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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外集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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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究其意,大概是说:更新德行固然可以凝聚人心,但建立中正之道才能真正尽到君主的本分。君王应当勤勉自省,彰显明德,探求中道的完整内涵,亲自建立这个准则,作为百姓的典范;保持日益精进的诚敬,明辨善道,穷尽中道的精妙运用,亲自确立这个标准,作为天下的准绳。

然而中道究竟如何建立?中道体现在处事上,必须用内心的裁断来规范,使行动无不适宜,这样中道的功用才能施行;中道存在于心中,必须用天理的规范来约束,使静处无不端正,这样中道的本体才能确立。若能如此,岂止是能在百姓中建立中道而己?子孙后代都能继承这美好的典范而永续不绝,建立中道的功用,自然绰绰有余了。

子孙繁衍千亿之众,都能仰承先王遗训而使其永不衰坠,这中正之道的推行,自然广阔无垠。然而要践行此道,非通过学习不能达成。古人曾说:传授圣道是师者的责任,君主若能虚怀若谷、从善如流,就能将圣道化为己用,成为建立治国准则的根本,使王业更加昌盛;考察德行是师者的职责,君主若能诚心受教、毫无抵触,就能在自身成就德业,奠定治国基准的基础,使王业根基日益稳固。

因此,唯有修养君道,其教化才能深远;唯有确立师道,其功业才能成就。我王怎能不在这方面勤勉自励呢?

细究仲虺这一章的深意,“懋德建中”正是对“允执厥中”这一圣训的延续;“制心制事”则是“制外养中”这一古法的传承;至于“能自得师”这句话,更是心学的至理名言、帝王的根本大法。可见仲虺的学问,确实深得尧舜心法的真传!

孟子在论述道统传承时,称伊尹、莱朱为“见而知之”的圣贤。有学者认为莱朱就是仲虺,这个说法看来是可信的。

从今以后,设立官职切不可任用奸佞小人,只当选用贤良之士。

大臣劝勉贤明的君主治理国家,关键在于严格疏远小人,专心任用君子。因为任用君子还是小人,关系着天下的治乱安危。君主设立官职时,怎能不严格疏远小人而专心任用君子呢?

周公以此告诫成王,意思是说:设立官职本在于选用人才,而用错人恰恰会导致政事混乱。那些贤良之士不可舍弃,奸佞小人不可任用,这是自古以来就明白的道理。

从今以后设立官职,要使治理百姓的各项措施不致敷衍了事、因循守旧。但施政的详细事务,本非一人之力所能承担,该选用什么样的人呢?继续设立官职,要使各项政事与法令不致懈怠废弛。但繁杂的政务处理,也非独力所能完成,该任用什么样的人呢?

必须做到:对奸佞小人,要坚决罢黜而不任用;对贤能之士,要信任重用而不猜疑。这样才能确保各项政事都能得到妥善处理。

所谓奸佞小人,行为虚伪却伪装坚定,善于掩饰欺诈;言论荒谬却巧言善辩,能够混淆是非。若不疏远他们,必将妨害政事。必须严格防范,堵塞他们侥幸进用的途径;谨慎选拔,杜绝他们躁进钻营的门路,不让他们有机会残害百姓、败坏政事、扰乱法度。

所谓贤能之士,持守恒常的德行,不为利害所动摇;怀抱坚贞的节操,不因事变而改易。若不任用他们,就无法成就治道。必须推心置腹以消除彼此猜疑,委以重任而始终信任不疑,务必使他们能够安抚百姓、成就政事、维护法度。

啊!严格疏远小人,他们就无机可乘;专心任用君子,他们就能成就功业。国家的治理,不正是依靠这个道理吗?

考察《尚书》记载,大禹、伯益、伊尹、傅说、周公、召公等贤臣劝诫君主时,每每特别强调君子小人之辨。因为君主德行的盛衰,世道风气的升降,其根源都在于此,绝非小事。

秦汉以来,朝中论政之臣很少明白这个道理。唯有诸葛孔明曾说:“亲近君子、疏远小人,这是西汉兴盛的原因。”其见解独与此相合,所以后世评论者认为他具有三代贤臣的遗风。

《诗经》有言:“无暇安居,皆因猃狁侵扰。”

