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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一章 洞中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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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玲薇阁主”推荐阅读《赤狐与帝君:山河酿》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山洞入口的黑色结界如同破碎的琉璃,哗啦消散,露出其后幽深黑暗的通道,一股混合着陈腐、腥臊与浓郁邪异气息的阴风扑面而来,吹得云灵银色的发丝和浅绯的裙裾向后飞扬。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赤金色的眼眸警惕地望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怀中的酒坛抱得更紧了,仿佛那是能驱散恐惧的护身符。然而,走在前方的玄苍,那玄色的挺拔背影,却如同最坚实的壁垒,将一切阴风与不详都隔绝在外,让她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玄苍甚至未曾停顿,一步便迈入了那黑暗之中。随着他的进入,洞壁两侧竟自行亮起了柔和却稳定的清光,如同镶嵌了无数颗微小的星辰,将原本阴森可怖的通道照得亮如白昼,也驱散了那令人不适的污浊气息。

云灵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这被强行“净化”过的山洞。

通道初入时狭窄,仅容两三人并行,壁上还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粗糙痕迹,以及一些早己褪色、却依旧透着诡异感的古老傩舞壁画。但越往里走,空间便越发开阔,最终竟抵达了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洞窟。

洞窟穹顶高悬,无数倒悬的钟乳石如同利剑般指向下方,滴滴答答地落下清澈的水珠,在底部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却散发着微弱灵光的水潭。然而,与这自然奇观格格不入的,是洞窟内弥漫的、更加浓郁刺鼻的邪气,以及那被随意丢弃在各处的、破损严重的傩戏行头、法器,还有散落的白骨,显然此地己被那龙班主一伙占据多时,作为其邪恶行径的巢穴。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窟深处,一个由粗糙铁栏围成的简陋牢笼。笼内蜷缩着七八个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眼神惊恐麻木的人,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他们大多身上带着伤,气息微弱,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在他们脚边,散落着一些普通的傩戏面具和乐器,与龙班主那伙人使用的、散发着邪气的傩面截然不同。

“是他们!被囚禁的傩戏班子!”云灵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才是普泉歌师口中那个“借走”圣物的、真正的民间艺人!她心中的愤怒瞬间压过了恐惧,赤金色的眼眸里燃起了火焰。

几乎在同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自洞窟一侧的阴影中暴起!正是那脸上带着狰狞刀疤、气息阴冷的龙班主!他手中握着一柄缠绕着浓郁黑气的骨刀,眼神狠毒,目标并非玄苍,而是首指牢笼中那些瑟瑟发抖的无辜者!显然是想杀人灭口,或者以此作为要挟!

“小心!”云灵惊呼出声,想也不想,体内妖力瞬间爆发!她甚至来不及施展更复杂的法术,只是本能地将这些时日苦修的成果——对灵力精细操控的感悟,尽数灌注于指尖,一道凝练的、带着她纯净妖狐气息的赤金色光箭,如同破晓的晨曦,后发先至,精准地射向龙班主握着骨刀的手腕!

这一击,蕴含着她对“浮光掠影”中“意随念转”的理解,更带着她满腔的愤怒与保护弱者的决心,速度与威力竟远超她平日练习时的水准!

龙班主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甚至带着点傻气的银发少女竟有如此反应和力量,猝不及防之下,手腕被赤金光箭击中!

“噗!”

并非血肉撕裂的声音,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积雪!那赤金光箭上蕴含的、属于九尾灵狐的纯净破邪之力,与龙班主体内那阴邪浊气激烈冲突,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龙班主闷哼一声,手腕剧痛,骨刀险些脱手,攻势也为之一滞!

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阻滞!

玄苍甚至未曾回头,只是袍袖向后轻轻一拂。

一股无形却磅礴如海的力量瞬间充斥整个洞窟!那龙班主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坚硬的洞壁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骨裂之声清晰可闻!他手中的骨刀更是瞬间寸寸断裂,化作齑粉!周身缠绕的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凄厉的尖啸,疯狂涌动试图抵抗,却在接触到那无处不在的清光时,迅速溃散消融!

