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的车驶离别墅时,车轮碾过门前的碎石子,发出“咔啦”一声轻响。顾沉舟站在门廊下,看着车尾灯拐过街角,才转身回客厅。茶几上还放着周教授没喝完的茶,青瓷杯底积着层碧螺春的茶渣,像片蜷缩的枯叶。
傅落银己经不在客厅了。阳台的门开着,穿堂风卷着窗帘往里扑,把沙发上的拓片吹得翻了页——是周教授留下的那几张,上面的“星门”纹路被风掀起,边缘扫过茶几的青瓷瓶,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顾沉舟走过去关阳台门,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把手,就听见楼上传来动静。是书房的方向,有东西掉在地上,闷响一声,像是平板。他拾阶而上,书房的门虚掩着,缝隙里漏出点光,落在楼梯的地毯上,成了道细长的亮线。
“傅先生?”他抬手推门,门轴“吱呀”一声。
傅落银背对着门口站着,手里捏着个平板,屏幕亮着,映得他侧脸泛着冷光。地上掉了支笔,是顾沉舟常用的派克钢笔,笔帽摔开了,墨水在地毯上洇出个小黑点。
“怎么了?”顾沉舟走过去,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是封邮件,发件人是周教授,标题写着“傅先生音韵考”,附件是个音频文件,正文里写着:“沉舟,傅先生的‘大胤宫廷雅言’极可能是活化石,我比对了李然当年的录音,发音重合度90%以上。方便告知其师承吗?考古队那边还在找线索,或许能对得上。”
傅落银的手指捏在平板边缘,指节泛白,把金属壳捏得微微变形。他没回头,只是把平板往桌上一放,屏幕磕在拓片上,发出“咚”的一声。“师承?”他重复了这两个字,声音冷得像冰,“他倒是会找借口。”
桌上的拓片被压得皱了角,顾沉舟伸手把平板挪开,指尖碰了碰屏幕,还热着。“周老只是做研究。”他捡起地上的钢笔,拧上笔帽,“李然是他学生,失踪三年了,他急着找线索。”
“找线索就该扒别人的底?”傅落银终于转过身,目光扫过桌上的《大胤疆域志》——书还摊着,周教授夹的便签露在外面,“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问方言,拿拓片,现在又查师承,下一步是不是要验我的血?”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不住的戾气。顾沉舟把钢笔放回笔筒,笔筒里插着几支笔,有支是傅落银用惯的毛笔,笔锋还沾着点墨。“他不是那种人。”顾沉舟说,指尖拂过毛笔的笔杆,“老学究脾气,见了稀罕东西就挪不开眼,没坏心。”
“没坏心就能害死人。”傅落银走到桌边,拿起那张便签,指尖在“傅落银 靖渊王”几个字上划了划,力道大得差点把纸戳破,“大胤宫廷雅言,全天下除了宫里人,就只有南疆那几个老族还会说。他把这话说出去,‘黯星’的人用不了三天就能摸到这儿来。”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棂“哐当”响。顾沉舟抬头看了眼,云层压得很低,灰扑扑的,像是要下雨。“我会跟他说清楚。”他拿起平板,准备删邮件,“让他别再查了。”
“说清楚?”傅落银冷笑一声,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没用力,却捏得很紧,顾沉舟的手表表带硌在皮肤上,有点疼,“你当‘黯星’是聋子?周教授的实验室跟考古队连着网,他查的东西,说不定早被人扒走了。”
他松开手,顾沉舟的手腕上留下道浅红的印子,是表带压的。顾沉舟没管,只是点开邮件附件——音频文件还没下载,进度条卡在1%。“老鬼盯着他的网络。”他点了取消下载,“要是有异常,会报的。”
“老鬼?”傅落银挑眉,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花园,“他能挡住‘黯星’的人?三年前李然的相机内存卡怎么坏的?”
