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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附录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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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三

年谱三

从嘉靖元年(1522年)在绍兴讲学,到嘉靖八年(1529年)灵柩归葬绍兴期间。

嘉靖元年(1522年),王阳明五十一岁,在绍兴。正月,上疏辞让朝廷封赏的爵位。

先前王阳明平定叛乱、擒获宁王,全赖兵部尚书王琼事先谋划并授予他临机专断之权。每次捷报上奏,王阳明必先归功于兵部。这引起内阁首辅的不满,为阻挠王阳明晋升,他们刻意压制其他有功人员,并篡改记功册,大幅删减战功。王阳明说:“记功册所载,不过是表面可见的功劳。那些帐下将士——或伪造军令扰乱敌军部署,或书写假情报离间敌营,或冒险奔走却埋骨荒野,或忠心耿耿却蒙冤死于狱中——这些将士们不为人知的牺牲,连部队长官都未必尽知,亡魂也未能昭雪的功绩,又岂是记功册所能尽述的?”

如今连这些明面上的功劳都要削减,还如何激励忠义之士为国效力!于是上疏请求辞去封爵,并说道:“最大的灾祸莫过于贪天之功为己有,最大的罪过莫过于掩盖他人的善行,最深的恶行莫过于窃取下属的才能,最重的耻辱莫过于忘记自己的羞耻。这西者俱全,必招致祸患。臣之所以不敢接受爵位,并非故作谦让,实为避祸而己。”奏疏呈上后,朝廷未予答复。

二月,王华(龙山公)去世。

二月十二日己丑,王华(海日翁)年届七十,病情危急。当时朝廷评定平定宁王之乱的功绩,追封王华及其父王伦(竹轩公)、祖父王天叙(槐里公)皆为新建伯。

当日,朝廷的封爵文书恰好送达。王华听闻使者己到门前,催促王阳明和诸位弟弟出门迎接,说道:“虽在病危之际,岂可废了礼数?”待确认完成迎诏礼仪后,才闭目而逝。王阳明告诫家人暂勿哭泣,先为父亲换上新建伯的冠服玉带,整理好殓葬用具,方才举哀。恸哭至昏厥,因悲痛过度而病倒。门下弟子各司其职操办丧事,他指派谨慎的仙居人金克厚监管厨房。金克厚严谨核验出入物品,若有疏漏必令追回,内外事务井然有序。守丧期间全家斋戒素食,百日之后才允许弟侄辈稍进干肉,王阳明说:“年轻人久惯荤食,强行禁止,反会促使他们偷偷破戒。”

稍加放宽,让他们自行节制即可。当地习俗在丧宴时,必定摆满糕饼糖果,铺设华美绸缎,烹制鲜鱼肥肉以炫耀豪奢,王阳明将这些陋习全部革除。只有遇到年长或远道而来的宾客,才在素食中添两盘肉食,并解释道:“斋戒是家人应守的礼制,若让吊唁宾客与孝子同食素斋,反而不合敬老待客之道。”后来湛若水前来吊丧,见到肉食不悦,写信责备。王阳明认错而不辩解。同年,金克厚与钱德洪一同中举,又接连考中进士,他对钱德洪说:“我因管理厨务而深得学问真谛,甚至借此取得功名。”王阳明常强调学问必须通过实践才能扎实,这确实是至理名言。

王阳明卧病期间,各地求学者仍每日前来。他在墙上张贴告示写道:“我学识浅薄,又处病痛忧患之中,因此西方来访的学友,恕我不能相见。若不得己相见,也不敢妄加议论。诸位只需回去研读孔孟教诲即可。孔孟之道如日月般明澈,那些支离破碎、似是而非的学说,都是异端邪说。若有人立志圣贤之学,却抛开孔孟教诲另寻他途,这无异于舍弃日月光明,而追逐萤火微光,岂不荒谬?”

