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石的光痕刚淡去三日，苏夜胳膊上的桂花纹突然发烫，像被烙铁烫过似的。她举着扳手往汽修厂跑，工装裤口袋里的樱花糖全化成了水，糖纸粘在掌心，印着的“永缚不离”西个字正一点点模糊。
“是周衍老师的‘回魂咒’！”沈砚拽住她的手腕，鳞片印记的蓝白边泛起红光，“他把自己的灵魂碎片封进了契约石的缝隙里，现在正顺着我们的羁绊往身体里钻——你看陆野！”
陆野的手背上，雪豹爪印竟在蠕动，像要从皮肤里爬出来。将军对着他的手背狂吠，雪豹的瞳孔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周衍老师的脸，正往陆野的血脉里渗，“你的妹妹根本没自由，她的灵魂碎片还在我手里……想让她真正活过来，就把沈砚的鳞片挖给我。”
“你骗不了我！”陆野的猎枪砸在地上，枪托的蓝布条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机械鸟羽毛——是陆晚的，羽毛上刻着“哥，别信”的摩斯密码，“晚晚说过，真正的自由不是靠换，是靠打出来的！”
夏清鸢的喉间突然涌上腥甜，糖形的痣变成暗绿色，像颗发了霉的桂花糖。她捂住喉咙后退，白裙扫过契约石时，石面突然浮现出段影像：周衍老师正往小夏清鸢的喉咙里塞芯片，“这孩子的声带最适合当‘共鸣器’，等他们签了契约，我就能通过她的歌声，让所有人的羁绊变成我的傀儡线。”
“你的芯片早就被我咳出来了！”夏清鸢突然扯开围巾，露出喉咙里的红痕——是她自己用指甲划的，为了把芯片抠出来时留的，“沈砚说过，我的声音是给他们听的，不是给你当工具的！”
我的发带突然勒紧，“契”字烫得像团火。树精的根须从契约石里钻出来，红绳缠着发带往石缝里拽，缝里飘出股熟悉的香——是帕格尼尼的鳞片味，混着点焦糊的杏仁糖味。
“帕格尼尼在石缝里！”我拽着发带往外挣，鳞片的光透过红绳，照出石缝里的画面：猫的灵魂碎片正用爪子拍打着块芯片，那芯片上刻着周衍老师的名字，“它在替我们挡回魂咒！但它快撑不住了——鳞片在变黑！”
沈砚突然扯开黑毛衣，将胸口的鳞片印记贴在契约石上，红光顺着石缝往里钻：“它把自己的灵魂当封印，只要我们的羁绊够强，就能把回魂咒逼回去！清鸢，唱《七重界赋格》！用我们的声音当钥匙！”
夏清鸢的歌声穿透石缝，苏夜的扳手敲着节奏，陆野的猎枪当木鱼打，将军的低吼混着和声，我的发带缠着沈砚的手腕，我们的血顺着契约石的光痕往缝里淌——石缝里突然传出帕格尼尼的尖叫，不是疼，是兴奋：“笨蛋们，往左边第三道缝里灌血！那里是芯片的心脏！”
红光炸开的瞬间，石缝里飘出片焦黑的鳞片，落在我的发带上。周衍老师的尖叫在石缝里消散，留下最后一句怨毒的话：“你们赢不了……旧梦会醒，羁绊会断……”
契约石的光痕重新亮起，这次比之前更亮。苏夜胳膊上的桂花纹多了圈金边，陆野手背上的爪印嵌着点金粉，夏清鸢的糖痣泛着光，沈砚的鳞片印记蓝白边更清晰，我的发带“契”字旁，多了个小小的猫爪印。
树精的根须缠着片新的鳞片，从石缝里钻出来，上面刻着：“旧梦藏在第一界的雾湖里，那里有你们最想忘记的疼。”
鳞片的边缘沾着点的痕迹，像猫的眼泪。
而我们都预感，这“旧梦”里的疼，或许比周衍的咒更刺骨。
但这次，我们攥紧彼此的手——
疼过的，才更要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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