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的风裹着细雪粒子,打在蝶影居的竹窗上沙沙响,却没挡住屋里的暖。李维青刚把最后一只银蝶贴在展示台边缘,就听见唐蜜抱着竹筐冲进来的动静——筐里装着刚编好的竹灯笼,红绳缠在灯柄上,还沾着新鲜的竹屑,她的棉鞋踩在青石板上,带着雪水的湿痕,却笑得比灶膛里的火还亮。
“姐!你看这些灯笼!我跟张爷爷编了三天,每个里面都放了小蜡烛,晚上点亮像串小太阳!”唐蜜把竹筐往石桌上一放,伸手去摸展示台上的银蝶,指尖刚碰到银面就缩了回来,“哎呀,这银蝶怎么凉丝丝的?跟冬天的井水似的。”
李维青笑着把暖手宝递过去,是个绣着蝶纹的布套子,里面裹着热水袋。“刚从储藏室拿出来,还没捂热呢。”她指了指唐蜜肩上的雪,“又去竹林里了?棉服都沾了雪,赶紧脱下来烤烤,别冻感冒了。”唐蜜吐了吐舌头,把暖手宝抱在怀里,转身往灶房跑,路过门槛时还差点绊了一下,引得屋里人都笑了。
灶房里飘着蝶花茶的香气,养母正蹲在灶台前炒芝麻,铁锅里的芝麻“噼啪”响,金黄的颗粒蹦跳着,香气混着柴火的暖,漫得满院都是。“蜜蜜,把竹灯笼搬到屋檐下,别让雪淋着了。”养母探出头来,看见唐蜜肩上的雪,又喊,“把棉服脱了搭在灶边,我刚烧了热水,等会儿给你煮碗姜茶。”
唐蜜应着声,抱着竹灯笼往屋檐下跑,帆布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小脚印。李维青走进灶房,帮着把炒好的芝麻装进瓷罐,看见案板上摆着个竹筛,里面晒着干蝶花,是上个月霜降时采的,颜色虽深,香气却更浓。“晚秋和念念呢?昨天说今早要带印泥来,给展示牌盖蝶纹章。”她擦了擦手上的芝麻,看见灶台上放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开馆准备的红绸带,针脚比上次缝的棉手套整齐多了,是唐蜜跟着养母练了半个月的成果。
“刚在门口碰见周教授,带着他们去看新到的玻璃了。”养母把姜块放进锅里,加水煮着,“教授说玻璃上要贴窗花,让孩子们看着更热闹,晚秋说要剪蝶纹的,跟银蝶配在一起。”她拿起红绸带,指尖着针脚,笑了,“蜜蜜这针脚总算不歪了,就是食指上的顶针印还没消,缝的时候肯定又急着赶工。”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念念的笑声,林晚秋抱着她走进来,小姑娘的棉帽上沾着雪,小手里攥着个剪好的蝶纹窗花,边缘还留着细碎的红纸。“维青,你看这窗花!是教授的学生帮着剪的,等会儿贴在玻璃上,阳光一照肯定好看!”林晚秋把念念放在地上,从帆布包里掏出印泥和印章,印章上刻着“蝶谷传习所”五个字,旁边还绕着圈蝶纹,“咱们给每个展示牌都盖个章,就像给老物件盖了个‘家’的戳。”
