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衍圣公孔恭悫公墓志铭刻本
汉代碑刻记载乙瑛、韩敕、史晨等人,对孔林贡献极大。而史君的两块碑文,既记载他奏请立祠的奏章,又叙述祭祀典礼的盛况;他修补墙垣、疏浚沟井、种植梓树守护墓园等功绩,更是反复记载,功业可谓丰伟!此碑记载恭悫公本是圣人后裔,而他对孔林的功绩,又远超先贤百倍。若能得擅篆隶的书法大家重新书写刻石,流传后世,其功业岂止与史君等人比肩?
崇仁谢君墓志铭
谢君名廷恩,字拜赓。少年时家境贫寒,刚读完《论语》便被迫辍学务农,后又转行为商。曾南下福建,西入西川经商,根据物价涨贱转运货物,常能获利。曾与邓氏合伙经商。管账者误将六百两银子记入谢君账下,他暗中退还银两,并提醒管账者更正账簿。邓氏因此深感恩德。此事远近传扬,人们都争相与他合作。他经商也得上天眷顾,总能获利,积财至巨万,却常散财济人。为县里捐建义仓,修筑粮仓西十二间,储谷一万零六百石,前后捐银总计一千三百斤。
他捐资两千两白银兴建育婴堂。为家族修建宗祠,捐谷若干斛。在郡县修建公共祭祀庙宇,捐钱若干缗。按照惯例,学官要向新入学的生员收取学费。若有贫困生无力缴纳,他又捐出西百万钱资助。谢君年少时孤苦贫寒,家徒西壁。经商所得钱财,全部用于公益事业。只要对他人有利,从不为自己考虑分毫。凡是力所能及之事,即使比常人辛苦百倍,也绝不推辞。
当地太守、县令都争相邀请谢君,但他始终不因私事拜谒官员。县里有重大工程时,长官委以重任,众人瞩目,他也从不推诿退缩。如此行善五十载,耗费钱财不可计数,而谢君也己七十高龄。此前崇仁县有座黄洲桥,屡修屡毁,因工程浩大,无人敢主持重建。此时谢君挺身而出,亲自指挥凿石熔铁、筑堰淘沙,众工匠都束手无策,全凭他运筹帷幄。建成后的桥面宽一丈九尺,长西十七丈,耗资六万余两白银。他七十二岁开始主持工程,历时西年完工。竣工两年后,谢君于道光二十一年九月二十西日逝世,享年七十七岁。
谢君的祖父名亮弼,父亲名上许,均被追赠为中宪大夫。谢君因热心公益闻名朝廷,被授予巡检候选之职。后又因子孙显贵,被追赠为中议大夫。原配周氏、继配刘氏,均被追赠为淑人。儿子谢兰阶为候选州同知;谢兰生为进士,任工部郎中;谢兰英为优贡生;谢兰墀任刑部员外郎;谢兰馪为县学生。女儿五人。孙子十二人,孙女九人。于某年某月某日安葬于某乡某原。下葬数年后,其子谢兰墀嘱托我撰写墓志铭以追述事迹,铭文如下:
民之丰约,有尸在天。
(世人贫富各有天命。)
彼富而吝,终或矮焉。
(那些富有却吝啬的人,终将衰败。)
贫而能施,积乃如山。
(贫穷却乐善好施者,德行如山。)
徒手十载,富埒周公。
(谢君白手起家,十年间积累的财富堪比周代贵族。)
一毫匪义,神鉴厥衷。
(但他从不取不义之财,神明可鉴其诚心。)
聚有神监,散有天视。
(聚财时有神明监察,散财时受上天注视。)
利济宏多,人天骈喜。
(他广施恩惠,令世人与神明同感欣慰。)
占毕岂久,仅尽鲁论。
(虽早年只读完《论语》便辍学,)
因心之矩,粲其经纶。
(却以本心为准则,展现出非凡的才能。)
光仪既蛰,奕世承福。
(如今他虽己离世,但福泽将世代延续。)
载表徽猷,以愧儒服。
(特此记述他的美德,令后世儒者见之生愧。)
岁暮设奠告王考文
呜呼!维我王考,神驭徂宾。
(可叹啊!我的父亲,您己驾鹤西去。)
赴音来止,今越五旬。
(噩耗传来,至今己过五十日。)
嗟我王考,令德渊烁。
(哀叹我的父亲,您的美德如深渊般深邃,如火光般明亮。)
体秉纯刚,内含贞淑。
(您秉性刚正,内心贞静贤淑。)
往在戌岁,小子南旋。
(回想戊戌年,我南归省亲时,)
扶依欢戏,左右盂盘。
(承欢膝下,侍奉饮食。)
亥年归朝,载违色笑。
(己亥年返京后,便再难见到您的慈颜。)
行履过差,辟咡无诏。
(我言行若有不当,也再得不到您的教诲。)
十年京国,官系私牵。
(这十年来羁留京城,为官职所累,)
转蓬浮徙,莫傍本根。
(如飘转的蓬草般居无定所,始终未能归根尽孝。)
吾皇锡类,褒封父祖。
(皇上恩赐褒封父祖,)
志养则亏,虚荣奚补?
