在卡扣上蹭了蹭,“假肢磨得慌?我给你调调。”

范云致没睁眼,只是往他肩上靠了靠,胡茬扎得脸颊发痒:“不用。”他顿了顿,指尖在酸菜耳后揉了揉,“还有多久到服务区?”

“快了。”秦景言往他腿上盖了条毯子,“刚子说前面有个东北菜馆,咱去吃锅包肉。”他手腕往方向盘上转了转,车窗外的榕树渐渐换成了白杨,风里也带上了点北方的干冷。

范云致“嗯”了一声,没接话。酸菜在他腿上动了动,往他怀里缩了缩,二哈蹲在后座,尾巴“啪嗒”打在椅背上,像面小旗子。

到服务区时,天己擦黑。秦景言把狗往后座一塞,绕到副驾驶这边来扶范云致——指尖刚碰到他的腰,就被按住了。

“我自己能走。”范云致推开车门,假肢踩在柏油路上,发出“咔”的轻响。刚走两步,脚踝突然崴了下,秦景言伸手就勾住了他的手腕,力道稳得像铁钳。

“逞能。”秦景言往他身边拽了拽,让他重心往自己身上靠,“地上滑,别摔了。”他掌心贴着范云致的手腕,指腹蹭过那道被手铐勒出的旧疤——是当年卧底时老鬼留下的,至今还能摸到浅痕。

范云致没挣,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菜馆的红灯笼晃得人眼晕,东北大秧歌的调子从扩音器里飘出来,糙得像秦景言的胡茬。

“两位里边请!”店小二嗓门亮,往范云致腿上瞥了眼,又飞快移开,“咱这锅包肉是祖传手艺,酸甜口的!”

秦景言把范云致往靠窗的位置按坐下,自己挨着他坐,胳膊肘往桌沿一搭:“来两份锅包肉,再上个酸菜白肉锅。”他往范云致杯里倒了杯热水,“少喝点,别呛着。”

范云致没接杯,只是往窗外瞥了眼——服务区的路灯照着雪粒似的碎星,风卷着沙砾打在玻璃上,“沙沙”响,像东北的冬夜。

锅包肉端上来时,范云致正用牙签剔酸菜里的骨头。秦景言往他碗里夹了块最大的,外酥里嫩,糖醋汁挂得匀:“尝尝,比我做的咋样?”

范云致咬了一口,酸甜味冲得鼻尖发酸——跟林溪当年做的一个味。他没说话,只是往秦景言碗里也夹了块,指尖蹭过他的手背,烫得像炉边的铁。

“慢点吃。”秦景言捏了捏他的后颈,往他杯里续了点水,“老周刚才来电话,说东北下了场小雪,队里的芍药盖了塑料布,冻不着。”

范云致“嗯”了一声,往嘴里塞了口饭。酸菜白肉锅的热气漫上来,把他的睫毛熏得湿了,像落了层霜。

回程时,范云致靠在秦景言肩上没再睡。车过长江大桥时,他突然开口:“秦景言,当年我卧底的那个旧巷,离队部远不远?”

秦景言的动作顿了顿,没接话,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下巴抵在他发顶:“不远。咋了?想去看看?”

“不看。”范云致往他怀里缩了缩,“就是想起来,老鬼的赌场就在巷口,我总在那儿买烤冷面喂那只金毛。”他指尖在秦景言的袖口上划着圈,“那时候总盼着任务结束,带林溪来吃烤冷面,她说东北的烤冷面加麻酱才正宗。”

秦景言没接话,只是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得更稳。车窗外的灯流光似的往后跑,范云致的呼吸落在他颈窝,暖得像春雪。

后半夜范云致被幻痛疼醒了——不是抽痛,是钝钝的坠痛,从残肢接口处往骨髓里钻。他没动,只是攥紧了秦景言的手,指节泛白。

秦景言立刻醒了,把车往应急车道一停,拧开顶灯:“疼了?”他伸手就要解范云致的假肢卡扣,被按住手腕。

“别停。”范云致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有点干,“快到了吧?别耽误。”

“耽误个屁。”秦景言低骂一声,强行把他往自己怀里拽,让他在自己腿上——范云致的残肢搭在他腰侧,假肢悬在半空,他掌心托着接口处轻轻揉着,指腹蹭过磨红的软胶垫,“傻样,疼了不吭声,跟谁犟呢?”

范云致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酸菜在后座“呜呜”了两声,二哈用爪子扒前座的缝,想看又不敢。秦景言腾出一只手往后座挥了挥:“老实待着!”

车外的风卷着雪粒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响。秦景言的手掌按在范云致的后颈轻轻揉着,嘴里哼着东北的小调,跑调,却比止痛针管用。范云致往他怀里缩了缩,额头抵在他锁骨的旧疤上——是当年替他挡刀时留下的,凸得像道小山丘。

“秦景言。”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

“当年你咋知道我在码头?”他往他肩上靠了靠,“我明明把追踪器扔了。”

秦景言的动作顿了顿,没接话,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胡茬蹭他的耳朵:“瞎问啥。”他指尖在范云致的接口处按了按,力道放得更轻,“你身上有我放的另一枚,在假肢卡扣里,你没发现。”

范云致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秦景言的手掌暖,把幻痛的冷都烘散了,像揣了个小炭炉。

快到东北地界时,天己放亮。车窗外的白杨挂着霜,像披了层银。老周带着小林在高速口等,看见越野车就挥胳膊:“秦总!小范!”