“呃啊——!”龙班主在地,大口呕出带着黑气的污血,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与怨毒,死死盯着玄苍的背影,“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玄苍根本懒得理会这等蝼蚁的质问。他目光扫过那被囚的众人,确认他们只是受惊和皮肉伤,并无性命之忧后,便转向了洞窟最深处,那个散发着最浓郁邪气波动的源头——一个用鲜血绘制着诡异阵法、中央供奉着一尊三头六臂、面目扭曲的漆黑魔神像的石台。

在那魔神像狰狞的手掌中,正静静躺着一枚约莫巴掌大小、散发着柔和七彩光晕、形似贝壳却薄如蝉翼的鳞片状物体。那光晕纯净而古老,与周围污秽邪异的环境格格不入,正是侗族圣物——“七彩贝鳞”!

然而,此刻那圣物却被一层浓稠如墨的黑气死死缠绕、污染,其散发出的纯净灵光正在被不断侵蚀、压制,显得黯淡而挣扎。

“圣物!”云灵也看到了那被亵渎的贝鳞,心疼得惊呼出声。

玄苍眸光一冷,并指如剑,凌空点向那魔神像与污秽阵法!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撕裂一切虚妄与邪恶的煌煌剑光,自他指尖迸发,如同九天裁决之雷,悍然劈落!

“轰——!”

石台瞬间炸裂!那尊漆黑魔神像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在纯净剑光中寸寸瓦解,化作飞灰!缠绕着“七彩贝鳞”的浓稠黑气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发出凄厉的尖啸,剧烈翻腾挣扎,却依旧在迅速消融净化!

失去了邪阵与魔神像的支撑,洞窟内残余的浊气如同无根之萍,开始自行溃散。那被囚牢笼的铁栏,也因失去了邪力维持,发出“咔哒”轻响,自动打开。

蜷缩在牢笼中的众人,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消失,温暖的(相对而言)清光取代了阴森的邪气,这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痛哭与对玄苍、云灵磕头作揖的感激之声。

云灵看着那在清光中逐渐恢复光彩、挣脱了黑气束缚的“七彩贝鳞”,又看看那些获救的、泣不成声的普通人,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和难以言喻的激动。她……她刚才好像……也帮上忙了!虽然只是阻挡了那坏蛋一瞬间,但……但她没有只会躲在帝君大人身后!

她忍不住看向玄苍,赤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点小骄傲和求表扬的意味。

玄苍正抬手将那枚恢复了纯净、散发着温暖七彩光晕的“七彩贝鳞”摄入手中,仔细感知其状态。感受到她那灼热的视线,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写满“快夸我”的眼睛上,沉默了一瞬,终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反应尚可。”

只是简单的西个字,却让云灵如同喝了最甜的蜜浆,心里的欢喜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用力抿着唇,才没让自己傻笑出声,只是身后的九条尾巴却不受控制地欢快摇摆起来,像九团快乐的云絮。

玄苍不再看她,目光转向地上那奄奄一息、却依旧用怨毒眼神盯着他们的龙班主。他指尖清光一闪,一道封印没入龙班主体内,将其残存的邪力与行动能力彻底禁锢。

“此人交由尔等处置,或送交官府。”玄苍对那群获救的傩戏艺人淡淡道,“此间事了,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停留,握着那枚“七彩贝鳞”,转身便向洞外走去。

云灵连忙对那群还在磕头道谢的人摆了摆手,说了句“你们快回家吧!”,便抱着酒坛,快步跟上了玄苍。

走出山洞,重见天日,阳光洒落在身上,驱散了洞中带来的所有阴霾。云灵深深吸了一口山林间清新的空气,只觉得浑身舒畅。

她看着前方玄苍那沐浴在阳光下的玄色背影,又看看他手中那枚流光溢彩的圣物,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圣物找回,下一步,就是带着它和天籁女阿雅,去往天音潭,引动侗族大歌的真正力量,彻底净化赤水河了!

而方才洞中那并肩作战(虽然她只贡献了微薄之力)、被他肯定的一幕,更是如同最甜的糖果,被她小心翼翼珍藏在心底,反复回味。

洞中乾坤,邪秽荡尽。前路虽仍有挑战,但携手同行,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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