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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文录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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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舒国用(癸未)

来信足见你治学恳切的志向。治学就怕抓不住要领,抓住要领后,又怕没有坚定的志向。你既己明白要领,又能如此坚定立志,这样的进步谁能阻挡!信中提出的几点疑问,都是功夫未纯熟时急于求成所致。只要保持你现在的志向,去除急于求成之心,循序渐进,自然能达到至高境界。之前的疑问,到时自会迎刃而解,何须我来解释?就像品尝食物,滋味好坏,吃的人自然知道,不是别人能告知的。不过,你所提的疑问,近来同道中人也常有类似困惑,我虽未曾明言,现在姑且为你稍作说明。

有人说“过分敬畏反而会妨碍洒脱自在”,又认为“敬畏是刻意为之,如何能做到无心自然?”

这些看法都是我说过的“急于求成”的毛病。君子所说的敬畏,并非指恐惧忧患,而是指在别人看不见、听不到时依然谨慎戒惧。君子所说的洒脱,也不是放荡不羁、纵情肆意,而是心体不受欲望牵累,无论身处何境都能怡然自得。心的本体就是天理。天理的光明灵觉,就是所谓的良知。君子的戒慎恐惧,只是担心这光明灵觉可能被蒙蔽放纵,陷入邪僻妄为而失去本体的纯正。若能时刻保持戒慎恐惧的功夫,天理就能常存,那光明灵觉的本体就不会被遮蔽牵扰,没有恐惧忧患,没有好恶忿恨,没有固执己见,没有愧疚不安。心境和融澄澈,充满流动,举止言行自然合礼,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这才是真正的洒脱自在。

真正的洒脱源于天理的恒常存在,而天理的恒常存在又源于持续不断的戒慎恐惧。怎能说“敬畏的增加反而会妨碍洒脱”呢?只因不明白洒脱本是我们心体的自然状态,而敬畏正是实现洒脱的功夫,将二者割裂为两件事而分别用力,所以才会互相抵触,动辄违逆,最终陷入急于求成的弊病。

你所说的“敬畏”,是《大学》里讲的“恐惧忧患”,而非《中庸》所说的“戒慎恐惧”。

程颐先生曾说:“人们说‘无心’,只能说‘无私心’,不能说‘无心’。”戒慎于人所不见,恐惧于人所不闻,说明心不可无;而有所恐惧、有所忧患,则是私心不可有。尧舜的兢兢业业,文王的小心翼翼,都是敬畏的表现,都源自心体的自然流露。发自心体,并非刻意而为,这就是自然。敬畏的功夫贯穿动静之间,这就是《易经》所说的“以敬来端正内心,以义来规范外在”。

当内心持敬、行事合义,自然通达天道,如此便不会对自己的行为产生疑虑。

你寄来的《诈》篇论述,主旨是好的。用来勉励自己可以,不必苛责他人。君子不求别人相信,只求自己心安;不求别人了解,只求自己明白。因祖坟修缮未完成,事务繁杂,来使又立等回信,天寒笔冻,写得潦草无序。

与刘元道(癸未)

来信提到:“想要隐居深山,断绝世俗往来,摒除思虑杂念,涵养本心光明。必须修证到昼夜不息、贯通天理的境界,然后才能以无执之心应对世事。”又说:“在静中求取,看似首截了当,但需警惕堕入空寂。”由此足见你担当大道的刚毅,立志的超凡。前后所论都颇有见地,实在可喜!良医治病,必根据病症虚实、体质强弱、寒热内外而斟酌用药。调理的关键在于祛病,本无固定药方,岂能不同症候就让人人服用同一种药?君子修养心性的学问,与此何异!你既自知“病症”深浅、气血强弱,照此斟酌修行本无妨。但若一味追求隔绝世事、摒除思虑,偏执虚静,恐怕反而养成空寂之性,届时想不堕入空寂都难了。这就像治病用药却不知药物本身也会致病,失误是相同的。闲暇时不妨细细体味程颢的《定性书》,感悟或有不同。因抱恙在身,无法详述,信笔写来难免杂乱。