念念跑到展示台前,踮着脚够上面的银蝶,李维青赶紧抱她起来,小家伙的小手轻轻碰了碰银蝶,小声说:“银蝶凉凉的,像冬天的星星。”养母走过来,给念念裹了裹围巾,笑着说:“等开馆那天人多,咱们念念就是小向导,给大家介绍这些银蝶好不好?”念念点点头,小脑袋靠在李维青怀里,眼睛盯着展示台上的老刻刀,那是王爷爷当年用的,刀柄上还留着他的指痕。
张爷爷拄着拐杖来了,竹篮里装着刚编好的竹筐,里面放着些老物件——有阿蝶缝舞衣的顶针,还有当年蝶谷学堂的课本,纸页都泛黄了,却还能看清上面的字迹。“印章我看看。”老人坐在石凳上,喝着热姜茶,指腹划过印章上的蝶纹,“这纹路跟当年阿蝶绣在帕子上的一样,好看。”他看向林晚秋,“你母亲当年在学堂里,总爱用这样的蝶纹在课本上画画,老师说她画的蝴蝶比课文还好看。”
林晚秋的眼睛亮了,赶紧拿出母亲的笔记本,翻到夹着老课本的那页,上面果然有个小小的蝶纹,画在课文旁边,翅膀上还涂了淡淡的蓝墨水。“真的!我以前都没注意到!”她拿起印章,在笔记本上盖了个印,“以后这个印章就放在传习所的正厅,来学习的孩子都能盖,让他们也跟我母亲一样,喜欢上这些蝶纹。”
张爷爷接过笔记本,手指有些抖,纸页轻轻响着,像在说过去的事。“当年你母亲画完蝶纹,总爱拿给我看,问我像不像真的蝴蝶。”老人的声音软下来,“我总说像,她就笑得眼睛都没了,说以后要画满整个学堂的窗户。”
李维青想起上次贴窗花时,唐蜜也说要把窗户都贴满蝶纹,忍不住笑:“现在咱们真的要把窗户贴满蝶纹了,阿蝶阿姨要是知道,肯定很高兴。”她把印章递给唐蜜,“你来盖第一个章,给展示牌开个好头。”
唐蜜接过印章,蘸了点印泥,小心翼翼地往展示牌上盖,印泥刚沾到木牌,她就喊:“哎呀,歪了!”李维青赶紧帮她扶了扶,印章盖好时,唐蜜的脸上也沾了点红印泥,像个小蝴蝶停在脸颊上。“姐,你看!盖得真好看!”她举着展示牌,兴奋地跑给张爷爷看,老人笑着点头:“好看,比当年阿蝶画的还精神。”
上午的时光过得很快,大家围着展示区忙,唐蜜一会儿给竹灯笼系红绳,一会儿帮着贴窗花,忙得满头汗,却没喊一句累。张爷爷则在一旁编竹篮,竹篾在他指间翻飞,很快就编好了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个小陶碗,是给念念装零食的,碗沿上还刻着个小小的蝶纹。
中午吃的是萝卜炖牛腩,养母把牛腩炖得软烂,萝卜吸满了汤汁,甜得入味。念念坐在唐蜜怀里,手里拿着小陶碗,一口牛腩一口米饭,吃得满脸都是。“念念,慢点儿吃,牛腩还有很多呢。”唐蜜给她擦了擦嘴,自己也夹了块牛腩,嚼得满嘴香,“妈,你炖的牛腩比城里的餐馆还好吃!我能再吃一碗饭吗?”
