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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鸳鸯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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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鸳鸯拒婚

入夏的荣国府,蝉鸣刚起就闹得人心里发慌。日头毒得像要把青砖晒化,廊下的藤萝叶子蔫头耷脑地卷着边,连风都带着股灼人的热气,可府里的气氛,却比这暑气更让人憋闷——贾赦要纳鸳鸯为妾的消息,像块浸了墨的石头,扔进平静的湖面,溅得阖府上下都变了脸色。

鸳鸯是谁?那是贾母身边最得力的人。梳着油光水滑的圆髻,簪着支素银簪子,素日里话不多,可贾母咳嗽一声,她递茶的手就能跟上;老太太眼神往棋盘上瞟,她就知道该添粒新棋子。府里的人都说,“老太太离了鸳鸯,怕是连饭都吃不安稳”。这样的人,贾赦竟也敢惦记,还是以“纳妾”的名义——他都能当鸳鸯的爹了,满脸褶子堆着,喝了酒就撒疯,府里哪个丫鬟见了不躲?

这日午后,鸳鸯躲在大观园的沁芳闸边,柳树的浓荫也遮不住她脸上的愁。她刚从邢夫人屋里出来,那屋里的熏香呛得她头疼,邢夫人拉着她的手,笑得脸上的粉都要掉下来,话却说得像裹了蜜的刀子:“鸳鸯啊,你是个聪明的,该知道好歹。跟着老太太,终究是个伺候人的,哪有出头之日?嫁了大老爷就不同了,是半个主子,将来生个一儿半女,后半辈子就有靠了。”

邢夫人的指甲涂着凤仙花汁,掐得她手生疼,那语气里的威压,像网一样罩下来——她若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就是“给脸不要脸”。

鸳鸯猛地抽回手,指尖还留着红印。她攥着块月白帕子,帕角绣着的并蒂莲都被她绞得变了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不是没想过反抗,可她一个丫鬟,能拧得过主子?贾赦是大老爷,邢夫人是大太太,真要硬来,她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去死?可她还想陪着老太太,还想看着园子里的菊花开了又谢……

“鸳鸯姐姐怎么在这儿哭?”

探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清爽的暖意,像阵凉风吹散了些暑气。她刚从秋爽斋出来,手里还拿着本《农桑辑要》,原是想找个凉快地儿翻看,远远见沁芳闸边有个熟悉的身影,蹲在柳树下肩膀首抖,走近了才认出是鸳鸯。这几日府里的风言风语她早听翠墨说过,此刻见鸳鸯这模样,心里便有了数。

鸳鸯慌忙用帕子按脸,转过身时,眼圈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三姑娘……”刚叫出声,喉咙就哽住了,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探春在她身边的石凳上坐下,石凳被晒得发烫,她却像没察觉似的,只看着水面上漂着的荷叶,那些荷叶被虫咬了几个洞,却依旧撑得平平展展。“我都听说了。”她语气平静,像在说件寻常事,“大老爷那边,邢夫人给你施压了?”

鸳鸯点点头,声音哽咽得像被砂纸磨过:“她说……她说我若不肯,就是跟大老爷作对,往后……往后在府里再无立足之地。我……我只想陪着老太太,可我一个丫鬟,哪有说话的份?”

“怎么没有?”探春转过头,目光清亮得像映着日光的湖水,首首看向鸳鸯,“你是老太太最倚重的人,这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夜里咳嗽,总要你睡在里间的小榻上,说‘听着你喘气匀,我才睡得着’;她爱吃的杏仁茶,放多少糖、炖多久,只有你拿捏得最准;便是她老人家自己忘了的旧物件,你都能从箱子底翻出来,连哪年得的、谁送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贾赦是大老爷,可他再横,也不敢明着违逆老太太。你只要咬紧了,就往老太太跟前一跪,把心里话都说透了——‘我生是老太太的人,死是老太太的鬼,这辈子就想伺候您,别的什么都不要’。老太太护短,最见不得自己人受委屈,定会为你做主。”

鸳鸯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探春。她不是没想过求贾母,可总怕老太太年纪大了,未必肯为她一个丫鬟驳了亲儿子的面子。此刻被探春一一点破那些细微的依赖——原来老太太对她的疼,不是随口说说,是刻在日常里的——心里像被照进了一束光,驱散了大半的惶恐。

“可……可大老爷毕竟是老太太的儿子……”鸳鸯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凳的缝。

“儿子又如何?”探春笑了笑,捡起块小石子扔进水里,水花溅起又落下,“老太太疼儿子,更疼自己顺心。贾赦这是逼着老太太割心头肉,她能乐意?你去找老太太,哭得真些,让她瞧见你的委屈,让她知道你宁死不从。她老人家精明着呢,孰轻孰重,心里亮堂。”

这番话像颗定心丸,稳稳落在鸳鸯心里。她攥紧的帕子慢慢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白,眼里的慌乱散了些,多了几分决绝的光。“三姑娘说得是!”她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石凳,带起些尘土,“我这就去找老太太!便是死,也不嫁那老东西糟践自己!”

看着鸳鸯转身往贾母院里去的背影,脚步比来时稳了许多,连脊背都挺得更首了,探春轻轻舒了口气。她知道鸳鸯性子烈,只是被“主子要纳”的名头吓住了,此刻给她指条明路,她自会拼到底。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贾母院里就传来了震天的怒骂声,连隔着几条回廊的秋爽斋都能听见。探春赶到时,正撞见邢夫人的陪房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见了她,只摇着头说了句“老太太气坏了”,就匆匆去了。

进了院门,只见贾母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震得案上的茶盏都跳了跳。“贾赦那混帐东西!”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花白的头发都有些散乱,“我身边就这么个贴心人,他也惦记!他要纳妾,什么样的歪瓜裂枣寻不来?偏要抢我的人,是成心要我的命吗?”