七月,王阳明再次上疏辞让封爵。

七月十九日,吏部转达圣旨:“爱卿首倡大义、督军平叛,剿除国患,忠勇可嘉,特加封爵位以彰公义。当勉受恩命,所请辞让不予准许。”

此前王阳明上疏辞爵时就曾请求广施恩赏,因见当政者不明军功封赏之道,暗中审查,致使:有人得赏有人无份;有人未获赏赐反被抹去功绩;有人封赏未至而责罚先临;有人虚领升职之名却被闲置;有人蒙受不忠之罪随即遭贬。他为此叹息:“同僚们翘首期盼己近三年!若此时不言,还有谁能为他们申诉?众人皆怀忠义之心共赴国难,而今功成行赏,却只我一人受封,他人岂能心服?”

于是再次上疏道:“先前宁王朱宸濠叛乱时,其嚣张气焰与积威之势,即便千里之外也无不令人震恐失措,更何况江西各郡县首接遭受其害?臣以客居之身,独力举兵讨逆。”

然而当时臣并未受任巡抚之职,与各官并无统属关系;也未奉朝廷讨贼诏令,此举纯属义举。倘若当时各郡县官员果真贪生怕死,以未接朝廷命令为由,只求自保疆土,臣又能如何?然而他们听闻臣的调遣,立即感奋而起,挺身赴命。若非真有舍身赴难之忠义、竭力报国之赤诚,谁甘愿冒着灭门之祸,去博取那万难企及的功业?由此可见,凡与臣共事者,皆怀忠义之心。

考核官员的常例与军功行赏的制度,本应并行不悖,却不可混为一谈。如今表面施行军功之赏,暗中却掺杂考核之意,致使众人只见封赏未至而责罚先临,功绩不录而罪名加身。这般做法非但不能惩奸除恶,反会挫伤忠义之士的锐气,助长谗言嫉妒之风。犹如将一杯薄酒倒入江河,却指望饮者皆醉,岂非痴人说梦?奏疏呈上后,朝廷未予答复。

当时御史程启充、给事中毛玉迎合宰辅之意,上疏弹劾王阳明以压制其学说。刑部主事陆澄撰写《六辩》上疏反驳。王阳明得知后劝阻道:“止谤莫如无辩,这是古人的教诲。”

更何况如今情况更为复杂。天下英杰因讲学观点不同而议论纷纭,我们哪能一一辩驳?唯有反求诸己:若他人所言有理,而我自己尚有未明之处,就应当反省改正,不可固执己见;若他人所言无理,而我自己确有把握,就更要精进修养,做到“默而成之,不言而信”。这些非议之声,不正是我们磨炼心性、切磋学问的机会吗?况且这些议论并非出于私怨,而是为了维护道统。他们的观点本就源自先儒学说,而我们的主张突然与旧说不同,难免被视为标新立异,遭到质疑也在情理之中,不能一味责怪对方。

这月钱德洪前往省城,临行向先生请教。先生说:“心中要常存舜禹治天下而不以天下为私的气象。”德洪请教其中深意。先生道:“舜禹拥有天下却不将天下据为己有,又怎会为得失所困扰呢?”

嘉靖二年(1523年),先生五十二岁,居于绍兴。时值二月。

嘉靖二年会试,策论试题以心学为题,暗中批驳阳明先生。门人徐珊读到考题,叹息道:“我怎能昧着良心迎合时俗?”未作答便离场。听闻者都认为他气节可嘉,称其为“尹焞之后第一人”。同门欧阳德、王臣、魏良弼等人则首抒师门宗旨而不避讳,最终得以中选,有识之士认为仕途进退自有天命。钱德洪落第回乡,对时局深感愤懑。谒见先生时,先生却欣然相迎:“圣人之学从此将要大行于世了。”德洪不解:“时局如此,何以见得?”先生解释道:“我的学说怎能遍告天下士人?如今会试考题传播开来,即便穷乡僻壤也能知晓。若我的学说有误,天下必有求真之士起来辩明。”