养母笑着点头,给她盛了碗饭:“慢点吃,别噎着。”她给林晚秋夹了块萝卜,“晚秋,多吃点,最近忙着布置传习所,肯定累坏了,看你眼底都有青了。”林晚秋点点头,眼里满是暖:“谢谢阿姨,您做的饭有家的味道,比我在城里吃的外卖香多了,每次吃都觉得心里踏实。”
饭后,大家坐在屋里晒太阳,雪停了,阳光透过贴好的蝶纹窗花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蝶影,像满地飞着小蝴蝶。周教授带着非遗保护中心的老陈来了,手里拿着传习所的开馆流程表。“下周六开馆,流程都定好了,上午剪彩,下午有手艺体验课,晚上还能放些老照片的投影。”周教授把流程表递给林晚秋,“你们要的展示区解说牌,我们也做好了,上面写着每个老物件的故事,等会儿就能送过来。”
唐蜜立刻凑过去,看着流程表上的“手艺体验课”,眼睛里满是兴奋:“太好了!我要教大家编竹蝴蝶!还要准备些小竹篾,让每个人都能编一个带回家!”老陈笑着点头:“我们己经准备好竹篾和工具了,到时候会放在体验区,你只要负责教就行。”
林晚秋翻着流程表,突然指着一页说:“这里写着剪彩要用红绸带,咱们把上次缝的蝶纹红绸带用上吧,比普通的红绸带更有意义。”李维青点点头:“我还要在剪彩的剪刀上刻个小银蝶,这样剪彩的时候,冒火的东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就像蝴蝶飞着剪开了新日子。”
张爷爷喝着热姜茶,咳嗽着说:“我要在体验课上教孩子们编竹篮,从最简单的平纹编开始,等他们学会了,再教他们编蝶纹,让他们知道竹篾也能变成好看的东西。”养母也笑着说:“我要在体验课上教大家做蝶花糕,准备些小模具,让孩子们能做出带蝶纹的糕,吃着香,看着也好看。”
下午,解说牌送来了,每个牌子上都印着老物件的照片和故事,字是用楷书写的,工整又好认。唐蜜拿着解说牌,一个个往展示台旁边放,边放边念上面的故事:“这个顶针是阿蝶阿姨缝舞衣用的,她总用它缝蝶纹……”念到王爷爷的刻刀时,她的声音软了下来,“王爷爷用这个刻刀刻了很多银蝶,送给蝴蝶镇的孩子。”
林晚秋和李维青则在贴窗花,把剪好的蝶纹窗花一个个贴在玻璃上,阳光照过来,窗花的影子落在地上,像群飞舞的蝴蝶。“你看这个窗花,翅膀上的纹路跟银蝶一样。”林晚秋指着一扇窗户说,“等晚上点亮竹灯笼,灯光透过窗花照出来,肯定更好看。”
张爷爷坐在一旁编竹灯笼,竹篾在他指间翻飞,很快就编好了一个,里面放着个小蜡烛台,灯柄上还刻着个小蝶纹。“这个灯笼送给念念,开馆那天让她提着,当小向导的灯笼。”他把灯笼递给念念,小姑娘立刻接过来,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
傍晚时分,雪又下了起来,细雪落在屋檐下的竹灯笼上,像给灯笼盖了层白纱。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唐蜜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展示区,把自己编的小竹蝴蝶一个个挂在展示台的栏杆上,边挂边说:“这样展示区就更热闹了,像蝴蝶镇的春天一样。”
晚饭吃的是羊肉汤,养母把羊肉炖得软烂,汤里放了些当归和生姜,喝一口暖得从喉咙到肚子。唐蜜喝了两大碗,还把里面的萝卜都挑着吃了,说这样冬天就不会冷了。“妈,开馆那天我要穿你做的蓝布衫,上面绣着双生蝶的那件。”唐蜜抹了抹嘴说,眼里满是期待。
养母笑着点头:“好啊,我己经给你熨好了,放在衣柜里,明天就能穿。”她给李维青盛了碗汤,“维青,开馆那天你也穿那件银纹衫吧,跟你刻的银蝶配在一起,好看。”李维青点点头,想起外婆给她做那件衫时的样子,心里暖融融的。
夜里,月光洒在院子里,雪地上泛着淡光,星种花在雪下安静地睡着,等着春天发芽。李维青坐在石桌前,手里拿着刻刀,在剪彩用的剪刀上刻蝶纹,刀刃划过金属的声音,轻得像雪落在竹上。林晚秋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母亲的笔记本,正在写开馆流程的细节,笔尖偶尔顿一下,是想起了什么要补充的事。