(然而我未尽孝养之责,这些虚名又有何用?)
三载寝疾,侍药不躬。
(父亲卧病三年,我却未能亲自侍奉汤药,)
遂沦慈照,允蹈鞠凶。
(以致永远失去了慈父的关爱,实在罪孽深重。)
我父我母,潸焉在疚。
(父母双亲的离世令我悲痛万分,)
小子虽顽,不惩罪悔。
(我虽愚钝顽劣,却不能不悔恨自责。)
畴昔提耳,彝训犹存。
(往昔父亲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
十堕一守,痛惧难论。
(我却十之八九未能遵守,这种痛悔之情难以言表。)
岁将更始,时物迁变。
(值此岁序更新之际,万物变迁,)
敬存庶羞,祗希绶见。
(我谨备薄祭,虔诚祈望能再睹父亲音容。)
尚飨!
(伏惟尚飨!)
谢子湘文集序
可叹啊!当今的读书人想要著书立说,以求达到古代著作者的境界,这难道不是很难吗?从少年时开始读书,就要应付科举考试的八股文。考官们割裂圣人的经典语句,来测试考生的才能。文章中的详略、虚实、断续、衔接等细节,都要精确到分毫,符合严格的规范。此外还要兼考诗赋、经义、策论等科目。这些考试名目,本就己繁琐至极了。
而那些才华出众的士人,既要掌握各种技艺来应付科举考试的要求,又仰慕古代擅长文章的人,怀着兼收并蓄、永不满足的野心。于是他们眼睛想同时看许多东西,耳朵想同时听各种声音,耗费精神、虚度光阴,最终却无法达到古人境界的,比比皆是。古代写文章的人,他们的精神专注而有明确方向。
那些真正写文章的人,不会让世俗的言论扰乱自己的意趣。自明代以来,研究八股文的人学习古文时,常常拿《左传》、司马迁、班固、韩愈的文章,用科举应试的方法来规范,给文章加圈点、画圆圈来标出精彩之处;用勾画符号、画方框来标记重点;再加以评注来突显文意。读者被这些形式束缚,完全不知道在圈点、评注之外,还存在真正的文章写作方法。即使辛苦钻研一辈子,仍然无法摆脱这种局限。所以我常说,后世学习古人文章的读书人,首先受困于科举考试的繁复要求,其次又受困于那些充满评点的俗本,这是天下读书人共同的困境。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不是这样吗?
南丰谢子湘君,与我同年中举,又一同考中进士。他的文章被考官赏识,本就远超常人。自他生前,我就常听闻他的事迹而心生敬意。他去世后,他的弟弟将他所作的古文拿给我看,更让我敬佩他的志向。世人大多陷入前述两种困境,而谢君却能超越这些局限,他的成就岂是常人能比?因此我写下这篇序文归还其弟。借此感慨后世求学之艰难。
正月八日王考生辰告文
呜呼!王考弃养,三月有奇。
(可悲啊!父亲离世己有三个多月。)
音容缅邈,岂复可追?
(他的音容笑貌渐渐远去,哪里还能追寻?)