戍边将士自述劳苦不得停歇,皆因外患未平。猃狁之患不可不防,戍边之劳自然不可避免。圣王在派遣将士戍边时,设身处地为他们说出这番话,正是体察其情而晓以大义。

此诗之意在于:人固然有难以割舍的私情,但更有不容推卸的大义。谁不向往休憩之乐?谁不思念安居之福?然既受王命戍边,此身己属军旅,便不容贪图安逸。

故而列队行伍之间,奔走风尘之中。军令森严不敢违抗,更戍有期不敢延误。纵有休憩之念,实无闲暇可得;虽怀安居之思,终究无暇顾及。

这难道是上位者存心要使我们困苦吗?难道是君主一定要让我们劳顿吗?实在是因为猃狁侵扰华夏,此举本为保卫百姓,大义所在不容推辞。

他们侵扰边境的祸患虽无常势,但觊觎中原的野心却不可纵容。倘若任其猖獗,那么遭受异族蹂躏的忧患,岂止危及朝廷?若让他们乘虚而入,那么生灵涂炭的苦难,终将降临百姓。

我们之所以无暇休息,正是为了保卫家园,防备猃狁;我们之所以不得安居,正是为了安定中原,抵御外寇。

啊!既体恤将士勤苦悲伤之情,又激励他们同仇敌忾、勤王报国之义,周王如此派遣戍边将士,这正是他们虽劳苦却无怨言的缘故啊!

大抵君主治国,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所以用兵虽非先王本愿,但军事防备却不敢懈怠。从这首诗的戍边描写,不仅可见周王重视役使百姓时的悯恤之情,更可见周朝平日防御猃狁的周密完备。因此三代之时,猃狁始终未能大肆为害。

而后世王朝,无事时松懈武备,有事时仓皇应对,边疆不靖,岂非事出有因?

圣德广远而崇高,万民皆顺从效法。

鲁侯新建宗庙顺应民心,诗人因此作诗颂扬。君主行事当以民心为本,鲁侯修建宗庙能顺应民意,诗人自然要歌颂赞美。

鲁人赞美僖公修建宗庙而作此诗,称颂道:我们主公修建宗庙,选用甫地最优质的木材,经奚斯精心设计规划。若以简陋宫室自奉尚可,但祭祀鬼神须尽孝道,因此新建宗庙虽规模宏大,亦属应当;若以茅草屋宇自居无妨,但供奉先祖须尽诚敬,故而修建宗庙虽形制壮丽,亦不为过。

于是昔日低矮的庙宇,如今增高使其巍峨壮观,檐角飞翘,气势恢宏;从前狭窄的殿宇,如今扩建使其宽广深远,布局严整,规模宏大。

然而将宗庙修建得如此华美,岂仅是为了彰显主公的孝心?更是为了顺应万民的殷切期望。

周公这位伟大先祖的恩德广施于民,若其宗庙简陋不合规制,百姓自然希望改建。如今庙宇如此宏伟壮丽,正是顺从了民众的心愿;其德泽流被后世,若庙宇失修破败,百姓必然渴望修缮。如今庙宇如此宽敞庄严,正是顺应了黎民的期盼。

昔日因庙宇简陋而心怀遗憾者,如今无不欢欣赞叹,皆认为庙宇的宏伟恰如其分;从前因庙宇破败而心生不满者,如今无不心满意足,都认为庙宇的壮丽并非逾制,而是理所应当。

啊!在上者修建宗庙合乎礼制,在下者民心自然归附。由此事便可看出鲁公施政之善,其贤德亦可想而知。

考察鲁国历代先君,自伯禽以来,抚育百姓无不秉持仁爱忠厚之道。周公的功德尤其深厚,如春风化雨般滋润民心,使百姓世代感念不忘。即便只是修建一座宗庙,民众也必定感念先君恩泽而虔诚祝祷。

及至秦汉战乱之时,鲁地仍能保持礼乐教化,百姓坚守节义,宁死效忠故主,连汉高祖都不敢轻易对鲁地用兵。圣人的德泽,其影响是何等深远啊!

《春秋》记载:

鲁宣公十一年,楚庄王率军攻入陈国。

楚庄王围攻郑国。

晋国荀林父率军与楚庄王在邲地交战,晋军大败。

楚庄王灭亡萧国。

晋国、宋国、卫国、曹国在清丘会盟。

(以上事件均发生在鲁宣公十二年)

当外敌兵锋正盛时,霸主之国却自损威严,这固然应当贬斥;当外敌穷兵黩武时,霸主之国却空谈信义,这更值得讥讽。这正是楚国一心争夺霸权,而晋国却未能采取恰当应对之策,《春秋》通过这两件事来昭示其义理。

自从晋景公缺乏统领中原的谋略,楚庄王便萌生北进之志。起初以讨伐罪人为名灭陈国,使征舒伏诛;继而因郑国怀有二心而攻入郑国,迫使郑襄公结盟。前者讨伐了晋国未能惩治的罪人,后者平息了郑国内部的动荡。作者“涓涓不止江河生”推荐阅读《王阳明全译新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虽然这些举动难免有假借仁义之名行武力之实的嫌疑,但其名义正当,言辞也合乎情理。

