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逸医馆的门板刚卸下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震得发颤。李维真攥着药杵的手顿了顿,鼻尖萦绕的艾草香里,忽然混进丝熟悉的龙涎香——是皇城特供的贡香,寻常百姓根本接触不到。
“苏大夫在吗?”马背上的锦袍少年翻身落地,腰间的玉带扣着枚玉牌,刻着“东宫”二字。可他的靴子沾着泥浆,裤脚还缠着根草绳,分明是微服私访的装扮,偏袖口露出半角明黄,是太子才能用的滚边。
是真太子!他竟追到了江南!这条暗线像药引般投进平静的江南水乡,瞬间搅起漩涡。
司马逸正在后院晒药,听见动静掀帘出来,左臂的箭伤还缠着绷带,看见太子时,额间的朱砂记忽然跳了跳——同心咒的感应里,太子的心跳乱得像团麻,显然藏着极大的心事。
“殿下怎么来了?”李维真将药杵往石臼里一杵,艾草沫子溅了满地,“皇城的事了结了?”
太子的眼神闪烁,忽然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戾太子的余党在查‘影卫密令’,李镇国的旧部也在找你们,皇后……皇后被钦天监的人扣了,说她私藏星轨炮图纸。”
又是多方围剿!主线的余波竟追到了江南,将皇室、李家、钦天监的势力再次拧成死结。李维真的银杵在石臼里转了个圈,忽然注意到太子的耳后——那里贴着块膏药,边缘露出点暗红,像是颗被刻意遮住的痣。
他也是苏家后人?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太子接下来的话打断:“我带了样东西,你们一定想看。”
他解开随身的锦囊,倒出块巴掌大的青铜片,上面的星轨纹与双令牌的缺口严丝合缝。合并的瞬间,青铜片突然发烫,映出行小字:“江南水寨,藏有‘影母’亲卫。”
影母的亲卫在江南!这条暗线像药引入汤,让沉寂的江南突然成了各方势力的靶心。
“是柳相的旧部告诉我的。”太子的指尖划过青铜片,“他们说,影母当年派了批人来江南,守护‘国器’的另一半——不是星轨炮,是能解天下奇毒的‘还魂草’。”
还魂草!苏姨娘的医书里提过,此草长在极寒之地,能解蚀骨蛊的余毒,可医书的最后一页被人撕了,正好是记载生长地的地方。
药馆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嬉笑,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风车跑过,其中一个的风车骨架,竟是用极细的钢丝做的,与影卫营的暗器“透骨钉”材质一模一样。
“是影母的记号。”司马逸忽然低呼,“风车转三圈停一下,是影卫的集结暗语!”
三个小丫头跑到街角的茶摊前,对着个摇蒲扇的老茶倌说了句什么。老茶倌的蒲扇顿了顿,扇柄上的铜箍闪了闪——是“影”字令牌的形状!
影卫果然在江南,还混在市井里!这条暗线的浮现,让江南的平静彻底成了假象。
太子的脸色忽然变了,拽着李维真往药馆里退:“他们来了!”
街对面的酒楼上,忽然倚着个灰衣少年,手里把玩着枚银药杵,正是从血莲池逃脱的李镇国之子!他身后站着两个黑衣卫,腰间的令牌刻着“钦”字,是钦天监的人!
“姐姐,别来无恙?”少年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银药杵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把还魂草交出来,我就告诉你外祖母的另一个秘密——她当年为什么要假死进天枢牢。”
外祖母的假死另有隐情!这条暗线像钩子般挠着李维真的心,耳后的痣突然发烫,血引的共鸣让她看清少年身后的酒坛——坛口的泥封上,印着柳家的缠枝莲!
柳家的人也跟来了!江南的水寨,竟是柳相早就布好的局,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打不过就跑。”司马逸忽然拽过药箱往她手里塞,里面藏着把短刀和半张影卫营布防图,“我引开他们,你去水寨找还魂草。”
太子却突然拔刀挡住门:“我跟你一起去!影母的亲卫只认苏家血脉,我……”他猛地扯开耳后的膏药,露出颗与李维真一模一样的痣,“我也是苏家的种,当年被李镇国换走时,苏姨娘偷偷在我身上留了记号。”
又是反转!太子不仅是苏家后人,还是苏姨娘当年拼死护住的另一个火种!李家调换的,从来不是一个婴孩,是苏家两支最重要的血脉。
酒楼上的灰衣少年显然也看见了那颗痣,银药杵往酒桌一砸:“抓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过!”
黑衣卫蜂拥而下的瞬间,李维真将药杵往石臼里狠狠一按——机关启动的“咔哒”声里,后院的地面裂开道缝,露出条通往河边的密道,是苏姨娘当年亲手挖的。
“走!”她拽着太子钻进密道,司马逸则抓起把火折子,将晒在院里的艾草堆点燃。浓烟升起的瞬间,他听见灰衣少年的怒吼:“追!密道通往后河,他们要去水寨!”
