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那天早上，晨光透过结了霜的窗户，在林卫国的帆布包上弄出了菱形的光斑。
林卫国呢，正蹲在八仙桌前面，手指头轻轻在包底那份还热乎乎的《失效模型研究报告》上摸了摸。
这时候，系统蓝光就在他视网膜上晃悠呢，那国匠权限几个金色的字儿啊，晃得人眼睛疼，商城里的技术包就像星星图一样铺开一大片。
“导弹燃料泵……”他小声嘟囔着，眼睛扫到第一个特别亮的条目上，马上又挪开了。
他上辈子参加过航天项目，那些记忆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他心里明白，这种技术虽然特别牛，可就像在刀尖儿上挂着的明珠似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弄这个。”
他手指头滑到“舰载雷达冷却系统”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说：“军方的项目要求太高了，得有好多配套的东西支持才行呢。”
等看到“小型化柴油发电机组全链制造体系”的介绍冒出来的时候，他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九项核心技术的说明一条一条地出来了：曲轴动平衡算法能把故障率降到0.3%以下，高压喷油嘴研磨工艺在零下40℃的低温环境下也能用，还有整体降噪结构设计……他手指关节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心里想，这可正是那些边远地区医疗站最缺的玩意儿啊。
你想啊，高原上的卫生院老是因为断电，手术灯就灭了；草原上牧点的疫苗冷藏柜也老是因为柴油机组出故障就不管用了。
“就选这个了。”林卫国把后槽牙咬得紧紧的，手指头就按在那个兑换键上。
系统提示音刚一响起，他太阳穴就“突突突”地跳了两下。
好家伙，98000荣耀点一下子就没了，就像潮水退去似的，余额栏就只剩下“2000”了。
他看着荣耀点界面空了一大半，不但没心疼，反倒笑了起来，还自言自语地说：“这可不是钱，这是钥匙呢。”
就在这时候，市委政策研究室的会议室里，暖气管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嗡嗡声。
赵干事把眼镜往上推了推，用指关节敲了敲桌上那份足足有二十页厚的简报，说道：“这里面把红星技联三次应急攻关的整个过程都记录下来了。特别是上个月他们给纺织厂抢修进口梳棉机的时候，用自己的土办法把液压系统改良了，那效率比原厂的方案还高出30%呢。”
主管领导拿着钢笔在简报的页边停住了，那黑色的墨水在“基层技术自发组织”这几个字上晕开了一小团。
领导说：“人才都在民间啊，要是管理不好那就是个隐患，要是管理好了……”
说着，他突然拿起笔写下“善加引导，则或为利器”，那笔尖用力太猛，都把半张纸给戳破了，“这份简报加上加急标志，马上送到轻工局去。”
过了两个小时，国家轻工局设备处的电话就像炸了锅一样响个不停。
王处长拿着转接过来的批示，眉毛一下子挑得高高的，嘴里嘟囔着：“啥？边远地区医疗供电试点要给社会力量开个通道？”
他翻着那原本只有研究院的竞标名单，突然就笑了起来，“嘿，正好让那些坐办公室的专家们瞅瞅，咱工人手里也是有真本事的。”
这消息传到红星轧钢厂实训基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过后。
小赵紧紧握着刚接到的电话记录，那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大声喊道：“卫国哥！轻工局的项目现在允许社会力量去竞标了！”
他这话音还没落呢，就听到铁架台上的扳手“当啷”一声掉到地上了。
老耿头正在擦车床呢，手猛地一抖，手里的油布“啪”的一下就拍到操作台上了，着急地问：“真的啊？可咱们连个公章都没有，拿啥去竞标啊？”
林卫国从那一堆图纸里抬起头来，手里的铅笔在指节之间转了一圈。
窗外的雪还在不停地飘着，就像碎琼乱玉似的撞在玻璃上，他的眼睛却被衬得亮晶晶的，很是有神。
他不慌不忙地说：“那就注册个合作社呗。”说着就抽出一张白纸，笔尖飞快地写下“红星职工技术创新联合社”这几个字，还笑着说：“这名字是有点土气，不过咱这是扎根在工人堆里的，谁也别想把它给拔走。”
老耿头探过身子瞧，那粗糙的手指头在“职工”俩字上蹭了一下，冷不丁就笑起来了：“嘿，真不错！想当年啊，师傅带着徒弟的时候，不就是这么齐心协力往前冲的嘛。”
小赵也跟着兴奋起来，两只手搓个不停：“我这就去工商局跑手续去。耿大爷，您告诉我得准备啥材料，我今儿晚上就把清单列出来！”
当天夜里啊，林卫国屋里的台灯一首亮到了后半夜。
他脑袋里翻来覆去都是新兑换的技术包的事儿。
他拿着三棱尺的手啊，稳得就像块石头似的，画出来的每一根线条都特别精准，就好像是用数控机床铣出来的一样。
在图纸的边缘呢，一辆蓝灰色涂装的维修车渐渐显现出来了。
车斗里的柴油机组在那儿安安静静地运转着。
远处藏式卫生院的窗户啊，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了，那暖黄色的灯光穿过高原上的雪雾，看着特别温馨。
“叮——”视网膜上系统提示闪了一下，淡蓝色的光幕里，感激×10、期待×8、震惊×6这样的字在那儿跳呢，荣耀点的数字也慢慢涨到了三千二。
林卫国揉了揉发酸的后脖颈子，眼睛扫了一眼桌子上摊开的《合作社注册须知》，忽然就听到外面雪停了。
在千里之外的国防科委档案室里，老周捧着刚送过来的《基层技术创新案例汇编》，老花镜都滑到鼻尖儿上了。
他翻到“红星技联”那部分内容的时候，手指停在了“小型化柴油发电机组”的备注那儿。
接着，他迅速抓起红章，“啪”的一声，盖在了“备用能源机动化”这个项目标题的旁边，嘴里还说着：“这玩意儿啊，一季度实战演练的时候肯定得派上用场。”
正月初六的早上，林卫国把最后一张总装图卷起来，塞到了牛皮纸筒里。
你瞧，桌子角那儿放着刚刚填好的合作社注册申请表呢，最下面“负责人签字”那一栏的墨水还没干呢。
他伸手在裤袋里摸了摸公章模子，心里想着：明天工商局一上班，这个刻着“红星职工技术创新联合社”的铜章可就要正式开始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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