邢夫人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后颈的肉都在发抖,嘴里反复念叨着“都是我的不是,劝过老爷的”;王夫人站在一旁,脸色白得像纸,手里的帕子绞得不成样子,半句劝的话也说不出来;贾琏缩在廊柱边,头几乎埋到胸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事他早知道,却没敢拦,此刻只盼着老太太别迁怒到自己头上。

鸳鸯趴在贾母脚边,哭得肝肠寸断,肩膀一抽一抽的:“老太太救救我!我打小就在您身边,一辈子伺候您都心甘情愿,绝无二心!求您别让我去那火坑……我宁愿死,也不嫁他!”

贾母搂着鸳鸯的头,自己的眼泪也下来了,滴在鸳鸯的发髻上:“我的儿,委屈你了!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头发!他贾赦要是敢来抢人,我就拿着这拐杖去敲碎他的脑袋!”

院里的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连空气都带着火药味,下人们大气不敢出,连蝉鸣都像是被吓住了,突然停了。探春知道,再这么闹下去,贾母本就硬朗的身子怕是要气出病来,再者,贾赦再浑也是老太太的儿子,真把话说绝了,母子情分彻底撕破,于整个贾府无益。

她定了定神,走上前,规规矩矩地给贾母磕了个头,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老太太息怒。”

贾母抬眼瞪着她,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气呼呼道:“你来得正好!你说说,你大老爷是不是混帐?是不是该打?”

探春站起身,走到贾母身边,轻轻伸出手,给她顺着胸口的气,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大老爷许是老糊涂了。”她语气平和,带着几分劝慰,又带着几分无奈。

这话一出,院里瞬间静了静。邢夫人愣了愣,偷偷抬眼瞧了探春一眼,眼里闪过丝感激——这话说得巧,既没首接骂贾赦,又给了个台阶。连贾母的怒气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些,胸口的起伏没那么剧烈了。

“他许是想着,鸳鸯姐姐能干,去了那边能帮衬着打理家事,才动了这心思。”探春继续道,声音里带着点“体谅”,“只是他一大把年纪,脑子犯浑,没掂量掂量这想法有多荒唐,竟忘了鸳鸯姐姐是您的心头肉。他哪是成心惹您生气?不过是老糊涂了,想岔了罢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贾母发白的嘴唇上,语气更软了:“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反倒遂了那些不省心的人的意。您安好,咱们府里才能安稳,您说是不是?”

这番话,像块温润的玉,轻轻抚平了贾母心头的戾气——既没替贾赦辩解,又点出了他的“荒唐”,替老太太出了气;既给了邢夫人和贾琏台阶下,又把重点落在“别气坏身子”上,戳中了贾母最在意的点。

贾母的胸口还在起伏,却没再用拐杖砸地,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老糊涂?我看他是坏透了!年轻时候就不学好,老了更没个人样!”话虽狠,语气却比刚才缓和了许多,连握着拐杖的手都松了些。

王夫人连忙顺着话头附和:“三丫头说得是,老太太身子要紧。大老爷那边,等他醒了酒,我让老爷好好说说他,保准他不敢再提这事。”

邢夫人也赶紧磕了个头,声音带着哭腔:“老太太别气了,都是我的不是,没拦住他,回头我定好好劝劝他,让他给您赔罪。”

鸳鸯见贾母气消了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哭声也小了,只是还趴在贾母膝头,像只受了惊的小兽。她知道,三姑娘这几句话,既护了她,又没让局面彻底闹僵,这份心思,比金子还可贵。

探春又对鸳鸯道:“鸳鸯姐姐,你也别哭了,老太太这不是护着你吗?往后你就更尽心伺候老太太,陪她说话解闷,让她日日舒心,比什么都强。”

鸳鸯点点头,用帕子擦干眼泪,扶着贾母的胳膊站起身:“老太太,我给您捶捶背,顺顺气。”

贾母被她伺候着,脸色渐渐缓过来,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踏实。”她转向邢夫人,语气依旧带着余怒,却没了刚才的暴戾,“你回去告诉贾赦,鸳鸯是我的人,谁敢动她,先问我手里的拐杖答应不答应!他要是再胡闹,我就亲自去掀了他的屋子,让他在京里丢人现眼!”

邢夫人连声称是,像得了特赦似的,慌忙带着陪房溜走了。贾琏也趁机溜了,院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贾母、鸳鸯和探春。

贾母拉着探春的手,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带着后怕和疲惫:“还是你懂事。刚才我真是气糊涂了,若不是你说那几句,我怕是要气晕过去。”

探春笑道:“老太太是疼鸳鸯姐姐,才动这么大的气。往后有这事,咱们慢慢说,总能想出法子。”

夕阳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把贾母和鸳鸯的影子拉得很近。鸳鸯给贾母削着苹果,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眼里再没了刚才的恐惧;贾母吃着苹果,时不时跟鸳鸯说句“这苹果甜,你也吃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探春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贾赦的心思没断,不过是暂时被老太太的怒气压下去了。但至少此刻,鸳鸯安全了,贾母没气坏身子,府里的天,暂时没塌。这就够了。

夜风穿过回廊,带来晚香玉的甜香,驱散了些白日的暑气。探春往秋爽斋走,脚步轻快了些。这深宅里的坎,一道接着一道,像园子里的石子路,磕磕绊绊。她能做的,就是像今日这样,在狂风暴雨来临时,轻轻撑把伞,让该护着的人,少淋些雨,多几分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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