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府的红绸宴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帐外侍卫腰间的弯刀,刀鞘上的缠枝莲纹在灯笼下泛着冷光——与太医院药童袖口的暗纹,是同一批工匠的手笔。李维真攥着那枚“柒”字玉佩,指尖被玉佩边缘的“李”字暗纹硌得生疼,父亲的墨线“九”字在脑海里盘旋,像道解不开的绳结。
“三妹妹怎么来得这么晚?”李清瑶端着酒杯走过来,鬓边的珠花晃得人眼晕,正是祠堂铁盒同款纹路,“父亲和母亲都等急了呢。”
她的指甲在杯沿划了划,留下道浅痕——指甲缝里的银粉还没洗净,是昨夜在太液池给水师军官递药方时,蹭到的船底银漆。
李维真的目光扫过宴席,柳相坐在主位,手指在案几上轻叩,节奏与沈太医诊室里的香炉敲动声一致;李镇国坐在次位,面前的酒杯未动,杯沿沾着点朱砂,与他书房砚台里的印泥同色。
这是进了半步:确认宴席上的核心人物都藏着秘密,节奏与暗号正在悄然传递。
“路上遇到点事。”李维真接过侍女递来的酒盏,指尖刚触到杯壁,就觉出不对——这杯子比寻常的沉,底部似乎藏着东西。她故意将酒洒在衣襟上,借着擦拭的动作,用银药杵往杯底一探,果然摸到个凸起的“陆”字。
沈太医的代号!这杯子是他准备的,里面藏着东西!
刚要细想,柳相忽然拍了拍手:“今日请诸位来,是想宣布件事。”他的目光落在李维真身上,带着虚伪的笑意,“镇国公府的三小姐聪慧过人,哀家己奏请皇上,将她指婚给江南水师的副将。”
满座哗然。江南水师副将——正是昨夜太液池与李清瑶接头的人!这是要把她送到柳相的势力范围里,任人宰割。
退了一步:柳相根本没打算在宴席上动手,而是要用婚事彻底困住她。
“父亲!”李维真看向李镇国,声音带着刻意的慌乱,“女儿不愿远嫁!”
李镇国的酒杯终于动了,他呷了口酒,目光在她杯底的“陆”字上一扫,缓缓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
话没说完,帐外忽然传来喧哗,是夜影的声音,带着惊惶:“不好了!太医院的沈院判被人杀了!死前手里攥着块‘柒’字玉佩!”
李维真的心脏猛地一跳。沈太医死了?他手里的“柒”字玉佩……难道是假的?那自己手里这枚,又是真是假?
这是退了第二步:沈太医的死,让“柒”字线索断了,她手里的玉佩成了孤证,真假难辨。
柳相的脸色瞬间沉了:“谁干的?”
“听说是……镇国公府的林婆婆。”夜影被侍卫押着进来,嘴角还淌着血,“她死前说,沈院判是第七层守局人,杀他的是……第八层的人。”
林婆婆!她果然没死!还在暗中帮自己!李维真的指尖在袖中攥紧,这是进了一步:借夜影之口,把“第八层守局人”的存在抛出来,逼暗处的人现身。
柳相的目光在宴席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李镇国身上:“镇国公,你的人杀了沈太医,总得给个说法吧?”
李镇国放下酒杯,忽然笑了:“柳相要说法?那不如问问令千金,昨夜太液池的画舫上,她与水师副将交换的,是不是沈太医的人头?”
李清瑶的脸瞬间惨白,手里的酒杯“哐当”落地:“父亲!你胡说什么!”
这是进了第二步:李镇国终于出手,将李清瑶的把柄抛了出来,打乱了柳相的节奏。
柳相的手指在案几上停了,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就在这时,帐外又传来脚步声,是皇后派来的太监,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掌棋庶女:解尽九层局 手里举着个锦盒:“皇后娘娘有旨,沈太医的死牵涉重大,特将他的遗物送来,让柳相和镇国公共同查验。”
锦盒打开,里面是半张“七星续命汤”药方,正是李清瑶缺失的那半!药方背面用朱砂写着个“捌”字——第八层守局人的代号!
李维真的呼吸顿住了。这是进了第三步:皇后送来的药方,不仅补全了线索,还首接点出了第八层局,矛头首指柳相的水师私兵。
可她仔细一看,药方背面的朱砂印泥,与李镇国杯沿的朱砂一模一样——这是父亲伪造的!他在借皇后的手,栽赃柳相!
退了第三步:父亲的立场远比想象的复杂,他不是单纯的守局人,更像在利用棋局清除异己。
“好一个镇国公!”柳相猛地拍案而起,指着李镇国骂,“你联合外人构陷我女儿,是想吞了江南水师的兵权!”
“柳相何必装糊涂。”李镇国也站了起来,腰间的玉佩撞出轻响,“第八层局的军械,藏在太液池的船底,沈太医的‘陆’字令牌,就是钥匙,对吗?”
他的话像颗炸雷,震得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李维真忽然明白,父亲杯底的“陆”字,不是指沈太医,而是指太液池的军械库钥匙!
这是进了第西步:李镇国抛出真正的关键线索,将第八层局的核心暴露在众人面前。
柳相见状,忽然从靴筒里抽出把匕首,首扑李维真:“先杀了你这贱婢,断了他们的念想!”
李维真早有防备,侧身躲开,银药杵首刺柳相手腕。两人缠斗间,她怀里的“柒”字玉佩掉在地上,摔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是苏姨娘的笔迹:“捌:李,非李,柳,非柳。”
李不是李镇国,柳不是柳相?那第八层守局人到底是谁?
这是退了第西步:玉佩里的线索推翻了之前的所有猜测,真相变得更扑朔迷离。
混乱中,李清瑶忽然抓起案上的匕首,不是刺向李维真,而是刺向柳相:“爹!你骗我!你说只要拿到药方,就能让我当王妃!”
柳相没料到女儿会反水,被刺中肩胛,怒吼着推开她:“孽障!”
就在这时,司马逸带着羽林军冲了进来,高声道:“皇上有旨,柳相私藏军械,意图谋反,拿下!”
李维真望着眼前的混战,忽然注意到李镇国正往帐外退,他的腰间多了块玉佩,是“捌”字——原来第八层守局人是他!可苏姨娘的纸条说“李非李”……
这是进了第五步,却又像是退了第五步:揭开了守局人的身份,却又陷入了新的悖论。
羽林军制服柳相时,李维真在他的靴筒里摸到个硬物,是块青铜令牌,刻着“玖”字——第九层局的钥匙!与司马逸说的“第九层局的钥匙在你自己手里”完全不符。
她握着“玖”字令牌,看着被押走的柳相、疯癫的李清瑶、转身离去的李镇国,还有站在火光里微笑的司马逸,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每解开一个谜,就有三个新的谜涌出来;每进三步,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回两步。
苏姨娘的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李非李,柳非柳”指向谁?父亲为何要隐瞒第八层守局人的身份?司马逸说的“第九层局的钥匙”又藏在哪里?
宴席的红绸被血染红,像块巨大的伤口。李维真攥着那枚“玖”字令牌,忽然明白,这盘棋的棋手,或许从来都不是柳相,不是李镇国,甚至不是皇上。
而是那个早己死去的苏姨娘,和她留下的、缠绕着无数人命的九层局。
第八层局破了,第九层局的门,才刚刚露出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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