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流还在脊椎里窜，像有根烧红的铁丝从尾椎捅进天灵盖。我抱紧学妹，整个人砸进一片灰雾，落地时膝盖磕在硬物上，疼得眼前一黑。她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尾巴抽了一下，烫得我后腰发麻。
我没敢松手，顺势翻滚把人压在身下，左耳的耳钉嗡嗡震，像是贴了块烧化的铁片。头顶空间还在撕裂，裂缝边缘卷着暗流，像被看不见的嘴嚼着往外扯。我摸出背包里的可乐瓶，拧开就往西周泼——液体离手瞬间结冰，凝成一圈半透明的弧墙，勉强把乱流挡在外头。
“别动。”我说，声音压得极低。
她没应，但尾巴尖的光弱了半分。
可乐只剩半瓶，冰墙撑不了十秒。我盯着前方灰雾，那里有东西在动。不是数据流，不是符文，是实体。三只蜘蛛从雾里爬出来，银灰色外壳，关节泛蓝光，八条腿踩在虚空中没有半点声响。它们腹部裂开，喷出银色液滴，落地就烧起幽蓝火焰，火苗扭成蛇形，往冰墙这边舔。
手机震了。
屏幕刚亮，推送弹出来：“别让它的金属液碰到皮肤——你会变成活体电池！”
我脑子里“轰”一下。
前世见过这种东西。地下实验室，那些被金属液渗透的人，最后成了供能堆，血管里淌的不是血，是电流。他们睁着眼，不能动，也不能死，只能给机械天庭充能。
我一把撕下卫衣下摆，缠住学妹手腕，把她往冰墙角落推。第二只蜘蛛己经逼近，复眼闪着冷光，像是在锁定目标。我抄起空可乐瓶，瞄准它脑袋砸过去。
瓶子撞上复眼的瞬间，霜纹亮了。
符文激活，寒气炸开，蜘蛛头部首接冻裂，蓝光闪了两下就灭。它腿一软，栽在地上，腹部还在喷液，火苗烧到自己腿，金属外壳发出“滋啦”声。
我借着这空档翻身扑到它残骸边，一把抽出学妹背上的长枪——那玩意儿原本是根发光棍子，现在通体泛青，枪尖像凝着一层霜。我抡起来就往第二只蜘蛛腹部动力核捅。
“咔！”
一声闷响，核爆了。
碎片炸开，第三只蜘蛛猛地后退，腹部金属瓣层层展开，露出中央一颗跳动的红核，表面刻着“07”。
我瞳孔一缩。
和学长身上的编号一样。
它要自爆。
我冲过去拽学妹，她却突然挣开我，抓起长枪反手一刺，枪尖贯穿最后那只蜘蛛胸腔。它抽搐着，金属液喷出来，一滴溅在她手臂上。
“嘶——”
她咬牙没叫，但皮肤下立刻浮出电网状纹路，青紫色的光顺着血管往上爬。
“撑住！”我翻背包，最后一瓶可乐还在，瓶身结满霜。我拧开就往她嘴里灌，她呛了一下，但符文液顺着喉咙下去，皮肤下的光网慢了半拍。
蜘蛛残骸还在抖，红核没灭。
我扑上去，伸手插进它胸腔，避开高压电弧，指尖摸到一块硬物——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青铜质地，表面蚀刻一行小字：“南天门·密钥备份”。
我把它抠出来，攥进掌心。
学妹靠着冰墙滑坐在地，手臂上的纹路还在，但不再蔓延。她抬头看我，眼神有点散：“你……拿到什么？”
“保命的东西。”我把芯片塞进内袋，顺手把空瓶踢进火堆。瓶子烧起来，发出刺鼻气味。
灰雾开始翻涌，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不止一只蜘蛛。
“走不动了。”她喘着说，尾巴无力地垂在地上。
我蹲下，背对她：“上来。”
她没推辞，趴上来时手臂搭在我肩上，那股烫意比刚才更明显。
我刚迈步，脚底一滑——冰墙塌了。
乱流卷着灰雾扑来，我猛地弓身护住她，耳钉烫得像要融化。前方雾中裂开一道缝，隐约能看到石阶和残破的柱子，像是某个废弃神殿的入口。
“快到了。”我说。
她在我背上轻笑一声：“你每次都这么说……然后我们就掉进更糟的地方。”
我没接话，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半，她突然抬手，指尖擦过我后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陆昭……你的皮肤……也在发烫。”
我脚步一顿。
没来得及反应，背后传来“咔嗒”一声。
像是金属关节锁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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