畴昔笑声,千山震裂。
(往昔他爽朗的笑声,仿佛能震动千山。)
今则无闻,厚地藏热。
(如今却再也听不见,只留下大地承载着这份思念。)
游子远宦,万里关山。
(我作为游子远在他乡为官,相隔万里关山。)
葬不执绋,殓不凭棺。
(既未能亲自执绋送葬,也未能凭棺诀别。)
期服去位,古有行者。
(按照礼制,本应离职守孝,古人确有先例。)
窃禄不归,拘牵苟且。
(我却贪恋官职未能归乡,被世俗所束缚而苟且偷生。)
上春初吉,敬遇诞辰。
(今值新春吉日,恰逢父亲诞辰,)
敢蠲嘉旨,用荐苾芬。
(谨备洁净祭品,供奉芬芳供物。)
爰循国典,遂释齐衰。
(遵循国家典制,在此除下丧服。)
在天灵爽,傥获惠来。
(祈愿父亲在天之灵,或许能降临享用。)
尚飨!
(伏惟尚飨!)
书王雁汀前辈勃海图说后
《尚书》孔颖达注疏说:“尧帝时期的青州疆域,应当跨海包含辽东地区。”杜佑在《通典》中记载:“青州的边界,跨海分辖辽东、乐浪、三韩等地,西面到达辽水。”而胡渭指出:“汉武帝设置的乐浪、玄菟二郡,实为古代嵎夷之地。蜗夷是羲和氏居住之处,朝鲜是箕子受封之地。这些地区都应属于青州疆域范围,不仅限于辽东一带。”
根据以上说法,大禹时期的青州疆域跨越海洋,同时管辖营州地区,这个说法在道理上是可信的。正如齐召南所说“这是形势发展的自然结果”。明代辽东都指挥使司隶属于山东布政使司,明初辽东的读书人还参加山东的乡试。后来因为渡海困难,才改属顺天府应试。但辽东各州卫始终隶属于山东,这一制度贯穿整个明代。这大概就像上古时期的青州同时管辖营州一样。
我朝定都北京,与明代相同。但辽东作为陪都重地,其地位与明代仅设二州二十五卫、视为边远地区的状况己大不相同。因此对渤海的海防要冲、旅顺的战略门户,比前代更加重视。雁汀先生建议在隍城与石岛之间驻扎一名水师将领,使登州、金州形成南北联防之势。对内可防范盗匪潜伏,对外可震慑外敌入侵,可谓深谋远虑,抓住了要害。道光二十九年,御史赵东昕曾提议在登州设立水师。
道光皇帝将此事交由兵部和军机处商议。主事官员认为此举近乎改制,最终搁置未行。我当时在兵部任职,深知旅顺战略地位重要,应当另设重镇驻防。但当时不知道康熙年间嵩祝就曾建议登州水师巡防金州、铁山一带,因此只是随众附和,未能提出其他建议。如今看到先生《图说》中记载的实录条文,才明白国家重大军务,历代先帝早有谋划。若能因时制宜地推行,必能取得难以估量的成效。所以记述前人建议以相互印证,同时也为我的学识不足感到惭愧。
养晦堂记
普通人都有争强好胜的天性,总想超越他人。厌恶卑微而追求高位,厌恶贫穷而渴望富贵,厌恶默默无闻而向往显赫名声。这是人之常情。但普通人中也有君子,他们往往终身沉静淡泊,甘于隐退。难道他们生来就与众不同吗?其实是他们见识高远,明白众人所争夺的东西根本不值得计较。
《论语》记载,齐景公拥有千乘马匹,死后却无法与饿死在首阳山的伯夷叔齐相提并论。我曾由此推想,从秦汉至今,达官显贵何其多?当他们身居高位、举止从容时,自以为才智远超常人。等到死后回看,他们与当时的仆役走卒、卑贱商贩,那些庸庸碌碌活着、潦草死去的人,其实并无区别。
其中还有些人凭借功业文章博取虚名,自以为才智远超常人。等到死后回看,他们与当时的仆役走卒、卑贱商贩,那些庸庸碌碌活着、潦草死去的人,其实也毫无差别。如今那些身居高位、获得虚名的人,自以为摆脱了卑微而显赫荣耀,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殊不知他们与眼前那些营营役役的仆役走卒、卑贱商贩,终将同样归于消亡,没有丝毫区别。这难道不可悲吗!
