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道长抬眸看她,眼里充满慈爱,“好徒儿,我就知道你不是单纯来看我的。”
“师傅,徒儿想问,您会一首在此处吗?”
瞿疏言星眼微扬,“您为何要离开林苑观,而在此处修养呢?观中的师兄弟又去了哪里?”
“该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说不清,道不明,师傅或许永远在此处,也或许明日就会离开,无法回答你。
至于林苑观,是我遣散了他们,至于他们后来又去了何处,我不知。”
闻清道长见她有心事,微微一笑从榻上下来,邀请她坐在旁边的木椅上,“小徒弟,你又在困惑什么?”
瞿疏言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师傅,如果徒儿告诉您,我曾死过一次,您可会相信?”
闻清道长闻言并未立刻作答,而是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才悠悠说道:“那眼前的小徒弟,还是我的小徒弟吗?”
“自然是的。”
瞿疏言脱口而出,“只是我曾看见自己的命运,是死局。”
“徒儿,世人的命运都是死。”
闻清道长放下茶盏,目光温和而坚定,“你我都不能免俗的。”
“师傅,我是被人害死的,可是又莫名重新活过,看见那一世的姐姐虽然逃过难产而死,但又死于山匪之手,我想过改变自己的命运,可现实告诉我似乎于事无补,徒儿有些疑惑了。”
闻清道长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瞿疏言的肩膀。
“好徒儿,生死有命,但命运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可知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但定数之外,亦存变数。
你既然有了重来的机会,那便是天意让你改写自己的路。”
“师傅相信我的话是真的?”
她有些吃惊,本来还觉得旁人听了只会觉得她荒谬。
闻清道长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为师虽不知你所言真假,但你心中执念如此之重,那便有其存在的道理。”
又站起身来,在屋内踱了几步,随后转头看向瞿疏言。
“你既己死过一次,那便该明白世间诸事无常,想要挣脱束缚,需得先放下心中的畏惧。”
“放下畏惧?”
瞿疏言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在细细咀嚼其中的含义。
“正是。”
闻清道长点头,“你若总是顾虑重重,又怎能踏出那关键一步?”
瞿疏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可是没有那么容易。”
闻清道长哈哈一笑,“人生本就是一场冒险,你己经死过一次,还怕去试试吗?”
瞿疏言垂下眼睑,声音低了几分,“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每一步都像是在迷雾中摸索,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那就随心而行。”
闻清道长语气淡然却坚定,“听从内心的声音,不必被过往束缚,也不必畏惧未知。
为师虽不能指点你具体该走哪条路,但却可以告诉你,无论选择如何,只要无愧于心,便是最好的结果。”
瞿疏言抬起头,眼中泛起一丝微光,“师傅的意思是……”
闻清道长微微一笑,“你己经看到了前路的险阻,这本身便是一种先机,与其纠结于改变与否,不如专注于当下。
草木逢春,虽知冬日必至,仍要抽芽吐绿;又如飞鸟凌空,明知终将落地,依旧展翅翱翔。
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场不断抗争的过程,无论结局如何,只要尽力而为,便无愧于心。”
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些话,随后点了点头,“徒儿明白了,是我心生了畏惧,才变得犹豫。”
闻清道长欣慰地点了点头,“傻徒儿,答案不在未来,而在当下,你只需问自己,是否甘愿放弃,是否愿意承受失败的代价。
若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即便前路荆棘遍布,也要咬牙走下去。
记住,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但唯独人心,可以超越一切桎梏。”
屋外竹影摇曳,夜风送来阵阵清凉。
瞿疏言站起身,向师傅深深一拜,“多谢师傅点拨,徒儿心里敞亮了许多。”
闻清道长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拘礼,“去吧,世间本无坦途,有些路不妨去走一走。”
瞿疏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屋子时,望向天上的明月,心中多了几分笃定。
夜色之中,一个人影悄悄地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对话,眼眸满是惊异,“死过一次的人?瞿姑娘?”
孔昭宁眼睑半垂,陷入了沉思。
接着在漆暗幽遂的夜色里,他抬眸看着她的身影,眼底错综复杂的情绪翻涌,情不自禁地唤道:
“瞿姑娘,恕我冒犯,刚才你和道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在下斗胆想问,你说曾死过一次,那个伤害你的人是褚大人吗?”
瞿疏言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孔大人,你若听见了,不觉得荒谬吗?”
孔昭宁缓步走近,神情认真而凝重,“不会,在下愿意相信你。”
她微微蹙眉,心中权衡着是否该将真相告知于他。
毕竟,这件事太过离奇,连她自己都时常觉得恍如梦境,又如何能让旁人信服?
但孔昭宁眼中的真诚和关切,却让她内心泛起一丝涟漪。
“孔大人,此事说起来确实匪夷所思。”
瞿疏言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犹豫,“但既然你己听到些许,我也不妨坦言——我的确曾死过一次,而那幕后之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眸看向孔昭宁。
“那幕后之人我不知是谁,但总和褚家脱不了干系,至于褚尘渊……我并非真心嫁他,但却因他而死,所以重来一次,我想改变些什么。”
又接着问道:“孔大人,我可以相信你吗?”
孔昭宁迎着她的目光,神色郑重地点头,“瞿姑娘,若你愿意信任我,我定不会辜负。”
听到这话,瞿疏言心中稍安。
“我更会帮你。”
孔昭宁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给了瞿疏言一剂强心针。
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又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孔大人,之前你说的假死之法,可还算数?”
孔昭宁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瞿姑娘,若你己下定决心,在下自当全力相助,你曾救过我,在下是读书人,自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
瞿疏言听罢,心中似有一块巨石落地,但她仍忍不住追问。
“那如何假死?”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到时筹划好了,会同你说。”
孔昭宁又上前一步问道:“瞿姑娘,你打算何时行动?”
瞿疏言想了一想,褚尘渊的寒毒最快还需要一个月,那案子若是顺利,这个时间也差不多水落石出。
“一个月之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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