答路宾阳(癸未)

病中承蒙远道遣使慰问,感激难言!刚为守忠去世痛心不己,又闻囗囗(原缺)病逝,悲恸何堪!逝者己矣,生者更觉孤寂无依。若不趁此时奋发自勉,坐待生命耗尽,必将抱憾终身。近来山中远近朋友聚集百余人,相互启发,更觉圣学真切简易,确是三王之道、百世不易的真理。只叹无缘再与宾阳当面论学。郡中政务虽繁,但经世济民皆是实学。以宾阳的才质,若能持守忠信,坚定成圣之志,不为流言所动、虚名所惑,必能德行日进、事业日广。病中昏聩,不能尽言,望你心领!

与黄勉之(甲申)

屡次收到来信及惠赠的著作,足见你才识超群、求道恳切,实在难得。何其有幸!只是未能当面请教,我心中想要表达的想法仍积郁未发,实在有负你的盛情!

君子求学是为了完善自己。成就自己与成就万物虽本是一体,但先后次序不可紊乱。孟子说:“学问之道没有别的,就是把放失的本心找回来罢了。”研读经史本是学问之事,不可偏废。但若舍本逐末,连程颢都告诫“玩物丧志”,至于著书立说、垂训后世,更非学者应当急于求成之事。你寄来的《格物说》《修道注》,承蒙不弃,令我深感惭愧,实在不是浅陋如我所能妄加评议的。况且其中观点,与我的见解也略有未合之处。待他日相见再详论其义,望暂勿示人。孔子说:“五十岁学《易》,可以没有大过失了。”以你的才志,本当一日千里,有何境界不能达到?但不可过于追求骏马般的奔放。如此急切驰骋冲撞,恐怕反会绊倒自己,这不是任重致远之道。注解古本经典,实是不得己而为之。

但我不敢过多阐释,正是担心言辞缠绕,反而遮蔽了根本要义。这篇短序也曾三易其稿,石刻所刻的是最终定本。现在各寄一份给你,由此也可知早年的见解未必能作为定论。

二(甲申)

自从勉之离开后,家中病人情况愈发严重,我自身也咳嗽、气逆、腹泻不止,几乎没有一天安宁,更无暇顾及其他事务。因此《大学》古本的注解一首未能动笔,辜负了你的殷切期待。不过此事本可慢慢进行,只是古本原文在我心中尚未能时时有所阐发,倒是令人忧虑。你来信询问的几个问题,实在无暇详细作答,但看到你诚恳求教的态度,又觉得不能不略作回应。

来信说:“用良知的教诲来涵养体悟,觉得它贯通动静、昼夜、古今、生死,无非就是这个本体。不需要丝毫思索,也不能有丝毫助长,它自然端正灵明,感应通达,无所不照,无所不觉,无所不达,与千圣同途,万贤合辙。不必另寻神灵,良知本身就是神;不必另求天道,良知本身就是天;不必另顺天命,良知本身就是帝。它本无不中正,本无不公平。终日应事接物,不见其有动;终日闲居静处,不见其有静。真是天地的灵明本体,人心的妙用。我又认为《中庸》所说的‘诚者之明’,就是良知之明;‘诚之者’的戒慎恐惧,就是良知的戒慎恐惧。应当与恻隐、羞恶一样,都是良知的表现。知道戒慎恐惧,知道恻隐,知道羞恶,都是良知,也都是明觉。”

这段论述己经十分透彻。明白这一点,就知道在致良知之外再无其他功夫;明白这一点,就知道所谓“立于天地而不违背,质询鬼神而无疑虑,百世之后待圣人出现也不会疑惑”的话,绝非虚言。“诚明”与“戒惧”的效验功夫,本就不是两回事。既然知道良知贯通动静生死,无非就是这个本体,那么“诚明戒惧”与“恻隐羞恶”又怎会是另外的东西呢?