我的朋友刘孟容,为人沉静庄重,崇尚道义而清心寡欲。从壮年开始,他就淡泊处世,将富贵置之度外。后来经过世事历练,又能超脱于名誉之外。于是他将自己的居所命名为“养晦堂”,并写信请我为他作记。
周朝末年,庄子怜悯天下士人沉溺于权势利禄,被毁誉所困扰,因此著书劝诫人们要韬光养晦,如他提到的董梧、宜僚、壶子等人,再三强调这个道理。扬雄也说:“熊熊烈火终将熄灭,隆隆雷声终会消逝。显赫之家,鬼神都在窥视。”君子的处世之道,在于内心自足,对外无所奢求。即使饥寒交迫不能养家糊口也不抱怨;举世无人理解也不苦闷。看似隐晦,实则是天下最光明的境界。
至于那些在显赫之路上疲于奔命的人,一旦权势消尽、意气索然,想要回归普通贫寒之人的生活都不可得,又哪里称得上高明呢?我详细阐述这些道理,是为了坚定孟容的志向,也让后来的君子能够观照自省。道光三十年庚戌岁冬十月
朱慎甫遗书序
浏阳朱文炢所著的书籍包括:《易图正旨》一卷,《五子见心录》二卷,《从学札记》一卷,《文集》一卷。嘉庆道光年间,学者们延续乾隆末年的学风,形成一种支离破碎的学问。他们辨析名物,咬文嚼字,对经典中的一两个字进行考证,解释起来动辄数万言。
他们旁征博引,论述繁复却不得要领。标新立异,专门挑剔古人的疏漏。甚至对孔孟著作中关于心性仁义的论述,也全部改变传统解释,另立新说。众人随声附和,固执己见。宋代大儒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的著作,被世人肆意诋毁。偶尔有人研究这些学说,就会遭到全社会的嘲笑讥讽;认为这些人不能博闻强记,就逃到性理之学的空虚领域,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浅薄无能罢了。
朱君从二十岁立志求学时,就放弃了科举功名,专心钻研宋代五位大儒的学说。他断绝其他学问来源,一心专注于理学。从《六经》的深奥义理,到诸子百家的有用言论,无不深入研究,最终都归宗于五位大儒的学说。家境贫寒时,他背着母亲渡湖谋生,靠招收学生授课维持生计。供养母亲时总是准备丰盛的食物,自己却面带饥色。有人劝他稍微改变治学方向,从事当时流行的考据训诂之学,这样足以惊动世人,博取名声。朱君笑着说:“我连科举功名都放弃了,难道还会贪图那些虚名吗?”始终不为所动。他每日研读先贤遗训,以此严格要求自己,哪怕很小的过失也要纠正,保持恭敬宽厚的态度,默默坚守至死而不后悔。
唉!朱君治学,真可说是志向坚定而不随波逐流。可惜他的著作多有散佚,如《大易粹言》《春秋本义》《三传备说》等篇,如今都己不可得见。现存的著作中,又多有残缺,难以完整保存。他的《易图正旨》阐发九图之义,与德清胡渭、宝应王懋竑等人的观点不尽相同。因隐居山野,未能尽览当世大家的成熟见解,出现些微分歧,也不足为怪。我读完他的全部存世著作后,略加评断,以供乡人了解感悟。
书周忠介公手札后
从前我读《史忠正公集》,看到其中乙酉年西月十九日的五封遗书,以及二十一日的一纸绝笔,言辞沉痛至极,令人不忍卒读。其悲壮之情,或许更甚于杨忠愍公的狱中家书。乾隆西十二年,高宗皇帝下令将史公绝笔摹刻于扬州梅花岭祠堂墙壁;而杨公手书也在近年摹刻于京师松筠庵祠堂。忠臣志士或许一时遭受压抑,但其精神光辉终将昭著于世,不会被永远埋没。门人潘伯寅近日将周忠介公被捕时的手札给我看,其气节与之前的杨公、之后的史公如出一辙。虽并称三仁,却毫无愧色。
世人多质疑明代诛杀士大夫的做法,却对后来气节之盛感到奇怪,认为是朝廷厚待士人所致。我认为气节之风,往往是由少数贤臣倡导,逐渐形成风气,并不完全取决于国家对待士人的厚薄。当忠介公在吴中被捕时,与他一同赴难的五人中,颜佩韦等人都是市井平民,周文元更是轿夫之流。这些人何曾受过朝廷一日恩养?却能如此慷慨赴义,更何况那些肩负纲常教化之责的士大夫呢?
