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瞿疏言今日一首跟着褚夫人和褚環儿听经,咿咿呀呀地首到午后脑子里还回荡着诵经的余音。
她总觉得身子很重,应该是昨晚没有睡好,结束之后便在厢房的榻上昏昏睡去。
褚尘渊查到附子田后,即刻找到这临水娘娘庙的主持,经过一番查问,才知道这田的确是庙里的道士所种。
他很是不解,“是主持允可,还是庙中私人所种,为何其他的药材不种,单单要种这有毒性的附子?”
主持淡然一笑,“大人既然知道附子有毒,那也理应听说它的妙用,老道年轻的时候做过游方的郎中,最拿手的便是用炮附子配风湿药酒。
这座庙地处深山,山风湿重,来挂单的行脚僧、樵夫还有猎户常常关节疼得走不动路。
后来老道又见这山上的土质很适合种附子,所以才种了一些,又按照方子配了药酒,谁要是疼得厉害,就舀上一些涂上,止疼极快。”
他见褚尘渊不信,边让身旁的小道士拿了一些递给他,“不行的话,大人可拿些回去查验查验。”
褚尘渊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主持身子肥大,长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要是他真是凶手,按照这样的体格走几步都有些费力,又怎么能在宫闱之中来去自如,还能身量矫健,自如翻墙。
应该是不大可能。
但若是他会些功夫呢,于是便试探道:“主持说曾做过游方的郎中,江湖险恶,那拳脚功夫是否也懂一些呢?”
“这个老道可就不会了,只会一些医术。”
主持说话一副温和谦卑的模样,庄重中不乏礼节,让人觉得很舒服。
“那又为何弃了医术,反而做起了这庙中的主持?”
褚尘渊继续问道,却见主持的脸上瞬间变得凝重。
“只因,曾经偶遇到一待产的妇人,老道因为顾忌男女大防未能及时替那妇人接生,结果产妇亡,老道自此心中有愧,所以才在临水娘娘面前立誓,人命关天,医者从无男女之别,也算是忏悔吧,后来便做了这庙中的主持。”
“那主持可会制熏香?”
褚尘渊又问道。
“不会。”
主持微微摇了摇头,“庙中的香火是敬神,而熏香则是悦人,终究不同的。 ”
“那你可知,这庙中谁既会医术,又懂些制香之法,最好还会些拳脚功夫。”
褚尘渊继续试探问道。
主持敛着淡淡笑颜,又摇了摇头,眼中更有一丝不解。
“按照大人所说,这样的人才又何必苟全于这小小的庙宇之中呢,老道不曾见过。”
褚尘渊这才停止了询问,但心里的困惑更甚,凶手不是在此处,又是在何处呢?
况且,眼前之人的话也不能全信。
今夜他要好好试探一番。
刚打算离开,阿那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不好了,小姐让我传话,说夫人突然身体不适,发了高烧,现在昏睡不起。”
褚尘渊心上一惊,神色瞬间有些慌乱,下意识想赶紧去看看,但没走两步又撤了回来,带着几分请求的意味看向主持。
“叨扰了,主持。我夫人突感不适,这山中又无良医,刚听闻您之前做过郎中,可否移步帮我夫人看看?”
主持便随着二人一路到了偏院。
只见瞿疏言卧在榻上双目紧闭,蜷缩成一团,眉间微蹙,似在呓语,但是声音很轻,压根听不真切。
褚夫人和褚環儿站在一旁,见褚尘渊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尘渊,疏言她突然就病了,这里也没有大夫,要不我们即刻启程回府吧。”
褚夫人看起来很是着急。
褚尘渊看了她们俩一眼,又上前轻抚瞿疏言额头,正烧得厉害。
他心里明白,这哪里是突然病了,昨晚她劳累了一夜,又在冰冷的溪水中泡了半宿,是自己疏忽了。
主持走上前,仔细打量了瞿疏言一番,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脉,眉头微微皱起。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夫人这是外感风寒,又兼操劳过度所致,我一会儿开些药,喝了应该就无事了。”
说罢,他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此乃庙中自制的清热解毒丸,先服下试试。”
褚尘渊接过药丸,满眼尽是担忧地看着瞿疏言。
主持见状,轻叹一声:“只是夫人似乎,似乎最近服了些寒性的药,以老道看,切莫再继续了,以免伤其根本。”
“什么寒性的药?”
褚尘渊一听,眼里有疑惑,有震惊,他不记得最近瞿疏言需要喝什么药。
“老道才疏学浅,看不出来。”
说罢便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儿一位小道士端着药碗进来,褚環儿连忙接了过去,“我来吧。”
说着便打算上前喂她,却被褚尘渊又拿了过去。
“娘亲,姐姐,这里我照顾就可以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二人点了点头,相继退了出去。
褚尘渊将她微微抬起,让她倚在自己的怀中,然后给她喂药,药液滑过她的唇,微微苦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瞿疏言的眉头蹙得更紧,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心里有些发酸。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窗外竹叶随风摇曳的沙沙声隐约传来。
褚尘渊拥着她,不自觉地思绪飘远,回到刚才主持的话——
“夫人似乎最近服了些寒性的药。”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她到底服了什么药?为什么无病无伤地要喝汤药,是在隐瞒什么吗?
一勺一勺喂完,褚尘渊又将她缓缓放下,接着又拿了一把矮凳坐在她身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
她好像陷入了梦魇,额角渗出好多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褚尘渊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水,又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
“不要…不要…”
瞿疏言说着断断续续的梦话,前言不搭后语,褚尘渊听着十分费劲,于是又贴近了些,听她在说什么。
“救命…救命…,不要烧我… 娘亲,言儿好疼…”
似乎深陷在某种痛苦的梦境中无法挣脱。
褚尘渊的心猛然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他的胸口。
“……火……”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娘亲,救我……”
这些话如同冰冷的刀刃划过褚尘渊的思绪,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疑问。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在梦中如此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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