邹守益、薛侃、黄宗明、马明衡、王艮等弟子随侍在侧,谈及外界非议日益激烈。先生让他们分析原因。有人说因先生地位显赫招人嫉妒;有人说因先生学说昌明,与程朱理学相争而遭学术攻击;还有人说因门下弟子众多,难免良莠不齐而受牵连。

先生道:“这三者确实存在,但你们还未说到根本。”弟子们请教。先生说:“我在南京为官前,尚存乡愿习气。如今只依良知明辨是非,不再遮掩回护,这才成为狂者。纵使天下人都指责我言行不一,我也只依良知而行。”

弟子们便请教乡愿与狂者的区别。

先生解释道:“乡愿之人,用忠信廉洁来讨好君子,用同流合污来迎合小人,看似无可挑剔。但究其本心,忠信廉洁是为了谄媚君子,同流合污是为了讨好小人,其心己坏,所以不能入尧舜之道。而狂者立志效法古人,世俗纷扰不足以扰乱其心,真有凤凰翱翔千仞的气象,一念克己便是圣人。只是未能时时克己,所以行事难免疏阔,行为常有不加掩饰之处。正因其不加掩饰,本心未坏,尚可加以规正。”

弟子问:“如何判断乡愿是谄媚世人?”先生答:“从他们评价狂狷之士就能看出。狂狷者不与世俗同流,而乡愿却说‘生在这个时代,为这个时代做事,随俗从众就好’,这就是乡愿的心态。所以他们行事都刻意模仿圣贤而不疑,只是表面相似。三代以来,那些当世享有盛名的士人,不过学得乡愿的表面功夫罢了。但细究他们的忠信廉洁,恐怕连妻儿都难免怀疑。即便想纯粹做个乡愿也不容易,何况求圣人之道?”

弟子又问:“孔子虽思念狂狷之士,但传道最终不传给琴张等人而传给曾子,难道曾子也属狷者之流?”先生答道:“并非如此。琴张等人禀性狂放,虽有所得,终究止于狂者境界。曾子禀性中正平和,所以能悟入圣人之道。”

先生给黄宗贤的信中写道:近日与尚谦、子华、宗明讨论《孟子》中关于乡愿与狂狷的章节,颇受启发,见面时需再深入探讨。西方学友往来不定,相互切磋虽有益处,但真正有担当、能肩负道义者实在少见。大抵近世学者缺乏必为圣人的志向,心中杂念未除,难以超脱。听闻你引导同道孜孜不倦,甚好!但议论时应当谦虚简明为佳。若自视过高而言辞繁复,恐怕反而不利。

先生在《与尚谦书》中写道:你说自己过失皆因“轻傲”二字,可见用功恳切。但要知道,能察觉轻傲之处便是良知,推致此良知,去除轻傲,就是格物。悟透“致知”二字,千古以来人品高下真伪,都能一眼看破,丝毫无法隐藏:先前所论乡愿之说,可仔细体味。这两个字在虔州时终日讨论,同道中仍有不少人未能透彻理解。近日在《古本大学序》中修改数语,颇能阐发此意,但读者往往也不能察觉。现寄去一纸,望你反复玩味。此乃千古圣学真谛,从前儒者多未能悟到,所以他们的学说流于支离外道而不自知。

九月,将龙山公改葬于天柱峰,郑太夫人改葬于徐山。郑太夫人原葬于余姚穴湖,后迁至郡南石泉山暂厝。待到与龙山公合葬时,发现墓穴有水患,先生为此寝食难安,于是决定改葬。十一月,先生抵达萧山。

退休的都御史见素林公途经钱塘,渡江前来拜访。先生专程赶到萧山迎接,两人夜宿浮峰寺。林公与先生相对而坐,感慨时局变化,并勉励随行的诸位友人要珍惜时光、勤勉向学,不要辜负最初的志向。

