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后的菜园子冒出新绿时,树精的根须突然疯长,缠上晾衣绳上的蓝白条纹——是我新洗的发带,被风刮得猎猎响,像面小小的旗。沈砚正蹲在篱笆旁栽鸢尾花,鳞片印记沾着泥土,倒比花还艳几分。
“根须在往第一界的方向钻。”他拽了拽发带,绳结勒出浅红的痕,“帕格尼尼的鳞片在发烫,说雾湖底的玻璃珠开始发光了,像谁在那边点了长明灯。”
苏夜扛着锄头从菜畦里首起身,工装裤膝盖处沾着草汁,像块没洗干净的翡翠。她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往根须最粗的地方刨:“师傅的工具箱在震动,里面的扳手老敲箱底,是摩斯密码的‘来’。”
陆野抱着将军蹲在井边,雪豹正用爪子捞桶里的倒影。他突然把猎枪往地上一戳,枪托的蓝布条扫过井台,惊起圈涟漪:“晚晚的机械鸟布偶在发热,补耳朵的樱花布透出光来,像张请柬。”
夏清鸢坐在门廊的摇椅上晒乐谱,《春醒赋》的最后一页被风掀起,边角沾着点金粉——是第一界桂花林的碎屑。她突然捂住喉咙笑,糖痣在阳光里亮得像颗碎钻:“喉骨在唱新调子,是《野餐曲》的变奏,帕格尼尼以前总跟着哼。”
我解下发带系在树精的主根上,蓝白条纹顺着根须往雾湖的方向爬,像条引路的丝带。沈砚的鳞片印记突然泛起红光,根须上浮现出串模糊的影子:小雅举着铜铃在桂花林里跑,帕格尼尼蹲在她肩头舔爪子,周衍老师的最后一缕残魂被金光罩着,像团温顺的萤火,正往玻璃珠堆里钻。
“他在赎罪。”沈砚的指尖抚过根须上的影子,“把自己的残魂炼化成养分,给玻璃珠里的记忆当肥料。”
根须突然剧烈抖动,发带被拽得笔首。菜园子的泥土里冒出无数细小的芽,芽尖都顶着颗晶莹的珠——是雾湖底的玻璃珠碎了,变成种子落在了这里。苏夜栽的番茄苗上,珠芽里晃出第100次循环的画面:她冻裂的手往我兜里塞暖手宝,自己的指缝在流血。
“原来你那时候就疼成这样了。”我蹲下去碰那芽尖,珠芽突然炸开,溅出的露水沾在脸上,是暖的。
陆野的井台上,将军正用爪子扒拉颗银灰色的珠芽,里面浮着雪豹崽的影子——是起源地摇篮里的那只,正往小陆野的怀里钻。他突然把布偶放进井里,机械鸟的翅膀在水面扑腾了两下,竟长出半片真羽,377次醒来,猫说他们偷偷爱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377次醒来,猫说他们偷偷爱我最新章节随便看!带着点杏仁糖的甜香。
夏清鸢的乐谱被风吹到鸢尾花丛里,谱页上的珠芽里,小夏清鸢正往小澄雨的琴谱上喷香水,瓶身的标签写着“防哑音兽,更防忘”。她突然把发带往琴键上缠,音符顺着根须往雾湖跑,像群报信的鸟。
沈砚突然拽我往木屋跑,鳞片印记烫得惊人。门后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多了片新的鳞片,上面刻着帕格尼尼的字迹:“玻璃珠要结果了,第一界的春天会顺着根须爬过来,带着所有没说出口的‘等你’。”
根须的尽头突然亮起金光,雾湖的方向飘来阵桂花雨,混着樱花糖的甜。我们的发带、扳手、猎枪、乐谱、鳞片印记突然同时发烫,像被谁攥在手心焐着。
树精的主根上,新结出串的果,每颗都像滴凝固的阳光,里面嵌着张小小的脸:小雅的铜铃在响,帕格尼尼的尾巴缠着发带,周衍老师的残魂化成了片护果的叶,连哑音兽的尸骸都开出了淡紫色的花,像夏清鸢的香水味。
苏夜突然把锄头扔进菜畦,拽着我们往根须的方向跑,工装裤的口袋里滚出颗糖,在阳光下亮得像块小太阳:“师傅说过,结果的时候,总得有人去尝尝甜不甜。”
发带的蓝白条纹在风里飘,缠着沈砚的手腕往金光里钻。我突然想起第377次醒来时,布偶猫用带鳞的爪子卷我发带的模样——原来从一开始,它就不是在骂我蠢。
是在说:“别急,我在等你。”
金光漫过脚踝时,听见帕格尼尼的声音混在风里,像块化了一半的糖:“笨蛋们,第一界的樱花落了,该种新的了。”
前路的光里,隐约有铜铃在响,像谁在说“欢迎回家”。
而我们知道,所谓的家,从来不是座木屋。
是有人记得你爱往汤里多放半勺糖,
记得你补布偶的针脚歪歪扭扭,
记得你跑调的尾音藏着温柔,
记得你377次藏在鳞片下的疼,
记得……
要和你一起,种出满世界的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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