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深夜的风裹着桂香往领口里钻。
肖晨攥着父亲的笔记本，指腹蹭过封皮上的裂痕——
那是刚才在寒山医馆被电击棒砸的，此刻还泛着淡红的印子。
“肖先生。”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肖晨回头，看见陈放站在路灯下，黑色西装熨得笔挺，手里捧着个不锈钢保温桶。
他是赵忆乾的特助，肖晨刚下山来宏远集团时认识过，话不多，眼神像浸了冰的茶，沉得能压碎事。
“陈哥？”肖晨愣了愣：
“你怎么在这？”
陈放没多话，上前递过保温桶：
“赵总让我送点吃的。他说您今天肯定没心思吃饭，熬了百合粥，温的。”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赵总看了警局的报告，让我们随时配合您。”
肖晨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桶身的温度，忽然鼻子发酸。
他拧开盖子，甜丝丝的百合香飘出来，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味道。
“进去说吧。”陈放指了指路边的黑色商务车：
“赵总安排了个安全屋，您今晚别回去了。”
安全屋在老城区的巷子里，一栋爬满常春藤的三层小楼，外墙刷着米白色涂料，像个隐在烟火里的小盒子。
推开门，暖黄的灯光裹着咖啡香涌出来，客厅的投影仪正亮着，墙上投着蒋明远的资料图——
明远集团的股权结构、近年投资的项目、甚至还有他女儿蒋晴晴的生日：1998年5月12日。
“肖先生，坐。”陈默引他到沙发前，茶几上摆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我们技术部刚修复的。”
屏幕上显示着父亲的笔记本内容，加密的最后一章己经被破译，里面附了一段模糊的录音——
是父亲的笑声，接着是蒋明远的声音：
“老肖，把疫苗数据交出来，不然你儿子女儿都别想活。”再往后，是枪声和母亲的尖叫。
肖晨的手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
？这段录音他找了十年，此刻像把钥匙，插进了记忆的锁孔。
“技术部说，笔记本里还有半张银行卡的卡号，尾数是4792，应该是当年蒋明远买凶的佣金账户。”
陈放翻开手边的文件夹：
“我们己经查到，这个账户属于香港的一家离岸公司，背后受益人是蒋明远的堂弟。”
客厅的落地钟敲了十下。
肖晨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什么：
“明远大厦的保险柜，密码是蒋晴晴的生日。”
陈放点头：
“我们知道。技术部查过明远大厦的安保系统，18层的总裁办公室有两个保险柜；
其中一个是生物识别的，另一个需要密码加钥匙；
钥匙在蒋明远的私人秘书手里，我们己经跟踪她三天了，明天她会去明远大厦开会。”
肖晨抬头，眼里有了光：“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陈默笑了笑，倒了杯热牛奶推过去：
“赵总说，您是宏远的客人，也是我们要护的人。”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
“这是我们的安保主管，老周，明天负责跟着您。”
门被推开，一个穿黑T恤的男人走进来，寸头，胳膊上有道刀疤，手里拎着个黑色背包。
他朝肖晨点头：
“肖先生，我是老周。明天您去明远大厦，我扮成您的司机，贴身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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