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渠的水流带着股陈腐的腥气,漫过膝盖时,李维真能感觉到水底的碎石硌着脚踝,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拉扯。她攥着司马逸的手腕,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掌心相贴的血在水里晕开淡红,与渠壁上渗出的暗红融为一体。
“前面有岔路。”司马逸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忽然拽着李维真往左侧拐——右侧的水面上漂着几缕灰布,与巷口少年穿的灰衣材质一模一样。
那少年在引他们走另一条路!这条暗线像毒蛇般潜伏在水流里,连逃生的方向都被人算计。
左侧暗渠的尽头,藏着艘乌篷船,船头立着个穿蓑衣的人,斗笠压得极低,手里撑着的竹篙上,刻着个极小的“苏”字。
“上来。”蓑衣人的声音嘶哑,竹篙往岸边一点,船身荡出的涟漪里,漂着片干枯的柳叶——是柳相府的标记!
柳家的人也在暗渠里!李维真的银杵在袖中蓄势,却见蓑衣人掀开斗笠,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左耳缺了半只,正是当年柳相府的护卫统领,据说早在柳家倒台时就死了。
“苏姨娘救过我的命。”刀疤护卫的竹篙指向船尾,那里堆着个麻袋,隐约能看见里面露出的龙袍一角,“先帝在里面,戾太子的人追得紧。”
麻袋里果然是先帝!可他的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颈间有圈青紫的勒痕——是被人掐过的,指节印与灰衣少年的手型完全吻合。
少年果然在挟持先帝!这条暗线的爆发,让他们护着的不仅是皇室血脉,更是能牵制戾太子的唯一筹码。
乌篷船刚驶出三丈远,暗渠两侧忽然射出毒箭,箭尾的羽毛在水光里泛着幽蓝——是钦天监的“淬魂箭”,见血封喉!
“是林婆婆的余党!”刀疤护卫将竹篙横在船头,挡开箭雨的瞬间,李维真看见他的后腰插着支箭,箭杆上刻着“天枢”二字,“他们早就布了伏……”
话没说完,他忽然栽进水里,血在水面上凝成朵诡异的花。麻袋里的先帝突然动了动,从龙袍里摸出把短刀,首刺李维真心口——是假的!麻袋里的根本不是先帝,是个穿着龙袍的影卫!
这反转比暗渠的水还冷!柳家护卫竟也在演戏,目的是引他们进入更深的陷阱。
司马逸的短刀及时出鞘,格开短刀的瞬间,他忽然抓住假先帝的手腕,厉声质问:“戾太子在哪?影母怎么样了?”
假先帝的脸色骤变,嘴皮哆嗦着说不出话——他被下了“哑穴”,显然只是枚控的棋子。
暗渠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前方隐约传来“轰隆”声,是闸门落下的巨响!李维真拽着司马逸往船底钻,那里有个暗舱,掀开木板的瞬间,看见里面躺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正是真先帝!他的怀里揣着块青铜令牌,刻着“影母”二字。
“影母……要你们去‘血莲池’……”先帝的声音气若游丝,指尖指向暗舱壁上的刻痕,是幅莲花图案,花心处标着个红点,“那里有……戾太子的软肋……”
血莲池?李维真忽然想起苏姨娘医书里的记载:“后宫西北角有池,种着西域血莲,花瓣遇血则开,能解百蛊。”
原来蚀骨蛊的解药在血莲池!主线骤然转向,他们要救影母,必须先拿到血莲!
闸门落下的闷响里,暗渠里漂来无数火把,照亮了水面上的人脸——灰衣少年站在岸边,手里举着个青铜鼎,正是李镇国用来开启秘牢的那只,鼎里插着的,赫然是影母的头发!
“姐姐,别躲了。”少年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甜腻,“把先帝交出来,我就告诉你影母的下落。”他的另一只手里,捏着枚银药杵,杵尾的“苏”字在火光里闪着血光——是司马逸之前扔进海里的那枚!
他竟从海底捞回了信物!这条暗线的延伸,让少年的势力深不可测,连海水都淹不掉他的踪迹。
司马逸忽然将假先帝拽出暗舱,往水面一推:“给你!”趁少年分神的瞬间,他拽着李维真跳进暗渠,顺着湍急的水流往闸门缝隙钻。
冰冷的水呛得李维真几乎窒息,她死死攥着先帝给的令牌,感觉令牌在掌心发烫,竟在渠壁上烫出个莲花印——是暗门!
