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密道的石阶黏腻得像裹了层血,每踩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有无数冤魂在石缝里挣扎。李维真的银杵在黑暗中划出冷光,照亮了壁上的刻痕——是幅星图,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幅都更复杂,“天枢”位的星点被人用朱砂涂成了血色,旁边刻着行小字:“一子错,满盘骷”。
“是外祖父的笔迹。”司马逸忽然按住她的手,指尖拂过那些歪斜的刻痕,“他当年参与过天枢秘牢的修建,这是在警示后人。”
外祖父也是局中人!这条暗线像藤蔓般缠上星图,将苏家的宿命往前拉扯了整整一代。李维真耳后的痣突然刺痛,血珠顺着脖颈滑落,滴在石阶上的瞬间,那些刻痕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汇成细小的溪流,往密道深处淌去。
“血引在指路。”司马逸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忽然拽住李维真往旁边一闪——刚才落脚的石阶“咔”地陷了下去,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隐约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
是食人坑!苏姨娘手札里提过的“万骨阶”,每三级就有一处机关,用活人血肉滋养机括。
两人贴着岩壁往前挪,银杵敲击石阶的回声里,混着丝极轻的呼吸声。李维真猛地转身,银杵首指黑暗——那里站着个瘦小的身影,手里举着盏油灯,光晕里露出张蜡黄的脸,正是镇国公府里负责洒扫的哑仆,她的耳后,也有颗淡淡的痣!
“你怎么会在这?”李维真的声音发颤,这哑仆在府里待了十年,竟也是苏家后人!
哑仆却不答话,只是将油灯往石壁上照,那里有块松动的石头,抠开后露出个暗格,里面是卷绣品,绣着三个相拥的女子,都有耳后痣,其中一个怀里抱着的婴儿,项圈上刻着“镇国”二字。
是外祖母、苏姨娘和……林婆婆!她们曾是亲姐妹!而那个婴儿,竟是李镇国!
这个反转像惊雷劈在密道里,李镇国竟是苏家的外甥!李家与苏家的纠缠,根本不是世仇,是血脉相连的孽缘!
哑仆忽然抓住李维真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绣品上。绣线遇血突然变色,显出隐藏的字迹:“天枢牢内,非先帝,是‘影母’”。
影母?李维真猛地想起夜影令牌上的“影”字,苏姨娘手札里提过的“影卫营初代统领”,传说能操控人心,却在二十年前神秘失踪。
“影母是你外祖母。”司马逸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当年没被活埋,是自己进了秘牢,用‘同心咒’锁住了真正想越狱的人——是被先帝废黜的戾太子!”
主线彻底颠覆!天枢秘牢锁的不是先帝,是戾太子,而守牢人,竟是苏家第一代“火种”!
密道深处忽然传来沉重的铁门声,紧接着是李镇国的怒吼:“把钥匙交出来!否则我烧了这密道!”
他在逼影母现身!李维真拽着哑仆往暗格里躲,却发现哑仆的袖口沾着硫磺粉——是火山口的硫磺!她不是从镇国公府来的,是跟着李镇国的人潜入的!
“你是李镇国的人!”李维真的银杵抵住她的咽喉,却见哑仆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与之前在巷口少年手里见过的银药杵上的“苏”字纹,严丝合缝。
少年也是苏家后人!又一条暗线破土而出,苏家的血脉像蛛网般遍布各方,连她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自己人。
哑仆忽然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影母快撑不住了……戾太子的‘蚀骨蛊’快解了……”她的喉咙里,插着根细针,是被人毒哑的。
蚀骨蛊!能啃噬骨肉的奇毒,苏姨娘的医书里记载过解法,需要“双生魂心头血”。
铁门声越来越近,李镇国的脚步声带着回音:“维真,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外祖母留了话,要你亲手杀了影母,才能保住司马逸的命!”
父亲在挑拨离间!可他怎么知道影母是外祖母?掌棋庶女:解尽九层局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掌棋庶女:解尽九层局最新章节随便看!这条暗线的曝光,说明李镇国手里,还有苏家没传下来的秘密。
哑仆忽然将油灯往地上一摔,火光燃起的瞬间,李维真看见密道两侧的阴影里,站满了人影,都穿着影卫的黑衣,为首的正是巷口那个灰衣少年,他手里的银药杵,正抵着个老者的后心——那老者的龙袍碎片里,露出块刻着“先”字的玉佩!
是真先帝!他果然也在密道里,被少年挟持着!
“放了他!”李维真的银杵指向少年,却见他笑了,露出与李镇国如出一辙的虎牙:“姐姐,你忘了苏姨娘的话?双生魂,不止我和他。”他指了指司马逸,眼底闪过诡异的红光。
少年也是双生子之一!这条暗线像毒刺般扎进“双生魂”的真相里,原来所谓双生,是苏家为了守护秘牢,培养的多组血脉容器。
李镇国的脚步声己经到了转角,他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戾太子说了,只要交出影母,他就封我为摄政王!苏家欠我的,该用天下还了!”
火光映出他手里的星轨炮核心,正发出幽蓝的光,对准了影母所在的方向。
李维真忽然明白,哑仆引他们来,根本不是为了救影母,是要让她亲眼看着外祖母被父亲杀死——这是苏家血脉的“弑亲劫”,过不了这关,就成不了真正的“火种”。
耳后的痣与司马逸的朱砂记同时爆发出剧痛,同心咒的感应让他们清晰地感觉到,影母的生命正在流逝,而戾太子的气息,越来越强。
少年突然将银药杵刺向先帝:“选吧!救他,还是救影母?”
密道里的空气凝固了,李镇国的脚步声、影卫的呼吸声、戾太子在牢里的低吼声,交织成一张逼命的网。
李维真攥紧银杵,忽然想起苏姨娘绣在枕头上的话:“破局者,非杀,是恕。”
她猛地转身,银杵不是刺向少年,而是砸向头顶的机关!石屑落下的瞬间,她看见密道顶端的刻痕——是幅完整的“影母心经”,最后一句是:“血痣相融,可化蛊毒”。
原来双生魂的血,不是用来杀人,是用来救人的!
司马逸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掌心的血与她的血合在一起,往影母所在的牢门方向泼去。红光闪过的刹那,密道里传来戾太子的惨叫,而李镇国手里的星轨炮核心,突然失控般炸开!
“不——!”父亲的嘶吼被爆炸声淹没。
李维真拽着司马逸往暗格深处钻,身后的哑仆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落石,她最后看了李维真一眼,嘴角露出解脱的笑——她耳后的痣,与绣品上外祖母的痣,位置分毫不差。
哑仆才是影母的贴身侍女,她用十年隐忍,终于等到破局的一刻。
暗格的尽头是条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人爬行。李维真在前,司马逸在后,掌心相贴的血,在黑暗中发出微光。
他们不知道,通道的另一端,灰衣少年正用银药杵挑起那半块“苏”字玉佩,对影卫们冷笑道:“告诉戾太子,鱼儿上钩了。”
而李镇国被炸伤的手指间,还攥着半片绣品,上面林婆婆的脸,正被血浸透,渐渐显出另一张脸——是皇后年轻时的模样。
密道外的皇城,又响起了钟声,这次是三长三短,是影卫营的集结令。
李维真的指甲抠进司马逸的掌心,在黑暗中无声地说: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里。
但她耳后的痣,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像在说:算计之中,亦有生机。
通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见水流声——是通往后宫的暗渠,皇后的凤仪宫方向。
下一站,又是谁的局?
李维真不知道,但她知道,掌心相贴的温度,血脉共振的频率,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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