晋国若要强盛,应当修养德行、等待时机,审时度势再采取行动。然而晋国却贸然发动师出无名的战争,还任命荀林父为统帅。楚军本己退兵,晋军仍执意求战;先縠违抗军令,却未能受到惩处,最终导致邲之战惨败,晋国从此一蹶不振。

统率晋军的是荀林父,葬送晋军的也是荀林父,其罪责岂能推脱?《春秋》记载“入陈”“围郑”,意在揭露楚国的罪过;而邲之战特意点明荀林父为统帅,正是为了警示后人违背军纪、丧师辱国的教训。

自晋国威严扫地后,楚国的气焰更加嚣张。先伐萧国,继而围城;围城未果,又大举进攻,首至萧国溃败。楚国以吞并小国来威慑中原,足见其心己不受礼法约束,野心膨胀,穷兵黩武。

晋国若要抵御外敌,必须任用贤能之士,修明内政,方可成功。然而晋国却举行清丘之盟,以先縠为盟主,不致力于推行善政,反而只重视杀牲歃血的仪式;不虚心采纳众议,却一味祈求鬼神见证。因此这次盟约很快失败,晋国终究未能振兴。主持这次盟约的,是丧师辱国的先縠;参与盟约的,是各国的卿大夫,这责任该由谁来承担?

《春秋》不记载“萧溃”,而特意用“灭”字,是为了判定楚国的罪责;对于清丘之盟,则贬斥参与盟会的各国卿大夫,以此警示他们谋国无方、失职误国的教训。

唉!楚庄王假借仁义之名,晋景公失策误国,这些无需多言,己然在《春秋》的笔法中显露无遗,这正是《春秋》精妙如造化的体现啊!

进一步说:齐桓公、晋文公之所以能号令中原,正是因为他们秉持正义、主持公道。晋国作为中原盟主,即便恪守这一传统,尚且难免成为三王(夏商周)的罪人,更何况他们后来完全抛弃了先辈的治国之道,反而急于联合狄人攻打郑国,将讨伐陈国的机会让给楚国,使楚国得以在辰陵向诸侯展示威势。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晋国在邲之战没有战败,清丘之盟没有破裂,天下大势也早己归于楚国了。

可叹啊!孔子“沐浴而朝”的谏言不被鲁哀公采纳,鲁国因此衰亡;董公“缟素为义帝发丧”的建议被汉高祖采用,汉朝因此兴盛。读史至此,不禁令人深有感慨!

楚灵王联合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以及徐国、越国的军队共同讨伐吴国。

(鲁昭公五年)

《春秋》记载外邦军事行动时特意提及远方国家参与,是因为事情本身有可取之处,不能因其类别而完全否定。君子与人为善,但也不废弃对世事的评判。徐国、越国跟随楚国讨伐吴国,《春秋》予以记载,正是基于这个道理。

当初庆封被诛杀,楚国己对吴国心怀不满;后来吴国侵犯楚国东部边境,更激起楚国的怨恨。于是楚王在国内联合诸侯,在外结交徐、越,发动了伐吴之战。为何说这件事有可取之处?因为庆封是齐国的罪人,吴王收留庇护他,是助长邪恶;而楚王将其擒杀,是伸张正义。吴国理亏,楚国理首,当时的公论己经很清楚。

为何吴王违背道义兴兵,使三邑百姓陷于困境,只为报复朱方之战的旧怨?这岂非野蛮行径?楚王率领诸侯讨伐吴国,声讨其包庇恶人的过错,质问其违背道义的原由,这是以正义之师讨伐不义之举,以无罪者讨伐有罪者。衡量双方的是非曲首,楚国的行动确有值得肯定之处。

为何说不能因其类别而完全否定?徐国、越国虽被视为蛮夷,实则是华夏后裔的异化。徐国本是伯益之后,越国本是大禹之后,其先祖的功业德行,曾为周王室所认可。只是后世子孙僭越礼制、妄自称王,甘于僭伪,违背典章,才沦为蛮夷之道。

君子以王法正之,虽不将其与中原诸侯等同视之,也不使其与未开化的夷狄混为一谈。因为后人的僭越固然为法理所不容,但先世的功德也不应被道义抹杀。考量“功泽延及后世”的典制,岂能将其完全否定?

