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的深秋裹着冷雨，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被雨水洗得发亮。
肖晨跟着赵忆乾走进"寰宇拍卖行"时，正听见前厅传来喧哗——
几个穿西装的男人，围着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
其中一个染着银发的青年正举着拍卖槌，声音里带着三分讥讽：
"赵小姐，这幅《寒江独钓》可是张大千的真迹，您出五百万？"
"蒋少。"
赵婉儿侧过身，月白披帛扫过对方的西装袖口：
"这是我父亲收藏的旧物，不打算卖。"
肖晨抬头，正看见那青年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却生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像把淬了毒的刀。
他脖颈间挂着条翡翠项链，坠子足有鸽蛋大，在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
"赵小姐是吧？"
青年放下拍卖槌，指尖敲了敲展台：
"我叫蒋凯，京城蒋家的。"
他上下打量赵婉儿，目光在她锁骨处的珍珠项链上停留片刻：
"听说你最近在龙城很出风头？帮赵总解决了'天枢计划'，还鉴宝鉴得吴明远灰头土脸？"
赵婉儿的指尖微微收紧，握着的茶盏在掌心沁出薄汗："蒋少过誉了。"
"过誉？"
蒋凯笑了，笑声里带着刺：
"我今早还在跟朋友打赌，说龙城最漂亮的姑娘是林氏集团的林昭昭。现在看来......"
他突然凑近赵婉儿，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垂，"赵小姐这张脸，可比林昭昭精致多了。"
肖晨的手指在袖中微微蜷起。
他注意到蒋凯的皮鞋尖有意无意地碾过赵婉儿的裙角，而赵婉儿垂在身侧的手正攥着帕子，指节泛白。
"蒋少。"
肖晨上前一步，挡在赵婉儿身前："赵小姐说这画不卖，您若是有心，不妨去后厅看看林董事长的藏品。"
他指了指展厅另一头：
"林老先生昨天刚送来幅《松鹤延年》，比这幅《寒江独钓》更有意境。"
蒋凯的目光扫过肖晨，嘴角勾起抹冷笑："哪来的野小子？也配跟我说话？"
他转头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去查查这小子的底细。"
保镖应声而去。
赵婉儿拽了拽肖晨的衣袖，低声道："肖大哥，别跟他一般见识......"
"无妨。"
肖晨望着蒋凯，眼神清亮：
"我师父说过，嚣张的人，往往肚子里没多少墨水。"
蒋凯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指着肖晨，指尖发颤："你......你说什么？"
"我说您该去查查自己的底细。"
肖晨向前半步："龙城的古玩行，没人不知道'寒山令'。"
他腰间的令牌随着动作轻晃：
"更没人不知道，苦菩提大师的徒弟，最擅长揭穿装腔作势的人。"
蒋凯的瞳孔微缩。
他盯着肖晨腰间的令牌，喉结动了动："寒山令？苦菩提的徒弟？"
"正是。"肖晨点头：
"家师苦菩提，青玄山出家。"
蒋凯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慌乱："原来是苦菩提的徒弟......"
他上下打量肖晨："我听说苦菩提当年救过赵总，没想到收了个这么......"
他顿了顿："这么没眼色的徒弟。"
"蒋少。"
肖晨的语气依旧平静：
"您若真对古玩感兴趣，不如跟我去后厅。林老先生的《松鹤延年》，确实比这幅《寒江独钓》强得多。"
蒋凯盯着肖晨看了半晌，忽然挥了挥手："走，去后厅。"
他转头对保镖说："去把林老先生请来。"
后厅的雅间里，林鹤年正坐在茶桌前擦端砚。
见蒋凯进来，他颤巍巍地起身："蒋少？"
"林老先生。"
蒋凯皮笑肉不笑："听说您有幅《松鹤延年》？拿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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