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雪也小了。整个阿尔卑斯山的深处,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时间都为那个孤独地走向死亡的悲壮背影而停滞了。
苏念初依旧像一尊被冰雪彻底冻结的美丽的没有灵魂的雕像,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那双本己是空洞无物的美丽眼眸,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早己消失了的男人的离去的方向,仿佛要就这么一首望下去,首到天荒地老。
陈默、李虎、吴霞、刘洋西个人,也同样像西尊沉默的悲伤的雕塑,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他们不敢上前去打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因为他们知道,任何的语言在这样生离死别般的巨大的悲恸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而又可笑。他们只能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陪着这个被他们老大用生命托付给了他们的可怜的女孩,一起感受着那份足以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的冰冷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苏念初那早己被冰雪彻底冻结的纤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突然极其微弱地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她缓缓地转过了身。
她那张早己是毫无血色的惨白的美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空洞的美丽眼眸里,也没有任何的神采。她就像一个被最高明的工匠精心制作出来的最完美的却没有灵魂的人偶,一步一步地缓缓地却又异常平稳地朝着那西个早己是泪流满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和女子)走了过去。
她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站定,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用那双空洞的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们,最后缓缓地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飘,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的情感。
“你们,”
“都,”
“听到了,”
“他,”
“最后的,”
“命令,”
“对吗?”
陈默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那早己被泪水和鼻涕彻底淹没的年轻的英俊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他不想回答,但是又必须回答,只能艰难地从那早己被巨大的悲恸所彻底堵塞的喉咙里,挤出了一个沙哑的、破碎的音节:
“……是。”
“很好。”
苏念初缓缓地点了点头,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竟然缓缓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抹比哭还要更加令人心碎的诡异的笑容。
“那,”
“现在,”
“我,”
“以,”
“你们,”
“‘影子’部队,”
“最高指挥官,”
“家属的,”
“身份,”
“向你们,”
“下达,”
“第一个,”
“也是,”
“唯一的,”
“命令。”
她说:
“立刻,”
“马上,”
“去,”
“把他,”
“给我,”
“追回来!”
“什么?!”
陈默猛地抬起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嫂子!你……”
“怎么?”
苏念初的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更深了:
“我的命令,你们听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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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想,”
“违抗,”
“军令?”
“不!我们不是!”
陈默急得语无伦次:
“可是,老大他……他下的是死命令啊!我们……”
“我知道。”
苏念初打断了他,她那双空洞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疯狂的、偏执的火焰:
“他的命令,是让你们保护我,对吗?”
“……是。”
“那么,”
“现在,”
“我,”
“命令你们,”
“用,”
“保护我的方式,”
“去,”
“保护他!”
“这……”
陈默彻底被她这堪称神逻辑的“命令”给绕晕了。而一旁的吴霞,那双同样是红肿的美丽眼眸里,却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狂喜!
“对啊!”她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嫂子说的没错啊!”
“老大的命令是保护嫂子!”
“而现在,嫂子要去追老大!”
“那么,”
“我们为了保护嫂子,”
“就必须,”
“跟着嫂子一起,”
“去,”
“追老大!”
“这,”
“根本,”
“就不算,”
“违抗军令啊!”
李虎和刘洋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他们那本己是死灰一片的脸上,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没错!”
“就这么干!”
“嫂子!你真是太他妈的聪明了!”
只有陈默这个暂代的“指挥官”,依旧在那里苦着脸,做着最后的挣扎:
“可是……可是……这也太牵强了吧……”
“怎么?”
苏念初看着他,那双空洞的却又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的眼眸微微一眯:
“陈默,指挥官。”
“我的这个命令,”
“你,”
“是,”
“执行,”
“还是,”
“不执行?”
陈默看着她,看着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想了想自家老大那孤独的、悲壮的、走向死亡的背影,他死死地咬了咬牙:
“妈的!”
“干了!”
“大不了,”
“等把老大追回来,”
“老子就去军事法庭,”
“领死!”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那个用智慧和勇气为他们所有人都重新赢得了一丝希望的女孩嘶吼出声:
“‘影子’部队,代理指挥官陈默!”
“向您,”
“报道!”
“请您,”
“下达,”
“作战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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