范云致刚下车,小林就跑过来,往他腿上瞥了眼:“范哥,你可算回来了!队里的芍药开得正好,我给你留了最大的那棵!”

范云致没接话,只是往他肩上拍了拍。老周往秦景言身边走了走,压低声音:“纪念碑的字刻好了,你带小范去瞅瞅?”

“嗯。”秦景言往范云致身边靠了靠,手掌虚虚护着他的腰,“先回队部,让他歇歇。”

队部的院子里,芍药花盖着塑料布,掀开时红得像团火。酸菜叼着朵花瓣往范云致腿上跑,被秦景言一把按住:“没规矩!”狗“呜呜”了两声,把花放在他脚边,摇了摇尾巴。

“范哥,你看!”小林往纪念碑的方向指,“字刻得可好看了!”

范云致没动,只是往秦景言身边靠了靠。纪念碑立在芍药丛里,“愿逐月华流照君”七个字刻得深,石缝里还嵌着点雪粒,像撒了把碎银。

“林溪肯定喜欢。”老周往他身边走了走,往他腿上瞥了眼,“小范,你能走过来,她在天上看着呢。”

范云致没说话,只是往秦景言怀里缩了缩。秦景言的手掌按在他的后颈轻轻揉着,东北口音混着霜气漫在他耳边:“咱去旧巷瞅瞅?刚子说那儿的烤冷面摊还在。”

范云致“嗯”了一声,没接话。

旧巷比记忆里窄,墙皮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红砖。烤冷面摊支在巷口,老太太戴着棉帽,看见他们就笑:“要点啥?加不加麻酱?”

“两份,都加麻酱。”秦景言往范云致身边扶了扶,让他靠在墙根,“多放糖。”

老太太应着,铁板“滋啦”响。范云致往巷里瞥了眼——老鬼的赌场早拆了,变成了个小花园,种着圈芍药,虽然蔫了,却比温室里的有精神。

“范哥,你看!”小林往花园里指,“我姐以前总在这儿等你,说你卧底时总从这儿绕路买烤冷面。”

范云致没接话,只是往秦景言身边靠了靠。秦景言的手掌按在他的残肢上轻轻揉着,指尖在卡扣上蹭了蹭:“冷不?把大衣拢紧点。”

“不冷。”范云致往他怀里缩了缩,烤冷面的香味漫过来,混着麻酱的甜,像当年的味。

回去时,秦景言把烤冷面往范云致手里塞,自己拎着剩下的。酸菜叼着他的裤脚往花园跑,被秦景言一把抱起来:“别瞎跑!”狗“呜呜”了两声,往范云致怀里挣。

“让它去。”范云致摸了摸狗的头,往秦景言肩上靠了靠,“秦景言,明年春天,咱还来。”

“来。”秦景言往他腰上捏了捏,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每年都来,看芍药,吃烤冷面。”他顿了顿,往范云致残肢上按了按,“假肢要是磨得慌,咱就换个新的,让张师傅女婿给你定制,比这个舒服。”

范云致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雪粒落在他的睫毛上,凉得像泪,却被秦景言的手掌烘化了。

晚上住在队部的宿舍,范云致靠在秦景言怀里看老照片——是林溪和他在警校的合影,两人都穿着作训服,笑得傻气。酸菜蜷在两人中间,呼噜呼噜地响,二哈蹲在床边,尾巴搭在范云致的脚踝上。

“秦景言。”范云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

“当年你救我的时候,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他往照片上林溪的脸指了指,“我看你书房有张她的照片,跟这张一样。”

秦景言的动作顿了顿,没接话,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下巴抵在他发顶:“瞎琢磨啥。”他指尖在照片边缘蹭了蹭,“我跟林溪是远房亲戚,她总跟我提你,说队里有个卧底警察,犟得像头驴,却总给流浪狗偷馒头。”

范云致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窗外的雪下大了,落在芍药丛上,“簌簌”响,像谁在轻声说话。

后半夜范云致没再做噩梦,只是往秦景言怀里缩了缩——幻痛没来,只有秦景言的手掌暖,按在他的残肢上,像块暖玉。酸菜在他腿上动了动,往他怀里缩了缩,二哈往床边凑了凑,把尾巴搭在他的手上。

“秦景言。”范云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

“谢谢你。”他往他肩上靠了靠,声音有点干,“在码头那天,没让我冻死。”

秦景言没接话,只是往他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得更稳。雪光从窗外漫进来,把两人的影子照得虚虚的,照片上的林溪笑得眼睛弯成了缝,像在说“你们好好的”。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范云致往秦景言怀里靠了靠,指尖在他手腕的旧疤上蹭了蹭——他的手掌暖,指缝里还带着烤冷面的麻酱味,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秦景言突然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猫:“范云致。”

“嗯?”

“开春了,咱把厦门的芍药也移过来。”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雪的凉,“东北的土养芍药,才长得旺。”

范云致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嘴角勾了勾。酸菜打了个哈欠,往他腿上挪了挪,二哈往床上跳了跳,把尾巴搭在他的腰上。

雪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得人想睡,纪念碑的字在月光下泛着亮,像颗落了地的星子。远处的旧巷里,烤冷面摊的灯还亮着,暖得像个小太阳。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范云致又想。

有他,有雪,有猫有狗,有开着的芍药,还有碗热乎的烤冷面。

过去的疼,过去的冷,好像都被这暖烘烘的雪光晒化了。

因为身边有他。

秦景言伸手替他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他的眼角——那里亮闪闪的,是雪光,不是泪。“傻样。”他低笑一声,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芍药丛上,像给花盖了层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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