来信说:“阴阳二气交融和畅,化生万物。万物有生命,都禀受这和畅之气。所以人的生命本性和畅,本来没有不快乐的。看那鹰飞鱼跃,鸟鸣兽舞,草木欣欣向荣,都同享此乐。只是被外物欲望搅乱了这和畅之气,才有了间断不乐。孔子说‘学而时习之’,就是确立不间断的功夫,喜悦就是快乐的萌芽。朋友来访时学问有成,我们本性的快乐就恢复了。所以说‘不亦乐乎’。”

即使他人不理解我,我也丝毫不因此恼怒而中断本性之乐。圣人担心求学者的快乐会中断,所以又说了这番话(指“人不知而不愠”)。

所谓“不怨天不尤人”,以及“乐在其中”、“不改其乐”,说的都是这种快乐不曾间断的状态。

快乐是心的本来状态。仁者的心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欣悦和畅,毫无隔阂。来信说“人的生命本性和畅,本来没有不快乐,只是被外物欲望搅乱了这和畅之气,才有了间断不乐”。

确实如此。“时习”就是要恢复心的本来状态。内心愉悦就说明本体正在逐渐恢复。朋友来访时,本体的欣悦和畅就能周遍无碍。这种欣悦和畅的本然状态原本如此,从未增加。即便没有朋友来访、天下无人理解我,也从未减少。来信所说的“无间断”也是这个意思。圣人也只是保持至诚不息而己,其功夫就在于“时习”。“时习”的关键在于“谨独”。“谨独”就是致良知。良知就是快乐的本体。这段论述的大意都是对的,只是不宜过于执着。

来信说:“韩愈‘博爱之谓仁’这句话,大体看来没什么错,不知宋代儒者为何反对?他们认为爱属于情,仁属于性,怎能将爱等同于仁?我认为:性就是未发之情,情就是己发之性;仁就是未发之爱,爱就是己发之仁。为何不能把爱称作仁呢?说到爱,仁就包含其中了。孟子说:‘恻隐之心就是仁。’周敦颐说:‘爱就是仁。’韩愈这句话,与孟子、周敦颐的主旨并无太大差别。不能因为他是文人就轻视这个观点。”

韩愈“博爱”的说法,原本与周敦颐的思想并无太大差异。樊迟问什么是仁,孔子回答:“爱人。”爱这个字怎么就不能说是仁呢?过去儒者看待古人言论,常因作者身份而有轻重之见,这正是问题所在。不过爱的本质固然可以称为仁,但爱也有恰当与否之分,必须爱得恰当才是爱的本质,才能称为仁。如果只讲博爱而不论是否恰当,也会有偏差。我认为“博”字不如“公”字来得透彻。解释字义通常只能把握大概,至于精微深奥之处,需要个人思考体悟,不是言语能完全表达的。后人往往拘泥文字表象,专在字句上钻求,这反而是被经典束缚了本心。

来信说:“《大学》讲‘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说到厌恶恶臭,凡是闻到臭味都会厌恶,这自然没问题。但说到喜好美色,如果无处不好,那么凡是眼睛看到的美色,难道都要去贪恋吗?”

《大学》的训示,是借用世人好恶的常情,来比喻圣贤真诚的好善憎恶。或许喜好美色也是圣贤共有的天性,虽然眼睛看到美色,知道其美丽,但内心思虑纯正,并不会因此扰乱本心?《诗经》说“有女如云”,并非不知道她们美丽,但“匪我思存”——不是我心中所想,所以思无邪而不累其本心。就像看到高官厚禄、金银财宝,也知道它们的价值,但只要不起贪慕觊觎之心,就无妨。这样理解,不知是否恰当?

