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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迦那提婆破眼·只眼洞照三千界

小说: 禅宗法脉   作者:一笑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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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树菩萨在南天竺那烂陀寺弘法数十寒暑,以其深邃的中观智慧和广博的般若经典教化众生,法缘广被,被誉为“第二佛陀”。岁月如流水般逝去,他渐觉化缘将尽,开始留意寻找下一任继承者。想起迦毗摩罗尊者的嘱咐,他等待着那位“独眼照破无明”的行者。

一日,龙树在禅定中见到一位独眼行者,以一目照彻三千大千世界,无明黑暗顿时消散,无数众生因此得度。醒来后,他知道缘法将至,便吩咐弟子留意如此特征的求法者。

不久,果然有一位独眼行者前来求见。此人名迦那提婆,原是一位外道大师,智慧超群,辩才无碍,但因早年一场辩论失利,自毁一目,从此深居简出,郁郁寡欢。

“弟子迦那提婆,习外道三十载,智慧无双,却因执着胜负,自毁一目。闻菩萨善说般若,特来请教。”迦那提婆恭敬顶礼,独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痛苦交织的光芒。

龙树注视着他的独眼:“你因何失一目?”

迦那提婆答:“因执着胜负,自毁慧眼。”

“既知执着之害,为何仍执着于失目之痛?”

迦那提婆一怔,答不上来。

龙树道:“肉眼虽失,慧眼未损。何不反观自性,识取本具慧眼?”

迦那提婆若有所思,但仍未彻底明白。

龙树知他缘熟,便道:“你可愿随我修行?”

迦那提婆犹豫道:“弟子目残,恐难入门。”

龙树提出一个奇特条件:“你若能以独眼照破无明,洞彻法界,我便传你心印。”

迦那提婆自信满满:“以智照理,正是弟子所长!”

从此,迦那提婆开始精进修行,很快通达心性。他虽只有一目,但慧眼明亮,能洞彻诸法实相。

某日,一外道前来挑战:“闻你智慧第一,我有一问:诸法实相为何?”

迦那提婆以独目注视对方:“即今问者是谁?”

外道一怔:“是我在问。”

迦那提婆道:“既知是你在问,为何还向外求?”

外道言下大悟,皈依三宝。

又一日,一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 迦那提婆指其独目:“只此一眼,照破三千。” 僧不解:“请师明示。” 迦那提婆道:“一眼尚嫌多,更说什么三千?”

后来这僧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迦那提婆仍指其独目:“西来无意,只此一眼。” 僧再问:“如何是涅槃妙心?” 还是指目:“瞎却一眼,方见妙心。” 僧恍然有所悟。

迦那提婆来到龙树面前:“师父,己以独眼照破无明。”

龙树问:“眼在何处?无明在何处?”

迦那提婆答:“眼本无眼,无明本无无明。无非心之所现,性之所变。”

龙树再问:“既无眼可瞎,为何瞎眼?既无无明可破,为何破无明?”

迦那提婆恍然大悟:“为度众生故!众生执着眼见,故示现瞎眼;众生执着无明,故假名破无明!”

龙树微笑:“善哉!你己得我真传。”

于是为迦那提婆剃度,赐法名“迦那提婆”,意为“独眼天尊”。

迦那提婆修行精进,很快通达心性。某日,龙树将他叫到身边:“我年事己高,即将入灭。你己得我真传,当继法位,广利众生。”

迦那提婆惊慌:“弟子残疾,恐难当此重任!”

龙树道:“慧眼明澈,何残之有?你且说说,何为只眼洞照?”

迦那提婆从本心流露:

“一眼照三千,三千在一眼。 无眼无三千,无三千无眼。 眼与三千共,共在一心间。 若知此中意,方名真照见。”

龙树颔首认可,取出金缕袈裟:“此衣自世尊历代相传,今付于你。汝当善自护持,勿令断绝。”

迦那提婆恭敬接过袈裟,又问:“除此衣外,更有何法可得?”

龙树突然指自己双眼,又指迦那提婆独眼,最后闭目示之。

迦那提婆见状,心领神会:“得矣!得矣!”

原来他己彻悟诸法无碍的深意:双眼也好,独眼也好,闭目也好,无非度众方便。

龙树最后嘱咐:“你将来传法,当以独眼度人,照破众生无明黑暗。记住:有时以眼示人,有时离眼示心,关键在令众生得见自性慧眼。”

不久,龙树安然入灭。迦那提婆痛哭拜别,继位弘法。

迦那提婆牢记师父教诲,善用独眼喻接引学人。他常以“只眼洞照”开示:当有人问如何见性时,他便指其独眼,然后问:“见个什么?”

某日,一僧问:“如何是佛?” 迦那提婆指其独眼。 僧不解:“请师明示。” 迦那提婆道:“明明指似,更求什么?”

后来这僧又问:“如何是法?” 迦那提婆仍指其独眼。 僧再问:“如何是僧?” 还是指眼。 僧恍然有所悟。

迦那提婆道:“一眼具足三宝,何必外求?若向外求,纵得三藏十二部,终是他人珍宝。”

迦那提婆弘法数十年,度众无量。某日,他在禅定中见到一位童子,手持明镜,照破一切幻象,度化无数众生。他知道这是缘法征兆,预示将有一位手持明镜的童子前来求法。

迦那提婆等待着,知道心灯相传,光明不绝。从灵山到南天竺,正法眼藏就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以种种善巧方便照亮众生心田。

眼能见色,亦能障道;瞎却肉眼,慧眼方开。迦那提婆知道,自己肩负的不仅是金缕袈裟,更是照破众生无明黑暗的无相慧眼。他将继续以独眼洞照大千,等待那位命中注定的继承者出现,将心灯继续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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