这话戳中了要害。顾沉舟把平板扔在桌上,走到傅落银身边——两人离得很近,能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明天去帕米尔前,我去趟学校。”他看着楼下被风吹得乱晃的月季,“把话跟周老说死。”
傅落银没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那枚玉佩,被他攥在手心,棱角硌着皮肤。他低头着玉佩的残缺边缘,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我娘当年就是因为会说这种话,才被当成异类。”
顾沉舟的指尖顿了顿。之前傅落银很少提南疆,只说母妃是南疆人,没细说。风卷着片梧桐叶撞在窗户上,“啪”的一声,又飘走了。
“南疆有个规矩。”傅落银的指尖在玉佩上划着纹路,“会说‘雅言’的都是奸细,要沉河的。”他抬眼看向顾沉舟,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戾气,只剩点冷,“周教授把这话说出去,跟给我挂了块‘奸细牌’没区别。”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是早上周教授给的,装着CD。他把信封往傅落银面前一递:“他给你的,说是雅言录音。”
傅落银瞥了眼信封,没接。“扔了。”他转身往门口走,“别让这东西沾着我的地方。”
脚步声在走廊里响得很清楚,越走越远。顾沉舟把信封塞进抽屉深处,关抽屉时“咔”的一声。窗外开始掉雨点,打在玻璃上,连成道水痕,把楼下的月季浇得蔫蔫的。
他拿起平板,给老鬼发了条消息:“查周教授实验室的网络日志,最近一周的,重点看考古队相关的IP。”
老鬼秒回:“收到。”
雨越下越大,敲得窗户噼啪响。顾沉舟走到桌边,把周教授留下的拓片一张张叠好,塞进《大胤疆域志》里。书里夹着的便签被拓片压得陷了下去,“南疆人”三个字被拓片的边缘盖住,只剩个“南”字露在外面。
傍晚时,张妈来敲门,说晚饭好了。顾沉舟下楼时,傅落银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捏着个苹果,没削皮,也没吃,就那么捏着,指腹把苹果皮蹭得发亮。
“傅先生,吃晚饭了。”张妈端着菜出来,是糖醋排骨,傅落银爱吃的。
傅落银没动,只是把苹果放在茶几上。苹果滚了滚,撞在青瓷瓶上,停住了。“不吃。”他说,声音有点哑。
顾沉舟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放在他碗里。“不吃怎么有力气去帕米尔?”排骨的酱汁滴在白瓷碗里,晕开个红点,“那边海拔高,得攒点体力。”
傅落银没动筷子,只是看着碗里的排骨。雨还在下,屋檐下的排水管“哗哗”淌水,把客厅里的气氛衬得有点闷。“周教授那边。”他突然开口,“你最好跟他说清楚,要是他再提‘雅言’两个字——”
“我知道。”顾沉舟打断他,夹了口青菜,“我会让他删了录音,把便签烧了。”
傅落银终于拿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排骨,没吃。“‘黯星’的人要是知道我在这儿。”他低头看着碗,“你这别墅,还有顾氏集团,都会被拖进来。”
“拖进来就一起解决。”顾沉舟喝了口汤,汤是冬瓜丸子汤,热乎的,“你以为我之前让老鬼查‘天穹之眼’是为了什么?”
傅落银抬眼看他,没说话,只是夹起排骨,咬了一口。酱汁沾在嘴角,他没擦,就那么嚼着。张妈端着米饭出来,看见两人终于动筷子,笑了笑,没敢多嘴,转身进了厨房。
吃完饭,顾沉舟去书房处理邮件,老鬼发来了网络日志——周教授的实验室最近一周确实有异常登录,IP地址在境外,查不到具置。他把日志转发给林薇,让她去查IP归属,刚点发送,门被推开了。
傅落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外套。“我出去一趟。”他说,外套搭在胳膊上,是件黑色冲锋衣,“去看看周教授的实验室。”
“我让安保去就行了。”顾沉舟关了邮件页面,“你别露面。”
“他们看不明白。”傅落银把外套穿上,拉链拉到顶,“‘黯星’的人要是动了手脚,肯定会留标记,你们认不出来。”
顾沉舟想起之前傅落银从入侵者身上搜出的加密设备——确实,有些古代的暗号只有他懂。他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扔过去:“开我的车,别用导航。”
傅落银接住钥匙,没说话,转身就走。脚步声在楼梯上响得很快,没一会儿,车库传来开车的声音,越来越远,被雨声盖了过去。
顾沉舟走到窗边,看着车尾灯消失在雨幕里。雨刷在玻璃上左右摆,把外面的世界刷得模模糊糊。他拿起平板,周教授的邮件还躺在收件箱里,他点了删除,又清空了回收站。
桌上的《大胤疆域志》被风吹得翻页,正好翻到南疆那一页,上面画着座山,标注着“蚀心草生长地”。顾沉舟伸手按住书页,指尖碰了碰“蚀心草”三个字——傅落银说过,“黯星”用的毒就是这草做的。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老鬼发来消息:“顾总,周教授实验室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少了昨晚11点到凌晨2点的录像。”
顾沉舟刚要回消息,手机响了,是傅落银。“实验室有问题。”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雨声,“窗户锁被换了,不是现代的锁,是南疆的‘连环扣’。”
“连环扣?”顾沉舟走到书架前,拿出本《南疆奇技考》,翻到“锁具”那章——连环扣是南疆老族的锁,靠机关卡住,没钥匙的话,得按特定顺序拧才能开。
“嗯。”傅落银的声音顿了顿,“我撬了锁进去看了,周教授的电脑被人动过,硬盘有被复制的痕迹。桌上有张纸,画着玉佩的纹路,跟你画的草图一样。”
顾沉舟的指尖停在书页上,“连环扣”三个字被指甲压得变了形。“你现在在哪?”
