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合院，中院。
易中海黑着一张脸，推开自家房门，带起一阵冷风。
“砰！”
他反手将门重重关上，巨大的声响吓了正在纳鞋底的一大妈一跳。
“老易，你这是怎么了？”
一大妈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
“医院那边……事情没办成？”
易中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早就凉透了的茶水，猛灌了一口。
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他心头的火气。
“办成？办个屁！”
他把搪瓷缸子重重往桌上一搁，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那个谢毅，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让他看在街坊邻居的情分上，高抬贵手，撤了案。”
“结果你猜怎么着？”
易中海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外面，声音都变了调。
“他竟然首呼我的名字！叫我易中海！”
“还说什么公事公办，说什么打人犯法！”
一大妈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他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小？你可是院里的一大爷啊！”
“可不是嘛！”
易中海一拍大腿，满脸的愤懑。
“我当这个一大爷这么多年，院里哪个小的见了我不得恭恭敬敬叫声‘一大爷’？”
“就他！翅膀硬了！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长辈！”
“我看他就是存心想把事情闹大，想让柱子在里面多待几天！”
“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东西！”
易中海越说越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他看来，谢毅不给他面子，远比何雨柱打人这件事本身更严重。
这动摇的是他作为一大爷在院里的绝对权威！
正当他生着闷气，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中海，我听说你从医院回来了？”
“傻柱的事，怎么样了？”
看到聋老太太，易中海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些，换上了一副愁容。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他赶忙起身，扶着聋老太太坐下。
“别提了，那个谢毅，油盐不进！”
“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就是不松口，非要让公安办柱子。”
聋老太太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她用拐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地面。
“这么说，谢毅那小子是真的醒了？”
“醒了，好得很！”易中海没好气地回答，“警察都去录完口供了。”
“录了口供又怎么样？”
聋老太太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说是傻柱打的，就是傻柱打的了？证据呢？”
易中海愣了一下。
“这……他头上的伤不就是证据吗？”
“糊涂！”
聋老太太低喝一声。
“他头上的伤，难道刻着傻柱的名字不成？”
“他可以说自己摔的，也可以说是路上跟别人碰了，凭什么就一定是我们院里的人打的？”
易中海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
只要没有目击证人，单凭谢毅一面之词，公安凭什么抓人？
“老太太，您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
聋老太太瞥了他一眼。
“你不是己经跟院里的人都打过招呼了吗？”
易中海猛地一拍脑袋。
没错！
他当时确实“提醒”过了。
让大家统一口径，就说没看见何雨柱打人，只看到谢毅自己躺在地上。
“我明白了！”
易中海豁然开朗，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
“只要我们院里的人都咬死了没看见，那谢毅说的话就是空口无凭！”
“没有证据，公安也不能把柱子怎么样！”
“这才是正理。”
聋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
“傻柱是我们院里的人，绝对不能让一个外人给欺负了。”
“你今晚就再开个全院大会，把这件事再跟大家伙儿强调一遍。”
“尤其是那几个当时在场的，让他们把嘴都给我闭严实了！”
“谁要是敢乱说话，坏了院里的规矩，你这个一大爷就得拿出点威严来！”
“好！我听您的！”
易中海重重点头，心中大定。
只要把院里的人都拧成一股绳，他就不信那个无亲无故的谢毅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
傍晚时分。
市第一医院，病房里。
两名公安人员刚刚做完补充笔录，正准备离开。
“谢毅同志，你好好养伤，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
“好的，辛苦两位同志了。”
谢毅撑着身体，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关上病房门，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脑袋里还是阵阵发晕，伤口一抽一抽地疼。
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了。
他担心妹妹。
自己住院的消息，肯定己经传回西合院了。
何雨柱被抓，院里那帮人，尤其是跟何雨柱关系好的。
比如一大爷易中海，还有那个不讲理的贾张氏，会怎么看自己？
他们会不会把气撒在妹妹谢芳身上？
妹妹从小胆子就小，一个人留在那个龙潭虎穴里，万一受了欺负怎么办？
不行！
不能再待在医院了！
必须马上回去！
他立刻开始收拾东西，把自己的几件换洗衣物叠好，放进一个布包里。
一名年轻的护士正好进来查房，看到他的举动，顿时急了。
“哎，谢毅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你伤得这么重，医生让你至少再观察两天才能出院！”
谢毅转过头，对她笑了笑。
“谢谢你，护士同志，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家里还有点事，我必须得回去。”
“那怎么行！”
护士板起脸，语气严肃。
“你这是脑震荡！不是小感冒！万一回去之后有什么后遗症，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谢毅当然知道护士说得有道理。
可一想到妹妹可能面临的危险，他就心急如焚。
“我真的没事，回去静养也是一样的。”
他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要办出院手续。”
护士见劝不动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啊……”
“那你等等，我去叫医生。”
很快，主治医生也赶了过来，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但谢毅铁了心要走。
医生没办法，只能反复叮嘱他回去后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劳累。
一旦有头晕呕吐加剧的情况，必须立刻回医院。
办完手续，谢毅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了医院大门。
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感觉脑袋更疼了，眼前甚至有些发黑。
他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回西合院的路，不算远。
可今天，他却觉得这条路格外漫长。
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
保护妹妹。
谁也别想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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