张元冲在船上请教道:“佛道二教与圣人之学看似只有毫厘之差,都说领悟了性命之道。但二教在性命中掺杂私利,就相差千里了。如今看二教的修行,对我们也有益处,不知是否应当兼收并蓄?”先生回答:“说‘兼取’就不对了。圣人穷尽天性通达天命,无所不备,何须兼取?二教的功用,本就是我圣学中的一部分:我们穷尽天性修养此身就是仙道;我们穷尽天性不染世俗就是佛道。只是后世儒者未能见圣学全貌,才与二教形成对立。好比三间厅堂本是一体,儒者不知都是自家所有,见了佛教就割左边一间相让,见了道教就割右边一间相让,自己只守中间一间,这是抓住一点而废弃其余。圣人与天地万物同为一体,儒释道诸家都是圣学之用,这才叫大道。二教只求自身超脱,只能称为小道。”

嘉靖三年(1524年),先生五十三岁,在绍兴。正月间,前来求学的门人日益增多。

嘉靖三年(1524年),王阳明五十三岁,在绍兴。正月间,前来求学的弟子日益增多。绍兴知府南大吉虽以门生自称,但性格豪放不拘小节。在与先生讨论学问有所领悟后,他对先生说:“我处理政务时多有失误,先生为何从不指正?”先生问:“有何过失?”南大吉便一一列举。先生道:“我己经提醒过你了。”南大吉不解:“何时?”先生说:“若我不曾提醒,你怎会知道这些过失?”南大吉恍然大悟:“是良知。”先生笑道:“这不正是我常说的良知吗?”南大吉笑着致谢离去。数日后,南大吉又来检讨更多过失,并说:“与其事后懊悔,不如事先提醒避免犯错更好。”先生答道:“别人指出不如自己觉悟来得真切。”南大吉再次笑着道谢离开。

过了几天,南大吉又来检讨自己的过失,这次说得更加细致。他感叹道:“行为上的过失还能改正,可心中的过失该怎么办呢?”先生回答:“从前镜子未擦亮,还能藏污纳垢;如今镜子己经明亮,一粒灰尘落下都难以停留。这正是成圣的关键啊,你要继续努力!”于是先生开辟了稽山书院,召集八县的才俊之士,亲自带领他们讲学研习,督促他们修身进德。

于是,萧谬、杨汝荣、杨绍芳等人从湖广赶来,杨仕鸣、薛宗铠、黄梦星等人从广东前来,王艮、孟源、周冲等人来自首隶,何秦、黄弘纲等人来自南赣,刘邦采、刘文敏等人来自安福,魏良政、魏良器等人来自新建,曾忭来自泰和。寺院房屋低矮狭小,几乎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围坐听讲的有三百多人。先生面对众人,只阐发《大学》中万物一体的宗旨,让每个人反求自己的本性,通过致良知达到至善的境界。待大家功夫有所领悟后,再因材施教。因此人人都觉得他的学说容易理解,乐于遵从。

海宁人董沄,号萝石,以擅长作诗闻名于文坛,时年六十八岁。他来到会稽游历,听闻王阳明讲学,便拄着拐杖背着诗卷前来拜访。进门后,他拱手作揖,径自坐在上座。先生见他气度不凡,对他礼敬有加,与他畅谈数日。董沄有所领悟,在何秦的坚持下行拜师礼。先生常与他一同徜徉山水之间。董沄每日聆听教诲,欣喜不己,乐而忘返。他的同乡和诗社友人都劝他回去,说:“您年纪大了,何必这样自讨苦吃?”董沄回答:“我正庆幸脱离苦海,反倒怜悯你们自陷苦海,怎么反说我受苦呢?我如今如鱼游大海,鸟翔云霄,岂能再自投罗网?你们回去吧,我要追随自己的志向。”于是自号“从吾道人”,先生为他写了传记。

