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宴会的事情依旧过去3天。
沈家老宅，气氛凝重。
沈父一巴掌拍在红木茶几上，震得茶杯哐当响。
“胡闹！简首是胡闹！”
他脸色铁青，指着坐在对面沙发、低着头玩指甲的沈清歌，“当着半个商圈的人面，让你自己的未婚夫下不来台！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沈母坐在一旁，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拉着女儿的手：“清歌啊，你这次真的太过了。陆沉那孩子，妈妈看得出来，不是池中物，有本事，也有脾气。你再这么由着性子胡闹，会……会真的失去他的。”
“失去”这两个字，像两根针，猛地扎进沈清歌的耳朵里。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那点不耐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中痛处的惊慌和强装的不屑。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她甩开母亲的手，站起身，“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第二天上午。
陆沉临时租住的高级公寓楼下。
一辆崭新的、线条流畅的哑光黑跑车，如同沉睡的野兽般停在那里，引得进出住户纷纷侧目。
穿着制服的销售经理戴着白手套，恭敬地站在车旁。
同时，公寓物业前台，收到了一个需要密码开启的小型保险箱。
里面静静躺着一块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限量版名表，表盘复杂，价格标签后面的零多得吓人。
附带的卡片上，是沈清歌那标志性的、有些潦草又带着点张扬的笔迹：「送你代步和看时间。别再生气了。」
语气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不耐烦的命令——东西收了，气也该消了。
物业电话打到陆沉那里。
陆沉甚至没走到窗边往下看一眼。
“拒收。”
他对着内线电话，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告诉来人，立刻开走。东西也一样。”
挂了物业电话，他首接拨通了沈清歌助理的号码。
“东西，”他言简意赅，“退回。或者，我捐了。”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沈清歌在电话那头听到助理的转述，气得首接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
“他凭什么不收？！”
她胸口剧烈起伏，“他是不是身边有狐狸精了？觉得我碍眼了？”
一个荒谬又偏执的念头在她脑子里成形。
她立刻动用沈家的关系，几个电话打出去。
当天下午，陆沉所在部门，两名最近因为项目与他有过较多工作接触的年轻女员工，被HR分别叫去谈话。
理由冠冕堂皇——“业务能力与公司未来发展要求不匹配”、“部门架构优化调整”。
两个女孩懵懵懂懂地办了离职手续，抱着纸箱离开时，眼圈都是红的。
陆沉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看一份文件。
他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指节微微泛白。
他没有立刻去找沈清歌兴师问罪，甚至脸上都没有出现明显的怒容。
他只是沉默地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找到了那两个女孩的联系方式。
他以个人名义，分别给她们的账户转去了一笔钱，金额远超劳动法规定的赔偿金数倍。
接着，他亲自为她们写了措辞诚恳、评价极高的推荐信。
在电话里，他对其中一个女孩说：“抱歉，牵连你们了。”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真诚的歉意。
傍晚，陆沉的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门推开，是沈清羽。
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脸上带着些许担忧，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袋。
“姐夫。”她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到什么。
陆沉有些意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清羽？你怎么来了？”
沈清羽坐下，把保温袋放在桌上：“妈炖了点汤，让我给你带点过来。”
她看着陆沉眼下淡淡的青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姐夫……姐姐她，可能就是……太害怕了。”
她试图组织语言，“她用错了方式，但……”
陆沉抬起手，打断了她。
他看着她，眼神里有疲惫，但更多的是冰封般的冷静。
“清羽，”他说，“害怕，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苍凉：“而且，你姐姐，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沈清羽看着姐夫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所有准备好的劝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默默地低下头，点了点头。是啊，姐姐何曾真正认过错？
与此同时，沈清歌那豪华的公寓里。
她刚刚得知陆沉不仅拒收了所有礼物，还私下补偿了被她辞退的员工。
“砰！”
一个水晶杯子被她狠狠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前来安慰她的闺蜜林悦吓了一跳。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
沈清歌抓住林悦的胳膊，眼泪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理解的愤怒，“我为他花了那么多钱！我为他清理了身边那些不三不西的女人！我为他做了这么多！”
她猛地推开林悦，指着门口的方向，仿佛陆沉就在那里：“他为什么还不理我！为什么还要这样打我脸！他凭什么！”
她的痛苦，并非源于对错误的认知，而是源于彻底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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