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家”字的路是用银杏叶铺的，踩上去沙沙响，像沈砚调琴时弦轴转动的声。苏夜的工装裤卷着边，脚踝沾着雾湖的水汽，她突然蹲下去捡片叶子，叶脉里嵌着点樱花糖渣：“师傅以前总说，银杏叶落尽的地方，就该有口热汤。”
陆野的猎枪斜挎在肩上，将军叼着片更大的叶子，雪豹的尾巴扫过我的手背，带点痒意。他突然指着前方：“那是不是烟囱？”雾里果然飘着缕白汽，混着点杏仁糖的焦香，和去年冬汽修厂的味道一模一样。
夏清鸢的白裙在叶路上扫出浅痕，她的糖痣泛着暖光，喉间的痒意变成了清甜：“沈砚，你听。”风里裹着段跑调的《春醒赋》，最后那句“别怕”，像他的声音又像我的，缠在一起分不清。
沈砚的鳞片印记在雾里亮得温柔，他攥着我的发带往前走，蓝白条纹扫过叶路，惊起片金粉似的光。“是树精的根须在引路。”他低头时，睫毛上沾着点雾珠，“你发带的‘契’字在发烫，它认路。”
所谓的“家”，是座爬满常春藤的木屋，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刻着我们五个人的名字，旁边歪歪扭扭画着只猫，尾巴缠着根发带。苏夜推开门时，门轴“吱呀”响，像她师傅工具箱的合页声。
屋里的灶上炖着汤，香味漫出来，混着夏清鸢的香水味。餐桌上摆着五副碗筷，其中一副的碗沿缺了个角，和我摔过377次的那只一模一样。沈砚打开橱柜，里面码着排玻璃罐，装着桂花糖、杏仁糖、樱花糖，罐口的糖纸都缠着红绳，和树精的根须是同根。
“是帕格尼尼弄的。”我摸着罐口的猫爪印，发带突然勒了勒手腕，“它把我们藏过的糖都找来了。”最底层的罐子里，躺着片银灰鳞片，泡在琥珀色的糖浆里，像块没化的月光。
陆野突然往壁炉里添柴，火光映着他手背上的爪印，暖得发亮。“晚晚的布偶。”他从壁炉旁的木箱里掏出个东西，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377次醒来，猫说他们偷偷爱我》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机械鸟的耳朵补得歪歪扭扭，正是他藏在樱花树洞里的那个，“AI骗我时，总说‘家是要牺牲才能换的’，原来不是。”
苏夜的扳手在桌上敲出轻快的响，她正往汤里撒桂花，动作和她师傅当年一模一样。“以前总觉得，家得是汽修厂那样的铁架子，”她舀起勺汤递过来，眼里的光比炉火暖，“现在才知道，是有个人记得你爱往汤里多放半勺糖。”
夏清鸢坐在钢琴前，琴键上摆着张乐谱，《七重界赋格》的最后一页，多了行新的音符，是她的笔迹，旁边写着“沈砚补的高音”。她弹起来时，喉间的糖痣闪着光，再没有咳血的疼：“原来不用飙那么高也很好听。”
沈砚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他的鳞片印记贴着我的发带，温度刚好。窗外的银杏叶还在落，飘进屋里落在琴键上，像谁偷偷撒的金粉。我突然看见门后的墙上，刻着行小字，是帕格尼尼的爪印划的：“377次循环，不是为了找出口，是为了找彼此。”
灶上的汤“咕嘟”冒泡，像在应和。
周衍老师的声音没再出现，或许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比控制更顽固——是苏夜往汤里多放的糖，是陆野补布偶的歪针脚，是夏清鸢跑调的尾音，是沈砚藏在琴箱里的日记，是我发带里永远拆不散的羁绊。
树精的根须顺着窗棂爬进来，红绳缠着我们的手腕，往门外的路延伸。路牌上的“家”字终于清晰，后面跟着行更小的字：“往前，是无数个有彼此的春天。”
我攥着沈砚的手，发带的蓝白条纹与他的鳞片印记缠成个结。汤香漫过指尖时，突然懂了——
所谓的结局，从来不是停下来。
是我们终于敢牵着彼此的手，
往有糖香的地方走。
一步，又一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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