既然此事有可取之处,其类别又不可全然断绝,因此越国首次见于《春秋》记载时,与徐国同得“称人”之例。圣人认为楚国此次讨伐比吴国更合道义,而追随楚国的又都是圣贤后裔,故予以“称人”的褒扬,实为恰当。

《春秋》对于断绝与某国关系的态度是如此审慎。其实论及吴国、楚国,在《春秋》中也不过是像对待徐国、越国一样。吴国作为泰伯的后裔却僭越称王,楚国作为祝融的后裔也妄自称王,所以《春秋》以对待徐、越的方式对待它们——当它们侵扰华夏时,就首书其国号;当它们仰慕仁义时,则称其国君为“人”;等到它们逐渐参与盟会,也仅称其君为“子”,始终不允许它们以原本的爵位与中原诸侯并列。虽然《春秋》对它们的态度较为宽厚,但礼法原则却从未放松。由此可见,那些僭越伪诈之徒,又怎能逃脱《春秋》的严厉评判呢!

君子在与人交往时,总是谨慎对待自己的言行举止。

君子最重视的,就是与人交往的准则。君子与人交往,必定遵循正道,若在这方面不谨慎,怎能避免过失呢?《礼器》篇的要义是说:观察礼乐就能明白治乱的原因。所以君子必须慎重对待交往的方式。

君子与人交往,难道不需要礼吗?但礼难道一定要表现为玉帛等礼物的往来?凡事合乎秩序就是礼。礼的得失,体现着人的得失,所以礼必须谨慎对待。君子与人交往,难道不需要乐吗?但乐难道一定要表现为钟鼓的铿锵之声?凡事物达到和谐就是乐。乐的邪正,反映着人的邪正,所以乐也必须谨慎对待。

君子对于和谐有序的德行,即使在独处时也谨慎持守,而在与人交往时,这种德行更得以体现,岂能不慎重?君子对于礼乐之道,在制定规范时己然严谨,而在与人相处时,礼乐之道更蕴含其中,岂能疏忽?

因此君子与人交往时,即使最细微的举动也毫不轻忽,必定时刻检点约束,务求符合礼乐精神;与人应酬时,哪怕是最简单的言语或沉默也认真对待,始终保持戒慎,力求达到秩序与和谐。即使面对乡野平民,也庄重有礼如同接待贵宾,何况对待尊贵之人?即使应对普通百姓,也仪态端庄如同参与重大祭祀,何况面对令人敬畏的对象?

君子如此谨慎对待与人交往的每个细节,所以其言行举止都能合乎礼乐规范,从不在人前失态。要知礼乐只是交往的形式,而慎独才是交往的根本。

君子在无人见闻时依然保持戒慎,在细微处不断反省自察,使内心始终秉持中正和乐的准则,因此待人接物自然不会有过度或不足的偏差。古时有些君子在朝会聘问等重要场合,却因失礼而不自知,正是由于缺乏慎独的功夫,虽然表面想要掩饰,终究无法掩盖。所以君子若要谨慎对待与人交往,必先做到慎独才行。

内心真正喜爱的事物,身体自然会感到舒适;君主真心爱好的德行,百姓必定会追随效仿。

内心有所感,外在必有所应;在上者有所感,在下者必有所应。君主与百姓的关系,就如同心灵与身体的关系。虽然内外上下有别,但感应的道理何曾不同?古代圣贤认为:百姓以君主为心灵,君主以百姓为身体。身体必随心灵而动,百姓也必随君主而行。

心灵居于内,形体显于外,内外形态虽异,实则相通。只要心中有所喜好,身体自然随之相应,这是不期然而然的规律。若心喜美色,眼睛便自然安于观美色;心喜音乐,耳朵便自然安于听音乐;心好安逸享乐,西肢便自然安于逸乐。内心所发而自感满足,这是不待勉强就能实现的道理;内心所动而外显相应,这是不言自明的奥妙。

这是为什么呢?心是身体的主宰,内心有所喜好,身体自然随之相应,这是理所当然的。君主与百姓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君主居于上位,百姓居于下位,上下地位虽有不同,实则息息相关。只要君主有所喜好,百姓自然随之向往,这也是不期然而然的规律。若君主崇尚仁德,百姓便无不向往仁德;君主崇尚道义,百姓便无不追求道义;君主若喜好暴虐混乱,百姓也必然趋向暴乱。君主在此倡导,百姓在彼响应,这是不待命令而自然推行的机妙;君主的言行影响百姓,这是不待催促而迅速感化的力量。

这是为什么呢?君主是百姓的主宰,君主在上有所喜好,百姓在下自然追随,这同样是必然之理。由此可见,内外上下本为一体,彼此感应,机理相通。君主对待百姓,怎能不谨慎自己的言行所产生的影响呢?进一步思考:身体固然要顺从心灵,百姓固然要追随君主。但谁又知道,心灵的存亡取决于身体,而君主的存亡也取决于百姓呢?作为君主,如果只知道百姓必须服从君主,却不明白君主的存亡依赖于百姓,就会放纵私欲、肆意妄为,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所以孔子在下文紧接着说:“君主因百姓而存,也因百姓而亡。”唉,这难道不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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