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帐篷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一方是林浩,只带着石坚作为翻译和记录员(实则监视),神情平静如水;另一方是英国少尉琼斯和混血翻译,坐立不安,额角冒汗。帐篷外,是赵刚鹰隼般警惕的目光和“铁牛”永不间断的低沉轰鸣。
“首先,”林浩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欢迎来到澳洲华夏共和国。但请注意,你们是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琼斯少尉擦了擦汗,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感谢您的接见,阁下。我代表悉尼殖民地,向贵方表达…呃,无意冒犯的立场。我们希望与强大的邻居和平共处。”
“和平共处?”林浩微微挑眉,“建立在你们擅自闯入我们的土地,并首先发动攻击的基础上吗?”
“那…那是一场不幸的误会…”琼斯试图辩解。
“没有误会。”林浩打断他,语气转冷,“你们的菲利普总督率领武装人员,深入我国领土,并首先向我方巡逻队开火。这是赤裸裸的侵略行为。对于侵略者,我们通常的回应是彻底的毁灭。”
他的话语通过石坚平静却清晰地翻译出去,带着冰冷的杀意。琼斯少尉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外面的“铁牛”适时地加重了油门,轰鸣声如同巨兽的咆哮。
“不!请…请听我说!”琼斯急忙道,“总督阁下…身体不适。现在的代理总督约翰逊先生极度渴望和平!我们承认贵方对…对周边区域的实际控制权。我们只希望明确双方的…界限,互不侵犯。并且,恳请贵方出于人道主义,释放我方被俘人员,我们可以用…用一些物资交换。”
“界限?”林浩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整个南溟洲大陆(澳大利亚),自古以来就是华夏先民探索涉足之地!我澳洲华夏共和国,对这片土地拥有无可争辩的、完整的主权!你们在悉尼湾的那个小据点,暂时存在,仅仅是因为我们目前无暇顾及,而非承认你们的任何权利!明白吗?”
赤裸裸的主权宣告!强硬得毫无转圜余地!琼斯少尉被这毫不掩饰的扩张意图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对方最多要求划一片势力范围…
“至于俘虏,”林浩语气稍缓,但依旧冰冷,“可以交换。但不是用你们那些破烂物资。我们需要情报。”
“情报?”琼斯一愣。
“没错。这片土地并非只有我们。周边有哪些大型土著部落?他们的分布、习性、威胁程度?你们在探索过程中,还发现了什么异常?把这些情报详细提供给我们,或许我可以考虑释放那几名俘虏。”
这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将人道主义的外衣撕得粉碎。琼斯少尉感到一阵屈辱,但在绝对武力的威慑下,他无力反驳。
“好…好的…我会将您的要求带回…”他艰涩地回答。
就在这时,他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问出了那个萦绕在所有悉尼殖民者心头最大的恐惧:“阁下…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听闻…在南方的内陆深处,存在一个更强大的…‘铁船帝国’?不知贵方是否…”
林浩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他打断了琼斯的话,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神秘和警告:“关于南方的事情,不是你们应该打听的。管好你们自己,约束好你们的人,不要离开悉尼湾太远。否则,触怒了不该触怒的力量,谁也救不了你们。”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警告语气,将“南方铁船”的传说包裹得更加迷雾重重,仿佛那是一个连他们都需敬畏的可怕存在。
琼斯少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最坏的猜测似乎被证实了!果然有更强大的势力!眼前这个“华夏共和国”己经如此可怕,那南方的“铁船帝国”…
会谈草草结束。琼斯少尉如同梦游般,带着极大的震撼和恐惧,以及一份用俘虏换取情报的初步意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他带来的“和平”使命,换来的是对方强硬的主权宣告和一个更令人不安的谜团。
看着英国人远去的背影,赵刚走到林浩身边:“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个翻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林浩淡淡道:“让他们回去。把我们的态度和‘南方铁船’的消息带回去,比扣下他们更有用。恐惧,有时候是最好的防线。”
他目光深邃地望向东南方。第一次外交接触,以赤裸裸的武力威慑和信息欺诈告终。澳洲大陆上的双雄并立格局,在这一刻,写下了充满火药味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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