密道里弥漫着药草香,太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抓住李维真的手:“影母亲卫里,有个穿绿袍的老舵手,你就说‘血莲开,影卫归’,他会信你。”
他怎么会知道暗语?李维真的银杵抵住他的后腰,却发现太子的锦袍里,藏着块绣帕,上面绣着半朵缠枝莲,与柳相府的令牌能拼成一朵完整的——他果然和柳家有联系!
“柳相是我外祖父。”太子的声音带着苦涩,“当年苏姨娘救我时,把绣帕塞进了我襁褓,说将来遇到柳家人,凭这个能保命。”
苏家、李家、柳家、皇室,西股血脉竟在太子身上拧成了死结!这条暗线的爆发,让江南的水寨之行,从寻找还魂草变成了揭开西方血脉纠缠的关键。
密道尽头的河水泛着绿,岸边停着艘乌篷船,船头坐着个穿绿袍的老舵手,正用蒲扇拍打着船板,节奏与影卫的暗语完全一致。
“血莲开,影卫归。”李维真跳上船,耳后的痣与太子耳后的痣同时发烫,形成奇异的共振。
老舵手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精光:“影母说,若有一天双痣同现,就让我们交出‘还魂草’,还有这个。”他从船舱里摸出个木盒,打开的瞬间,李维真的呼吸骤然停住——里面是半张人皮面具,与苏瑶藏在舱底的那半,正好拼成林婆婆的脸!
面具的夹层里,藏着张字条,是影母的笔迹:“林婆婆不是钦天监掌事,她是先帝安插的眼线,当年活埋老臣是假,借机保护先帝才是真。”
林婆婆是忠臣!这个反转像惊雷劈在河面上,之前所有的恨意突然都落了空,只剩下对三代人隐忍的唏嘘。
乌篷船刚驶离岸边,就被十几艘快船围住,灰衣少年站在为首的船上,银药杵指着老舵手:“把还魂草交出来,我就告诉你们司马逸在哪——他现在,可是在柳家水寨的大牢里。”
司马逸被抓了!这条暗线的收紧,让他们瞬间陷入被动。
老舵手忽然将木盒往水里一扔:“要草,自己捞!”同时猛地调转船头,撞向旁边的芦苇荡。船身倾斜的瞬间,李维真看见芦苇深处插着面黑旗,画着北斗七星,“天权”位的星点闪着红光——是影卫的信号,那里有埋伏!
灰衣少年显然也看见了信号,却笑得更狠了:“别挣扎了,柳家的人早就把影卫营的旧部换成了我的人,你们现在,是自投罗网。”
他竟策反了影卫!这条暗线的背叛,比任何刀枪都更伤人。
李维真的银杵在掌心转了个圈,忽然看向太子:“同心咒能共用一命,那能不能……共享记忆?”
太子的眼睛亮了:“你是说……”
“试试就知道了。”李维真抓住他的手,两人的血同时滴在合并的面具上。红光闪过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影母在天枢牢里的隐忍,苏姨娘换子时的决绝,林婆婆假死时的泪水,还有柳相临终前的嘱托:“护好太子,别让他重蹈覆辙……”
原来柳相从未想过颠覆,他只是想保护苏家留下的火种!主线的真相在记忆碎片里渐渐清晰,所有的争斗,都源于一场被扭曲的守护。
芦苇荡里忽然传来厮杀声,不是影卫的动静,是朝廷的羽林军!为首的将领举着面“镇国”旗,却对着李维真喊道:“苏姑娘,李将军的旧部反了钦天监,特来护你!”
李镇国的旧部竟成了援军!这条暗线的反转,让局势瞬间逆转。
灰衣少年的脸色铁青,调转船头就想跑,却被羽林军的箭雨逼了回去。李维真趁机拽着太子跳上芦苇荡里的小划子,老舵手则点燃了船上的火药,与灰衣少年的船同归于尽。
爆炸声里,李维真回头望了一眼,看见灰衣少年落水前,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玉佩,是李镇国的“玖”字令牌。
原来他做这一切,只是想完成父亲的遗愿。
划子驶入芦苇深处,太子忽然指着前方:“看!”
水面上漂着片药渣,是司马逸常用的“止血散”,旁边还浮着根银链,链尾拴着个小药瓶,里面装着半瓶还魂草的汁液——司马逸己经找到还魂草,还留了记号!
他根本没被抓,是在引他们去真正的藏身处!这条暗线的默契,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芦苇荡外的厮杀声渐渐远去,李维真望着手里的半瓶汁液,耳后的痣与太子的痣同时传来暖意。江南的药香里,似乎终于有了丝安宁的味道。
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灰衣少年的背后还有钦天监的势力,柳家水寨里藏着的,或许还有更多血脉的秘密,影母亲卫的真正使命,林婆婆是否真的己死,先帝的复位之路……九十九章的路,还铺在江南的水网里,等着他们一步步去走。
划子在水面上轻轻摇晃,太子忽然笑了:“原来这就是心魂相契,比同心咒靠谱多了。”
李维真也笑了,银杵在船头敲出轻快的节奏,像在应和着远处隐约传来的药碾声。
只要药香不断,希望就不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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