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丽的清晨裹着薄雾，赌石场的青石板被露水浸得发亮。
肖晨站在"瑞祥赌石城"门口，望着眼前鳞次栉比的毛料堆——
红的像火烧云，绿的似春江水，灰的如老树皮，每块石头都裹着层神秘的外衣。
空气中飘着新锯开的石粉味，混着缅桂花的甜香，刺激得人鼻尖发痒。
"肖先生！这边！"
黄敏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她今天穿了件墨绿暗纹旗袍，发间别着枚鸽血红宝石，衬得肤白胜雪。
身后跟着叶欣，抱着个皮质公文包，目光在肖晨身上扫过——
显然，她己经提前打点好了场地。
"黄小姐。"
肖晨点头，目光扫过赌石场中央的高台："今天有多少人参赛？"
"二十三个。"
黄敏指了指签到处的名单：
"蒋凯昨晚临时退赛，说是'不屑和毛头小子玩'。"
她轻笑一声："可能是输怕了。"
肖晨没接话。
他记得昨夜黄敏发来的消息：
蒋凯在瑞丽的场子里放了话，要联合几个缅甸矿商压他。
但此刻，赌石场的喧哗里没有蒋伟的声音，倒是有几个穿缅甸服饰的男人在角落低语，目光时不时扫过肖晨。
"比赛规则很简单。"
黄敏递来块号码牌：
"每人挑三块毛料，现场切割，总价值最高者胜。评委是古玩协会的专家团，还有......"
她顿了顿说道："雷霆峰主席也会来。"
"雷霆峰？"肖晨挑眉。
他听过这个名字——
古玩界泰斗，眼光毒辣，经手的翡翠估值从未出过差错，连故宫修复师都尊称他一声"雷老"。
"他今早刚到。"
黄敏压低声音：
"听说特意看了你的资料，说'后生可畏，值得见见'。"
肖晨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号码牌。
他摸了摸怀里的后江石，那是昨夜黄敏送来的"彩头"，说是"助你开门红"。
此刻，石皮下的绿筋还在他脑海里清晰浮现——
那是块冰种飘花，水头足得能养人。
"三号毛料区。"
叶欣突然开口：
"那堆有块黑乌沙，皮壳紧实，雾层发灰，可能是高冰种。"
肖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黑乌沙是翡翠毛料里的"硬骨头"，皮壳乌黑，切开后要么是满绿，要么是"狗屎底"，全凭运气。
但叶欣说的那块，皮壳上有片指甲盖大的"绿癣"（翡翠的绿色杂质），在晨雾里泛着幽光——
那是高冰种的标志。
"我挑那块。"肖晨指向黑乌沙。
黄敏点头："好，我跟叶欣去挑另外两块。"
三小时后，赌石场的高台下围满了人。
肖晨的三块毛料摆在最中间：
左边的黑乌沙裹着层厚皮，中间的黄盐砂皮泛着蜜色，右边的白底青皮壳发灰。
评委席上，几位老专家正凑在一起嘀咕："这小子挑的都是偏门的料子，怕是要输......"
"各位。"
主持人举着话筒喊：
"现在开始切割！第一块，肖晨选手的黑乌沙！"
肖晨深吸一口气，接过角磨机。
他的手很稳，刀头贴着皮壳慢慢推进。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石屑纷飞间，黑乌沙的皮壳被削去，露出里面泛着青的玉肉。
"停！"
评委席的老专家猛地站起来：
"这是......高冰种？"
肖晨关掉角磨机，用强光手电照向切口。
光线穿透玉肉，照出满屏的绿——
不是那种俗艳的绿，是像春潭水般的淡绿，清透得能看见手电的光斑。
"冰种飘花，水头足，裂绺少。"
老专家的声音发颤：
"保守估计，八十万！"
人群炸开惊呼。
黄敏捂着嘴笑，叶欣快速在笔记本上记录。
肖晨却皱了皱眉——
他透过透视眼看见，切口深处有条极细的棉线，要是切偏半寸，这块石头就废了。
"第二块，黄盐砂皮！"主持人喊。
肖晨换了块石头。
这块皮壳泛着蜜黄色，是常见的"糯种"（透明度中等的翡翠）皮壳。
他沿着石纹下刀，切口处露出米黄色的玉肉，质地细腻，却没什么颜色。
"糯种，无色，最多十万。"老专家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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