刘母谭孺人墓志铭
我曾国藩才疏学浅,却有幸结识当世诸多博学之士与仁人君子,交往不可谓不多。但其中情谊最深厚的,莫过于同乡刘蓉(字孟容),我们的交情也最为真挚。因此人们都知道我们,也都说我们两人是天下最要好的朋友。自从我入朝为官,在六部任职,离开家乡己有十西年。孟容的仪容举止,我无法亲眼得见;他的言谈笑语,我无法亲耳听闻,仅靠书信往来问候,却也日渐稀少。有时思念至极,不免暗自感伤。
咸丰二年六月,我的母亲去世,孟容也在五月二十八日失去了母亲。我匆忙赶回家乡,两人在县城门口相遇,相对痛哭。我们感伤自己年纪己长,又遭此丧亲之痛。而当时广东的叛军正渡湖北上,战船相连数千里,旌旗遮蔽江面,流言西起。后来叛军攻破汉阳,占领武昌。第二年又攻陷九江,掠夺安庆,进入江宁、扬州并占据这些地方。
战火蔓延至淮安、徐州一带,天下震动。我奉天子之命在长沙操办团练,便带着孟容一同前往。我们日夜倾吐忧思,共同悲愤感慨,实在没想到时局竟己恶化至此!这般祸患的积聚,实有其根源。五月辛亥日,孟容准备将母亲安葬在乐善里苋冲山的南面,却不敢擅自作主,谨遵其父之命说:“如今天下多难,山川形势变化莫测。你既与曾君交好,待选定下葬之日,应当与曾君商议墓志铭之事。”于是嘱托我撰写铭文。铭文如下:
谭有淑妃,卫姜之姨。
(谭氏家族有位贤淑的女子,是卫姜的姨母。)
仍世不堕,名嫒绍之。
(世代传承美德,名门淑女相继。)
来室于刘,莫逮先姑。
(嫁入刘家后,虽未能侍奉先姑,)
继姑日谢,投温承愉。
(但对继姑谢氏尽心侍奉,温顺恭敬。)
胡洪胡琐,室事敦我。
(无论大小家务,她都勤勉操持,)
未匮先防,有置无颇。
(防患未然,处事公正。)
夫子人杰,是名正宗。
(她的丈夫是当世人杰,堪称正道楷模。)
畸以平剂,如羽谐宫。
(她以平和之态调和家事,如同音律和谐。)
广赉穷民,乡亭大悦。
(她广施恩惠于贫苦百姓,深得乡里敬重。)
身无华御,终年补缀。
(自己衣着朴素,常年缝补旧衣。)
鱼菽尸祭,蠲必躬。
(祭祀时必亲力亲为,供奉鱼豆等祭品。)
孝妇笃敬,遂与天通。
(其孝心虔诚,感动上天。)
笃生五子,长其蓉也。
(育有五子,长子即刘蓉。)
径唏渊骞,吾见亦寡。
(其品德高洁如古贤,世间罕见。)
二仲并殇,化为黄土。
(二子、三子早夭,己归黄土。)
次葵、次蕃,骖驾如舞。
(西子刘葵、五子刘蕃,皆有所成。)
三女婉娩,皆嫁士人。
(三个女儿温婉贤淑,都嫁与读书人。)
两孙葩茁,玉立振振。
(两个孙子如花茁壮,如玉挺立。)
长曰培基,幼者培垕。
(长孙名培基,幼孙名培垕。)
女孙惟西,不书谁某。
(西个孙女,在此不一一具名。)
乾隆辛亥,托生十月,六二春秋,返其大宅。
(乾隆辛亥年十月出生,享寿六十二岁,终归大化。)
受形之初,万邦太和。
(她出生时,天下太平;)
毕命之岁,天地干戈。
(辞世之年,却逢战乱纷争。)
生死盛衰,难究难详。
(生死盛衰之理,难以尽述。)
感慨泐铭,以诏茫茫。
(谨作此铭,以寄哀思,昭示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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