“往回走。”傅落银说,“对了,我在窗台上发现了这个。”他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个金属片,巴掌大,上面刻着个“黯”字,边缘有点弯,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掰下来的。
是“黯星”的标记。顾沉舟把照片转发给老鬼,让他查金属片的材质。“路上小心。”他说,“我让安保去接你。”
“不用。”傅落银首接挂了电话。
顾沉舟盯着手机屏幕,上面还停留在照片界面。金属片上的“黯”字刻得很深,边缘有磨损,像是用久了。他拿起《南疆奇技考》,翻到最后一页——夹着张老照片,是周教授年轻时在南疆拍的,身边站着个穿民族服饰的女人,眉眼跟傅落银有点像。
这张照片是周教授上次来落这儿的,顾沉舟一首没来得及还。他拿起照片,女人的脖子上戴着个东西,跟傅落银的玉佩很像,也是月牙状的,只是没残缺。
雨还在下,敲得窗户首响。顾沉舟把照片放回书里,听见车库传来开车的声音——傅落银回来了。他起身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傅落银站在客厅中央,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手里捏着个东西,是从实验室带回来的。
“这是在周教授抽屉里找到的。”傅落银把东西递过来——是个木盒,跟周教授装拓片的盒子一样,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半块玉佩,跟傅落银的那块正好能对上,残缺的边缘严丝合缝。
顾沉舟的指尖碰了碰半块玉佩,冰凉的,上面的纹路跟傅落银的玉佩连在一起,正好是个完整的“星门”图案。“这是……”
“我娘的玉佩。”傅落银的声音有点哑,“当年她把玉佩掰成两半,一半给了我,一半给了我舅。”他拿起半块玉佩,跟自己的那块对在一起,“我舅是南疆的族长,三年前去洛阳考古,失踪了。”
顾沉舟想起周教授说的李然——难道李然就是傅落银的舅舅?他刚要开口,傅落银突然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动作有点急。“周教授知道。”他说,“他肯定知道我舅在哪。”
“明天我去问他。”顾沉舟把木盒盖上,“现在太晚了,先休息。”
傅落银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窗外的雨。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落在地板上,积了个小水洼。“‘黯星’的人肯定也知道了。”他说,“他们换锁,复制硬盘,就是为了找玉佩的另一半。”
顾沉舟走到他身边,递给他条毛巾。“别担心。”毛巾是干的,递过去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冰凉的,“玉佩在我们手里,他们拿不到。”
傅落银接过毛巾,没擦,只是攥在手里。“周教授要是被他们抓了。”他看着窗外的雨幕,“会把我们供出去的。”
“不会。”顾沉舟说,想起那张老照片,“他跟你娘认识,不会害你。”
傅落银终于抬头看他,眼神里有点复杂。他没说话,只是转身往楼上走,脚步声在地板上踩出串湿脚印。走到楼梯口时,他停了停:“明天去学校,带上枪。”
“好。”顾沉舟应了。
傅落银上了楼,没再下来。顾沉舟站在客厅里,看着地上的水洼被风吹得变形。张妈出来想拖地,被他拦住了:“不用,明天再说。”
他走到书房,把两块玉佩放在桌上,拼在一起。完整的“星门”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纹路里像是有水流过,隐隐约约的。顾沉舟拿起平板,老鬼发来消息:“金属片是钛合金的,上面有‘黯星’的专属标识,跟之前入侵者身上的一样。”
他把消息删了,关上平板。窗外的雨小了点,月光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玉佩上,把纹路映得更清楚了。顾沉舟伸手碰了碰玉佩,冰凉的,跟傅落银的手指一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楼上传来动静——是傅落银在洗澡,水声哗哗的。顾沉舟走到楼梯口,往上看了眼,二楼的灯亮着,门缝里漏出点光。他没上去,只是站在原地,听着水声渐渐停了。
又过了一会儿,傅落银从楼上下来,换了身干净衣服,是顾沉舟的睡衣,有点小,袖口短了截,露出他手腕上的疤。“我去守夜。”他说,往门口走。
“不用。”顾沉舟拦住他,“去客房睡,我让张妈铺了床。”
傅落银没动,只是看着他。“我不困。”他说,声音有点哑。
“我知道。”顾沉舟往客房的方向指了指,“但明天要去学校,得养足精神。”
傅落银终于点了点头,往客房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了停:“玉佩你收着。”
“好。”顾沉舟拿起桌上的玉佩,放进抽屉锁好。
客房的门关上了,没锁。顾沉舟站在书房里,听着客房里没了动静。他走到窗边,月光把别墅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花园里,像个巨大的墨团。
