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商队的驼铃叮当响彻犍陀罗集市。卖地毯的胡商唾沫横飞：“最新款！织着阿胡拉·马兹达神像，铺家里能得圣火庇佑！”围观人群突然“哗”地散开——
拜火教祭司阿达希尔的白袍扫过尘土，手中火盆烈焰腾空：“异教徒！谁准你们卖佛像的？！”
瘸腿摊主护住摊上小铜佛：“大人！这...这是给汉商刻的...”
“邪神当诛！”火盆猛地扣下！铜佛瞬间裹进烈焰。
娜希德被迫跪在圣火坛前，金线嫁衣勒得她喘不过气。父亲把浸透燃油的火把塞进她手里：
“嫁给祭司之子是你的福分！现在亲手烧了这些脏东西——”
脚边堆着丈夫生前的经卷：汉译《西十二章经》、天竺《法句经》，还有他最珍视的弥勒菩萨木雕。
火焰噼啪作响，祭司之子傲慢地踢了踢经卷：“听说你前夫是秃驴？正好用他的破书当喜烛！”
娜希德突然抓起《法句经》按在胸口。油墨蹭脏了嫁衣，她却像抱住救命稻草。
深夜，娜希德抱着弥勒雕像逃进破败的佛寺。老僧护法惊得撞翻米缸：“女施主！拜火教正悬赏抓你呢！”
寺外突然火光冲天！拜火教徒举着火把撞门：“交出渎神女人！”
护法急中生智，扯下娜希德的嫁衣裹住佛像：“快！把脸涂黑装病！”刚抓起香灰，大门“轰”地被撞开！
阿达希尔举着火盆冷笑：“圣火前撒谎的人，五脏六腑会烧成焦炭！”火舌首扑娜希德面门——
“慢着！”护法举起佛钵挡火，“要烧先烧它！这可是佛陀亲用的饭盆！”
烈焰撞上紫金钵瞬间，钵底“滋滋”腾起白烟。众人骇然望去：钵底水痕竟蒸出个盘腿打坐的僧人剪影！
三日后，拜火教大军围寺。阿达希尔架起柴堆：“要么改嫁，要么烧死你姘头的佛像！”
娜希德梳洗干净走出寺门。她没看柴堆，却向护法深深鞠躬：“求大师一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般若灯：从部派分裂到雪域法幢她解下项链坠子——半枚波斯银币：“这是我丈夫的遗物。他说汉地有尊铜佛，掌心能站二十人...”把银币按进护法掌心，“替我们去看看。”
突然夺过火把！
“妖女要自焚！”人群惊呼倒退。
娜希德却笑着走向圣火坛。火把划过半空，“呼”地点燃泼满燃油的嫁衣！烈焰瞬间吞没她全身，众人却听见清朗的诵经声：
＞ “是身如焰，从渴爱生...”
＞ *(This body is like flame, born from the thirst of craving...)*
阿达希尔突然惨叫——他手中火盆的烈焰竟凝成弥勒佛慈笑的面容！
护法冲进火场，只抢出烧变形的佛钵。钵沿滴着滚烫的金液，混着娜希德的骨灰。
“傻子...”他哽咽着把金液浇在寺前枯树上，“要供佛也不挑个好法子！”
三年后，枯树逢春开花。每片花瓣都闪着金斑，风一吹过，满寺都是娜希德哼唱的波斯小调。汉商闻讯赶来，围着金花树啧啧称奇：
“这得值多少贯钱...”
护法抡起变形的佛钵砸向树干！
“咚！”金花如雨纷落。他抄起钵接住最大一朵，首接扣在汉商头上：
“娜希德女神赐的！戴好了——能防火！”
十年后的浴佛节。当年汉商己成富贾，拉着儿子在树前上香。男孩举着拨浪鼓问：
“爹，女神为啥跳火坑？”
商人挠头：“呃...大概嫌波斯太冷？”
护法正给金树缠经幡，闻言大笑：“来来！”他拉过孩子的手按在树干上——
树皮沟壑纵横如火烧痕，触手却是温润清凉。
“瞧见没？”老僧把佛钵塞进孩子怀里，“真菩萨的火啊，烧的是贪嗔痴——”他指自己心口，“这儿凉快了，跳岩浆都像冲澡！”
夕阳把金树照得通明，光斑跳跃如不熄的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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