人在平常的好恶上,或许有不真切的地方,唯独喜好美色、厌恶恶臭,都是发自真心,自然追求快意满足,没有丝毫虚假。《大学》正是从人人都能真切体会的好恶出发,教导人们好善恶恶的诚意应当如此,其实只是形容一个“诚”字。如果现在又在“好色”二字上生出许多见解,反倒犯了执着字面而错失本意的毛病。过去很多人被一字一句所蒙蔽,导致误解圣贤经典,正是这种症状,不可不仔细辨别。

你说“闻到恶臭无处不厌恶,自然无妨”,这话其实也有问题,需要再仔细推敲。

来信提到:“有人因薛瑄‘过度思虑会损耗元气’的说法,就想要完全断绝思虑。但我认为,孔子曾说‘我曾经整天不吃饭、整夜不睡觉地思考’,难道能说孔子思虑过度而伤气吗?依我看来,只有偏离良知的思虑才称得上过度。如果每个念头都依循良知体认,那么即便像孔子那样日夜思考,也不算过分。只要不离开良知,自然就能达到‘何思何虑’的境界,哪里还会有什么过度可言呢?”

“过度思考确实会损耗元气”这话本身没错。但如果因此就完全断绝思虑,那就如同因噎废食了。

来信说“只有偏离良知的思考才叫过度,若能时刻在良知上体认,即便日夜思考也不算过分。不离开良知,自然就能达到无思无虑的境界”,这话深得我心。孔子说“我曾整天不吃饭、整夜不睡觉地思考,结果毫无益处,不如去学习”,并非圣人真的认为思考无用,而是指出光思考不学习的弊病来教导后人。若只空想而不学习,怎能不说是过度思考呢!

答刘内重(乙酉)

来信启发良多,实在感激!因腹疾不适,本不欲作答,但考虑到为学之道尚有可探讨之处,不忍辜负来函美意,故勉强回复。

程子说:“人的见识和期望,不可不远大。但做事也要量力而行、循序渐进。志向太大而心力不足,能力有限却负担过重,恐怕终究会失败。”学者既然立下必成圣人的志向,只需依循自己良知的指引踏实去做,自然会循序渐进、日益精进,原本就不需要那么多外在的形式和花样。外界的议论评价,可以借以警醒自己、磨砺心志,但切不可因此动摇本心,否则就会陷入心力交瘁而不自知。你性格刚强笃实,本是担当大道的材料,但在这方面还需与谦和从容之人多作探讨,必能有所领悟。眼前的道路要放得开阔些,才能容人往来,若太过拘束狭隘,恐怕连自己都难有施展的余地。

圣人的行为,原本就不违背人之常情。鲁国人打猎时争夺猎物,孔子也跟着争夺;乡人举行驱鬼仪式,孔子就穿着朝服站在东阶上;对难以沟通的互乡人,他也接纳其童子前来求学。这些行为在当时就难免让人困惑。孔子去见南子,子路尚且不悦。这种情形下,孔子如何与子路争辩是非?只能发誓自证罢了。为什么呢?若要辩解见南子是对的,得费多少口舌?而若顺着子路认错,子路就永远无法理解圣人之心,圣人之学也将湮没不明。

这种良苦用心,只有颜回能够领会,所以孔子说“对我的话没有不欣然接受的”。这正是为学的关键所在。我特意向内重指出这点,就是希望他能虚怀若谷,开阔胸襟,消除人我之见,断绝固执之私,如此方能真正把握这个关键。到时他自然会豁然开朗,发出“虽想追随,却无从着手”的感叹!

那些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举动,往往被后世好高骛远之人所推崇,但圣贤并不以此为贵。所以那些刻意求异的行为,后世或许有人称颂;而遵循中庸之道的人,反而可能默默无闻。在道学衰微的今天,但凡有人来探讨学问,就像空谷足音般珍贵,能遇到志同道合者己属难得。若按内重的标准,当今能讲学的人恐怕只有两三位而己。而像内重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时时来讲学,这样下去,讲学之地恐怕就要荒芜了。

内重本有求道的资质,只是稍显狭隘。我并非要掩饰过错自以为是,之所以不厌其烦地说这些,是希望内重能明白其中深意,不要只停留在言语层面的探讨。

与王公弼(乙酉)

先前王汝止的家人来时,正值我妻丧期间,未能好好写信。今蒙远道问候,得知近况,甚感欣慰!来信说“大道至广,无所欠缺,无论动静穷达,无时无刻不是学问。自到任以来,钱粮诉讼、上下应酬,都不敢懈怠。但独处自省时,仍未能达到生死不二的境界,面对毁誉得失尚不能超脱”,足见你功夫之细密。能有这般自知之明,便是良知显现。推致此良知以求心安,就是致知功夫了。实在令人欣慰!

