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方向那颗半银半黑的新星突然剧烈闪烁,光芒像根烧红的针,首首扎进我掌心的“影临”玉佩。
玉佩上的裂纹“咔嗒”蔓延,凹陷处露出个指甲盖大的凹槽,边缘竟长着细密的倒刺,与我尾巴尖新长的阴阳鳞比对时,倒刺像活物般轻轻蜷缩,严丝合缝得像是天生一对。
“这是……钥匙孔?”我指尖刚碰到凹槽,整个人突然像被扔进滚水里——玉佩里涌出的不是凉气,是滚烫的血线,细得像蜘蛛丝,顺着手腕往上爬。血线爬过的地方,皮肤泛起灼烧般的疼,最终在胳膊上凝成半朵白珊瑚印记,花瓣边缘还在微微颤抖,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你的印记……”敖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黑袍下,右臂同样的位置,正浮起另一半珊瑚。两朵花在月光下共振,竟渗出淡红色的光,在空气中拼出完整的花形,花心处赫然刻着个“衡”字。
老玄龟的背甲突然发出脆响,裂开的缝隙里滚出块玄铁简,上面的甲骨文被血水浸润后,像活过来般扭动:“七星归位非终章,双鳞合璧始见门。门后若遇执灯者,莫信其笑信其痕。”最后那个“痕”字,笔画扭曲得像道伤疤,末端还拖着滴血珠形状的墨点。
就在这时,东海方向传来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我回头望去,只见练兵场那片会发光的海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伏,银蓝的光在地面拼出个巨大的螺旋符号——与沉渊之门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只是符号中心,多了个模糊的人影。那人举着盏灯笼,灯笼的光不是暖黄,是泛着冷绿的幽光,像极了北海玄冰下的磷火。
“是他。”敖影的声音突然发颤,黑袍无风自动,露出的右眼里,银蓝的光正在急速褪去,“三千年了,他终于还是找来了。”
“他是谁?”我追问时,怀里的姑奶奶日记突然自动翻开,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正用鲜血般的朱砂写着字,墨迹还在往下滴:“执灯者非神非魔,是藏在光里的……”最后几个字被滴下来的墨迹糊住,只能看清“噬”字的下半截。
海草拼出的符号突然升温,烫得虾兵们纷纷跳开。我的阴阳鳞与敖影的珊瑚链同时发出蜂鸣,像是在呼应那盏灯笼的召唤。远处的北斗七星己归位,可它们的光芒里,竟渗进了丝丝缕缕的冷绿,原本璀璨的星轨,正慢慢变成条缠绕的毒蛇。
“记住,”敖影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的指尖冰凉,带着恐惧的颤抖,“无论那盏灯有多亮,无论他笑得有多温和,千万别跟着走。尤其是……他若弯腰对你笑,左脸会有颗月牙形的痣,那是用被吞噬者的骨头刻的。”
话音未落,那道冷绿的灯光突然穿透海面,在我们面前铺出条路。路面上,竟开满了黑白相间的珊瑚花,只是花瓣边缘,都在无声地滴落黑汁,把海水染成墨色。执灯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袍,像个普通的人间书生,可灯笼照到的地方,影族孩子们的咳嗽声突然变厉,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我盯着掌心的玉佩凹槽,那里的倒刺正轻轻挠着我的皮肤,像在催促我把鳞片嵌进去。远处的冷绿灯影里,执灯人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突然微微欠身,嘴角扬起抹极淡的笑——左脸果然有颗月牙痣,在幽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风里突然飘来股甜香,像极了西海的千年海葡萄糖。我猛地想起老玄龟说过的话:“最毒的陷阱,往往裹着最甜的糖衣。”
此刻,那盏冷绿灯笼还在远处闪烁,像颗的糖果。而我和敖影手臂上的半朵珊瑚,正在月光下缓缓旋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拼合。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之前对抗的影族、沉渊,或许都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猎人,才刚掀开他的伪装,露出藏在微笑后的獠牙。
南海的浪涛里,黑白珊瑚花还在疯狂绽放,只是每朵花的花心,都藏着只窥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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