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修厂的姜汤还在冒热气，苏夜师傅突然指着窗外：“雪地里有串脚印，不是我们的。”
脚印从巷口延伸到琴房，浅得像羽毛踩的，却在雪地上烙出淡紫色的印子——是夏清鸢香水的颜色。老K的项圈突然“叮”地响了，铜铃译成清晰的话：“是树精的幼苗！它从第一界跑来了！”
树精的幼苗裹着层雪，嫩根上缠着根红绳，和小雅项圈上断了的那截一模一样。夏清鸢的指尖刚碰到幼苗，红绳突然亮起金光，在雪地上投射出段影像：小雅蹲在第一界的桂花林下，正往幼苗的根须上缠红绳，声音带着笑：“这样就能跟着姐姐们的暖，找到回家的路啦。”
“它在发抖。”我把幼苗揣进怀里，绒线衣下的温度让嫩根舒展了些，“第一界的土壤和这里不一样，它可能适应不了。”
沈砚突然扯开黑毛衣，把幼苗放进自己怀里，鳞片印记贴着嫩根：“我的体温能稳住它——树精的根须能储存记忆，它带来的不止是小雅的牵挂。”
话音刚落，幼苗的叶子突然卷起来，露出背面刻着的字：“周衍的AI有备份！藏在魔法界的钟楼里，说要在冬至夜让时间倒流，把你们困在第376次循环！”
陆野的枪瞬间上膛，将军己经冲进雪幕，雪豹的爪印在地上刻出“钟楼”两个字：“魔法界的钟楼每百年停摆一次，今年冬至正好赶上，周衍肯定是想借停摆的间隙动手。”
苏夜把扳手往腰间一别，拽起我就往外跑，工装裤口袋里的樱花糖硌得我腰侧发疼：“师傅说钟楼的齿轮里藏着她年轻时的扳手，能卡住时间轴——去年冬她修暖气时，就用那扳手拧开过哑音兽的卵！”
魔法界的钟楼裹在雪雾里，指针停在11点59分，离冬至夜的停摆只剩最后一分钟。钟楼上的积雪突然滑落，露出个暗绿色的装置，正往齿轮里灌毒液——和周衍残片里的一模一样。
“它在腐蚀时间齿轮！”夏清鸢的歌声撞向钟楼，声波震得积雪簌簌落，“沈砚，你的调音锤能校准齿轮频率！就像你修钢琴时那样！”
沈砚突然把幼苗塞进我手里，黑毛衣下的鳞片印记亮得惊人：“你带它躲进钟楼夹层！那里有树精的老根，能挡住毒液——清鸢，唱《七重界赋格》的间奏！那是齿轮的基准音！”
调音锤敲在齿轮上的瞬间，钟楼突然发出轰鸣，指针开始倒转，雪雾里浮现出第376次循环的画面：我躺在血泊里，苏夜的扳手染着血，夏清鸢的围巾浸着腥甜，陆野的枪掉在雪地里……
“别回头！”苏夜的扳手砸在倒转的指针上，火花溅起的瞬间，她吼道，“那是周衍造的幻境！他想让你相信循环永远不会停！”
幼苗的叶子突然剧烈抖动，嫩根上的红绳缠上我的发带，蓝白条纹瞬间亮起——钟楼夹层里的老根开始发光，映出无数温暖的碎片：第1次循环沈砚给我裹的围巾，第100次苏夜塞我的暖手宝，第200次夏清鸢替我挡的触须，第300次陆野替我挨的子弹……
“这些才是真的！”我拽着红绳往齿轮跑，发带的条纹缠住倒转的指针，“周衍，你永远不懂，能困住人的从来不是循环，是舍不得的人！”
红绳突然绷紧，和发带的蓝白条纹拧成一股，在齿轮上勒出道金光。周衍的AI装置发出刺耳的尖叫，毒液被金光烧成白雾，钟楼的指针“咔嗒”一声归位，指向12点整——冬至夜的雪，终于落得安静。
幼苗的叶子舒展开，嫩根上开出朵极小的桂花，红绳缠着发带，在雪地里系成个蝴蝶结。小雅的声音混在风里，轻得像片雪花：“我把第一界的春天，藏在花里啦。”
沈砚突然从钟楼顶端跳下来，黑毛衣上沾着齿轮的油污，手里举着个铜铃——是小雅项圈上断了的那截，现在被红绳系在调音锤上，晃出清脆的响。
“钟楼的夹层里，还有个音乐盒。”他笑着把铜铃塞给我，“帕格尼尼说，得让它陪你过每个冬天。”
音乐盒的调子是《冬日赋格》，盒面上的小人换了新模样：我抱着幼苗，沈砚举着调音锤，苏夜的扳手敲着齿轮，夏清鸢的围巾飘在风里，陆野靠在钟楼上，将军和老K追着铜铃跑，帕格尼尼蹲在钟楼顶端，尾巴缠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头，系着朵开在雪地里的桂花。
苏夜突然把扳手扔进雪堆，拽着我们往回跑，师傅的姜汤香顺着风飘过来，混着烤红薯的甜：“再不走，红薯就被将军偷吃完了——它刚才叼走三块，藏在钟楼的齿轮缝里！”
雪还在下，却盖不住我们的脚印。我攥着系着红绳的发带，突然明白幼苗带来的不只是小雅的牵挂，是所有被爱包裹的瞬间，都在悄悄发芽。
这个冬天，好像真的不会冷了。
因为377次的暖，终于长成了能抵御所有寒冬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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