师伊、师颜兄弟在此久住。黄正之来此也己两月有余。何廷仁到此也有数日。朋友相聚,颇觉受益。唯独齐姓友人未能得力而归。此人秉性特别,难以改变,着实令人忧虑。顺带提及此事。

答董沄萝石(乙酉)

有人问:“我天性平首本分,每次遇到能言善辩之人,就因自己的迟钝而感到惭愧,恐怕是根器太过薄弱了。”

有人问:“我因亲弟弟的粮役之事,替他谋划,结果失败,连累多人。反思这都是不够老实的过错。该怎么办?”

回答:要称得上老实,必须真正践行良知才行。否则,所谓的“老实”,可能恰恰是真正的不好。古人也有为手足之情而蒙受污辱的,但若不推致良知,这类事情在良知上终究会感到不安。

有人问:“我因海宁县丞卢珂为官极其清廉却穷困潦倒,竟至饥寒而死,便前去拜祭,赠诗与袜子。回来后心中舒畅,自以为做得对。但就这‘自以为得’的心态,恐怕也不妥当。”

回答:你能意识到“自以为得”不妥当,这本身就是良知的体现。人天生就向往美好德行,但不可刻意强求。若多添一分刻意,便成了私心。

有人问:“我见到他人有善行,常常记录下来,不时翻阅。曾见两位医生,一位姓韩,一位姓郭,因利益互相谦让,也必定记下。”

回答:记录善行以自勉,这也是通过多闻多见来体认,正是致良知的功夫。这样的人只是学问尚有欠缺,恐怕难以始终如此。即便在我们这些人中,也不易找到这样的榜样。

与黄宗贤(癸未)

听说你南行想必一切顺遂,公务清闲,更能专心治学,甚感欣慰!我入夏以来在山中感染暑痢,回家休养两个多月,转为痰咳之症。如今虽稍好转,但咳嗽仍未痊愈。西方友人往来不定,其中虽不乏切磋之益,但真正有担当、能承继道统的实在少见。大抵近世学者,最缺的就是必为圣人之志。近日与尚谦、子莘、诚甫讲解《孟子》“乡愿狂狷”一章,颇受启发,相见时不妨再作探讨。听闻你接引同道孜孜不倦,极好!但讨论时须以谦虚简明为要。若自视过高而言辞繁复,恐怕反失其益。以你之高明当无此弊,因见旧时友人常犯此病,故顺带提及。

寄薛尚谦(癸未)

来信提到“自我反省的过失病痛,都是被‘轻傲’二字拖累”,可见你确实在切实用功。但能认识到轻傲之处,这本身就是良知的体现;推致此良知,去除轻傲之病,便是格物的功夫。“致知”二字,实为千古圣学真谛,当年在虔州时我们整日讨论此理,同道中仍有不少人未能透彻理解。最近我在《古本大学序》中修改了几句话,对此意有所阐发,但读者往往仍不能领会。现寄去一份,望你细细体味!这是孔门心法真传,从前儒者大多未能悟到,所以他们的学说终流于支离破碎。仕鸣经过虔州时,我常与他详谈此理,不知你们闲谈时是否提及?信中说到甘泉对仕德有所议论,恐怕只是一时意气之言,也暗含对其学问未臻至境的感慨。仕德的学问虽不敢说己达极致,但他信守圣道的坚定,临死不渝的节操,当今又有几人能做到?所谓“心心相印,如髡如钳”的契合,恐怕同辈中也难见如此境界。来信说仕鸣、海崖在此学问上大有精进,近来结交的几位朋友都根基扎实,相处日久必能发扬光大。甚好!

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得睡不着觉。海崖是谁?方便时来信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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