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难提在北天竺弘法二十余载,以其无碍辩才折服无数外道,正法光明广照西方。随着白发渐生,他开始留意寻找下一任继承者,想起弥遮迦师父临终前的嘱咐,知是法脉继续传承之时。
一日,佛陀难提在定中见到一只金翅鸟口衔妙宝向东北飞行,明白缘法将向东北天竺传播。他告别弟子,独自向东北方行脚。
行至舍卫国故地,佛陀难提听说当地有一位名叫伏驮密多的中年学者。此人博览群书,智慧超群,却因早年一场大病导致双目失明,此后深居简出,郁郁寡欢。
佛陀难提来到伏驮密多的居所,见一位盲眼学者独坐窗前,虽目不能视,手中仍着经卷,口中喃喃诵经。
“居士安好。”佛陀难提轻声道。
伏驮密多微微侧耳:“哪位来访?恕我目不能视,无法相迎。”
“一游方比丘,特来请教。”佛陀难提坐下,“听说居士博学,请问‘光明’为何物?”
伏驮密多苦笑:“长老莫要取笑。我自幼苦读,遍览群书,却因目疾陷入黑暗十年有余,何谈光明?”
佛陀难提道:“我问的不是肉眼所见之光,而是心眼所见之光。”
伏驮密多一怔:“心眼之光?”
“正是。”佛陀难提缓缓道,“有些人双目明亮,心却在无明黑暗中;有些人目不能视,心却光明朗照。居士属于哪一种?”
伏驮密多沉默良久,叹道:“惭愧,我属于前者。自从失明后,我沉浸在自怜自哀中,心中确实一片黑暗。”
佛陀难提点头:“既然如此,何不寻找心中光明?”
伏驮密多急切地问:“如何寻找?”
佛陀难提突然伸出手指,在伏驮密多额前轻轻一弹。
“啊!”伏驮密多惊呼一声,不是因疼痛,而是因这突如其来的一触。
就在这一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十年来的黑暗、抑郁、自怜,仿佛被这一指弹破,心中豁然开朗。
“明白了吗?”佛陀难提问。
伏驮密多喃喃道:“明...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黑暗不在眼,在心;光明也不在眼,在心。”伏驮密多语气激动,“我执着失去肉眼光明,却忘了本具的心眼光明!”
佛陀难提微笑:“善哉!你己得个中三昧。”
伏驮密多摸索着下跪顶礼:“请长老收我为弟子!”
佛陀难提却摇头:“你虽有所悟,但习气未除。何时你能完全放下对光明的执着,何时再来找我。”
说罢,佛陀难提起身离去。伏驮密多呆坐原地,心中既欣喜又困惑。
接下来的数月,伏驮密多尝试放下执着,却发现越是刻意放下,越是执着。他陷入新的苦恼中。
一天,伏驮密多在院中静坐,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忽然间,他明白了佛陀难提的深意:不是要放下对光明的执着,而是要认识到本来就没有黑暗需要驱散,没有光明需要追求。
他立即请人带路,找到佛陀难提驻锡的地方。见到佛陀难提时,他一言不发,只是深深顶礼。
佛陀难提问:“你放下对光明的执着了吗?”
伏驮密多答:“本来无黑暗,何须求光明?夜夜抱佛眠,朝朝共佛起。”
佛陀难提微笑:“善哉!你己得我真传。”
伏驮密多于是剃度出家,成为佛陀难提的弟子。他虽目不能视,但心眼明亮,修行进步神速。
某日,佛陀难提将伏驮密多叫到身边:“我年事己高,即将入灭。你己得我真传,当继法位,广利众生。”
伏驮密多惊慌:“弟子目盲,恐难当此重任!”
佛陀难提道:“肉眼盲不妨,心眼明即可。你且说说,何为光明?”
伏驮密多从本心流露:
“光明非外求,自性本具足。 无明暗蔽时,慧日自然出。 照天照地间,无处不光明。 盲者若能见,即是真见处。”
佛陀难提颔首认可,取出金缕袈裟:“此衣自世尊历代相传,今付于你。汝当善自护持,勿令断绝。”
伏驮密多恭敬接过袈裟,又问:“除此衣外,更有何法可得?”
佛陀难提突然大喝一声:“伏驮密多!”
伏驮密多下意识应答:“在!”
佛陀难提问:“是什么?”
伏驮密多于言下大悟,原来一切佛法不离当下一念心性。
佛陀难提最后嘱咐:“你将来传法,当以心传心,不假文字。记住:有时以指指月,有时离指见月,关键在令众生得见自性明月。”
不久,佛陀难提安然入灭。伏驮密多痛哭拜别,继位弘法。
伏驮密多牢记师父教诲,善以方便度人。他常以“一指禅”接引学人:当有人问及佛法大意时,他便竖起一指,不言而喻。
某日,一僧问:“如何是佛?” 伏驮密多竖一指。 僧不解:“请师明示。” 伏驮密多道:“一指分明,何须再示?”
后来这僧又问:“如何是法?” 伏驮密多仍竖一指。 僧再问:“如何是僧?” 还是一指。 僧恍然有所悟。
伏驮密多道:“法法本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
某日,伏驮密多在禅定中见到一朵金色莲花从空中降落,花中有一幼童,手持明灯。他知道这是缘法征兆,预示将有一位手持明灯的童子前来求法。
伏驮密多等待着,知道心灯相传,光明不绝。从灵山到北天竺,从北天竺到东北天竺,正法眼藏就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照亮无数众生的无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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