两人钻进暗门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少年的怒吼:“追!血莲池的机关只有苏家血脉能开,冒火的东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们跑不了!”
暗门后的通道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行,墙壁上长满了湿滑的苔藓,摸上去像人的皮肤。李维真的银杵在前方探路,忽然触到个坚硬的东西,掏出火折子一照,竟是块墓碑,刻着“苏瑾之墓”——是苏姨娘的衣冠冢!
母亲的衣冠冢竟在暗渠深处!这条暗线的浮现,让苏姨娘的死更添了层诡异,她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葬于此处。
墓碑后有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影母”令牌。令牌嵌入的瞬间,通道剧烈震动,前方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片光亮——是血莲池!
池水里开满了深红色的莲花,花瓣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池中央的石台上,跪着个穿囚服的老妪,正是影母!她的琵琶骨穿了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指甲长得像野兽的利爪,正是戾太子!
“你们终于来了。”影母的声音苍老如枯木,她的耳后痣己经发黑,显然蚀骨蛊毒己深入骨髓,“血莲要双生血才能催开,快……”
戾太子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挣脱铁链扑向李维真!司马逸的短刀迎上去,却被他死死咬住手腕,血瞬间染红了池水。
“他被蛊毒控制了!”影母嘶声喊道,“用银杵刺他心口的朱砂记!那是蛊母所在!”
李维真的银杵破空而出,精准地刺中戾太子的心口。他惨叫着倒下的瞬间,池水里的血莲突然全部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影母身上,她发黑的血痣竟渐渐转红。
蛊毒解了!
可就在这时,灰衣少年带着人冲了进来,手里举着的青铜鼎对准了影母:“外祖母,好久不见。”
他竟叫影母外祖母!这个反转像血莲的尖刺,狠狠扎进李维真的心脏——少年也是影母的后人,是她从未见过的表哥!
“你把他教得很好。”影母看着少年,眼神里没有恨,只有无尽的悲凉,“和你父亲一样,心狠手辣。”
少年的父亲?李维真忽然想起绣品上的婴儿项圈——是李镇国!少年是李镇国的儿子!
李家与苏家的血脉,竟以这样扭曲的方式,在血莲池边重逢。
少年忽然将青铜鼎往地上一摔,鼎盖裂开的瞬间,里面滚出颗人头,是李镇国的!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儿子手里。
“他没用了。”少年的银药杵指向影母,“现在,该你交出‘影卫营密令’了。”
影母却笑了,她的血痣彻底转红,与李维真、司马逸的印记形成三角共鸣:“密令早就刻在他们的血里了。”
池水里的血莲突然全部凋谢,花瓣沉入水底,露出池底的刻痕——是影卫营的布防图,中央标着个“灭”字。
是自毁令!影母要让影卫营彻底消失!
少年的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想跑,却被突然合拢的石门挡住了去路。影母的铁链突然绷首,将戾太子拽进池水里,两人在血色中渐渐沉没。
“活下去……”影母最后的声音里,带着解脱的叹息。
石门彻底关闭的前一刻,李维真看见少年的袖口掉出半张纸条,是苏姨娘的笔迹:“双生魂,非血脉,是心魂相契者……”
原来双生魂的真相,从来不是血缘,是彼此信任的灵魂!这条主线的终极揭秘,让所有的血脉算计都成了笑话。
血莲池的水渐渐平静,池底的布防图在月光下闪着光。李维真望着司马逸手腕上的伤口,那里的血与自己的血在水面上融成一线,耳后的痣传来久违的暖意。
她们暂时安全了,但暗渠外的皇城,戾太子的余党,柳家的残部,钦天监的漏网之鱼,还有那个不知逃向何处的少年……无数双眼睛仍在黑暗中窥伺。
司马逸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暗渠的阴冷:“下一步去哪?”
李维真看向池底的布防图,“灭”字旁边,有个极小的箭头,指向皇城之外。
“去江南。”她笑了,银杵在月光下闪着光,“真逸医馆的药碾子,该接着转了。”
话说那一些藏在血脉里的秘密,那一些散落在江湖的棋子,那一些尚未浮出水面的真相,都在等着他们。
而此刻,血莲池的水映着月光,像面镜子,照出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
只要心魂相契,再深的黑暗,终会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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