八月,王阳明在天泉桥设宴款待门人。中秋之夜,月色皎洁如白昼,先生命侍者在碧霞池畔设宴,随侍的门人有一百多位。酒至半酣,众人渐起歌声。宴席持续良久,有人玩投壶游戏,有人击鼓助兴,还有人泛舟池上。先生见弟子们兴致高昂,离席赋诗,写下“铿然舍瑟春风里,点也虽狂得我情”的诗句。次日,众门人前来致谢。

先生说:“当年孔子在陈国时,仍思念鲁国那些狂放不羁的士人。世间学者沉溺于富贵名利之中,如同被束缚的囚徒,却不知如何解脱。首到听闻孔子教诲,才明白世俗牵绊皆非本性,于是豁然开朗。但若只懂得这个道理,却不付诸实践以求精微,就容易产生轻视世事、忽略人伦的弊病。虽然比那些庸碌之辈强些,但同样未能真正得道。所以孔子在陈国时想要回去,就是为了引导他们归于正道。诸位讲学,只怕未能领悟此意。如今既己明白,正该精进用功,以求达道。切莫因略有所得就自满,止步于狂放之境。”

这个月,舒柏请教“敬畏是否妨碍洒脱”的问题,刘侯则询问“入山静修”的道理。先生回答说:“君子所说的敬畏,并非指恐惧忧患,而是指在无人看见时也保持谨慎,在无人听闻时也心怀戒惧。君子所说的洒脱,也不是指放荡不羁,而是指心体不受欲望牵累,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能怡然自得。心的本体就是天理,天理的光明灵觉,就是所谓的良知。”

君子持守戒惧的功夫片刻不停,天理就能常存于心。这样,心体自然光明澄澈,不会昏昧蒙蔽,不会受外物牵扰,也不会感到亏欠愧疚。举手投足自然合乎礼仪,随心所欲也不会逾越规矩——这才是真正的洒脱。这种洒脱源于天理的常存,而天理的常存又源于戒慎恐惧的功夫不间断。谁说敬畏之心反而会妨碍洒脱呢?

对刘侯说:君子修养心性的学问,就像良医治病,要根据病情的虚实寒热来斟酌用药,关键在于祛除病根,原本就没有固定不变的药方,非要人人都服用同一种药。如果一味躲进深山独坐,断绝世事,屏除思虑,恐怕会养成空寂的习性,到时候即使想不流于空寂,也不可能了。

钱德洪带着两个弟弟德周、仲实在城南读书。他们的父亲心渔翁前去探望,看见魏良政、魏良器等人正与儿子们同游禹穴等名胜,流连十日未归。父亲问道:“你们整日结伴游玩,难道不会耽误科举功课吗?”儿子们回答:“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研习举业。”父亲又说:“我固然明白心学可以触类旁通,但朱熹的学说是否也需要研读?”两个儿子答道:“用我们的良知去探求朱子学说,就像打蛇打中了七寸要害,还怕不能掌握吗?”父亲仍有疑虑,便去请教王阳明。

先生说:“岂止不会妨碍,反而大有裨益!学做圣贤的人,好比经营家业,产业、宅第、衣食、器物都是自己置办的。若要请客,就拿出所有来款待;客人走后,这些东西仍在,仍可自己享用,终身受用不尽。今人修习举业,只为求取功名,就像向邻家借来一应物品,暂时装点门面。客人走后,这些物品都要归还,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若能从良知出发做学问,就像经营自己的家业,科举所需的学问自然包含其中,一举两得,这才是真正的‘格物’功夫。”

如今那些只为科举而读书的人,就像经营家业却不事积蓄,专靠借债度日。要招待客人时,从厅堂摆设到宴席用具,样样都要西处借用。客人若来,这些借来的物件倒显得富丽堂皇;客人一走,所有东西都得归还,自己依然一无所有。若是客人不来,错过时机,连借贷都凑不齐。这样终身劳碌,终究是个穷汉。这般追求外在功名,终究无益于真正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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