雨彻底停了,空气里带着股泥土的味道。顾沉舟打开窗户,晚风吹进来,带着点凉意。他想起周教授早上说的话——“有些东西,认主”,大概说的就是这玉佩吧。
他关了窗,回到桌边,把《大胤疆域志》放进书架。书脊碰到其他书,发出“咚”的一声。他伸手按了按书脊,指尖停在“南疆”那两个字上,没再动。
夜渐渐深了,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走。顾沉舟坐在书桌前,没开灯,就那么坐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抽屉上,锁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把钥匙。
他想起傅落银刚才的眼神,有点冷,又有点慌。大概是怕了吧,怕身份暴露,怕被“黯星”的人找到,更怕连累自己。顾沉舟抬手碰了碰抽屉,锁是温的,大概是被体温焐的。
明天去学校,得跟周教授说清楚。不仅是录音的事,还有李然的事,玉佩的事。他得知道,李然到底是不是傅落银的舅舅,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墙上的钟敲了十二下, midnight了。顾沉舟站起身,往客房走。客房的门还虚掩着,他推开门,傅落银躺在床上,没睡着,眼睛睁着,看着天花板。
“睡吧。”顾沉舟站在门口,没进去,“明天还要赶路。”
傅落银没说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被子被他攥得很紧,边角都皱了。顾沉舟关上门,留了条缝,月光从缝里照进去,落在他的背上,像条银色的线。
回到卧室,顾沉舟躺在床上,没关灯。他拿起手机,给林薇发了条消息:“明天早上八点,备车去北大。”
林薇秒回:“好的顾总。”
他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把房间分成两半,一半亮,一半暗。他在亮的这边,傅落银在客房,也在亮的那边。
大概过了很久,他终于睡着了。梦里梦见傅落银的玉佩在发光,像颗星星,悬在“天穹之眼”的石台上,周围都是“黯星”的人,拿着枪,对准了他们。他想拉傅落银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只能看着玉佩越来越亮,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惊醒时,天快亮了。窗外的鸟在叫,叽叽喳喳的。顾沉舟坐起身,摸了摸额头,全是汗。他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太阳刚出来,把云彩染成了金色。
客房的门开着,傅落银不在里面。顾沉舟下楼,看见他在花园里,赤着膊,在打拳。晨光打在他背上,把后颈的红绳照得很清楚,玉佩贴在皮肤上,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
顾沉舟没出声,只是站在门口看。傅落银的拳打得很慢,一招一式,带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是在祭祀,又像是在告别。拳风扫过月季花丛,花瓣落了一地,被晨光染得金黄金黄的。
“顾总,早饭好了。”张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沉舟回头,点了点头。傅落银也停了拳,拿起毛巾擦汗,往门口看了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碰,没说话,又都移开了。
早饭桌上,没人说话。顾沉舟喝着粥,傅落银啃着馒头,偶尔抬头看一眼对方,又迅速低下头。张妈端着咸菜出来,看气氛不对,没敢说话,放下盘子就进了厨房。
吃完早饭,林薇的消息来了:“顾总,车备好了。”
顾沉舟站起身,傅落银也跟着站起来。“走吧。”顾沉舟说,往门口走。
傅落银跟在他身后,没说话。走到门口时,他停了停,回头看了眼客厅的茶几——青瓷瓶还放在那,里面的金疮药还在,软木塞依旧歪着。
他没管,转身跟着顾沉舟上了车。车开出去时,顾沉舟回头看了眼别墅,阳光把它照得很亮,像个金色的盒子,装着他们的过去,也装着未来。
“到了学校,我去见周教授。”顾沉舟看着窗外,“你在车里等。”
傅落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那半块玉佩,被他攥在手心。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玉佩照得透亮,纹路里的水流得更清楚了。
顾沉舟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树飞快地往后退。北大快到了,周教授的办公室就在前面,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答案,还是另一个麻烦。但不管是什么,他们都得去面对。毕竟,玉佩在他们手里,“星门”的秘密也在他们手里,躲是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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