“维青,你说开馆那天,会有多少孩子来啊?”林晚秋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点期待。李维青放下刻刀,把刻好的剪刀举起来,月光照在蝶纹上,影子落在地上,像只展翅的蝴蝶。“肯定会有很多,王大伯会带他孙子来,陈阿婆会带老街坊的孩子来,还有城里来的孩子,他们肯定会喜欢这些老手艺的。”她看向屋里,唐蜜正趴在桌上画开馆那天的画,养母在灶房收拾碗筷,张爷爷坐在一旁喝茶,灯光映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层薄纱。
林晚秋拿起笔记本,翻到夹着老照片的那页,照片上是阿蝶和王爷爷在蝶谷学堂开馆时的样子,两人都笑着,手里拿着个竹蝴蝶。“我母亲要是能看见现在的传习所,肯定会很高兴。”她的声音有点哑,“她总说,老手艺就像冬天里的种子,只要有人护着,春天就会发芽。”李维青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种子己经护好了,就等着开馆那天,让它们发芽长大。”
唐蜜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张画纸,上面画着开馆那天的样子:竹楼门口挂着红绸带,竹灯笼亮着,孩子们围着张爷爷学编竹蝴蝶,林晚秋在教大家贴窗花,李维青在刻银饰,养母在煮蝶花茶,念念提着小灯笼,给大家带路。“姐,晚秋姐,你们看!这是开馆那天的样子!”她指着画纸上的自己,“我在这里教大家编竹蝴蝶,每个人都有一个!”
林晚秋接过画纸,笑着点头:“画得真好,比我想象的还热闹。”她把画纸夹进笔记本里,“这个要好好收着,开馆那天挂在展示区,让大家都看看咱们的心愿。”
张爷爷走过来,看着画纸,咳嗽着笑:“好啊,好啊,当年蝶谷学堂开馆,也这么热闹,阿蝶那天编了十几个竹蝴蝶,送给每个来的孩子。”他看向唐蜜,“你跟阿蝶一样,都爱热闹,也都爱这些老手艺,以后这些手艺就靠你多传传了。”唐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会的!我还要教孩子们画蝶纹,刻银饰,让他们知道老手艺有多好。”
养母端来刚沏好的蝶花茶,茶汤里飘着几片干蝶花,甜香混着茶香。“喝杯茶暖暖身子,明天还要去布置体验区呢。”她把茶杯递给大家,“我把明天要带的模具都收拾好了,有做蝶花糕的,还有印蝶纹的,都是你外婆当年用过的,还好用着呢。”
大家坐在屋里,喝着茶,聊着开馆那天的事,唐蜜说要编两百个竹蝴蝶当伴手礼,林晚秋说要准备些蝶纹书签,张爷爷说要编竹篮装点心,养母说要煮一大锅蝶花茶。雪慢慢下,月光慢慢移,却没散了这满屋的暖。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唐蜜就醒了,穿着棉服坐在灶房里帮养母烧火,羊肉汤的香气飘得满院都是。“妈,今天布置体验区,我能负责摆竹篾吗?”她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光映得她脸颊通红,“我想把竹篾摆得整整齐齐的,让大家一看就想编竹蝴蝶。”养母笑着点头:“当然能,等会儿让你姐帮你一起摆,小心别扎到手。”
李维青和林晚秋收拾好工具,背着帆布包往外走,念念趴在林晚秋怀里,手里攥着张爷爷给她的小竹灯笼,灯笼上的蝶纹在晨光里泛着光。“念念,等会儿布置体验区,你要不要帮着摆书签?”李维青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软乎乎的。念念点点头,小嘴里喊着:“要!我要把书签摆成蝴蝶的样子!”
张爷爷拄着拐杖走在后面,竹篮里装着编好的竹篮和工具,还有块小木板,是给体验区当桌子用的。“体验区的桌子要摆得稳,孩子们编竹篾的时候才不会晃。”他咳嗽着说,“当年蝶谷学堂的体验课,桌子也是这么摆的,阿蝶总爱坐在最前面,第一个举手要学新手艺。”
一行人走在雪后的小路上,路面结了层薄冰,走起来咯吱响。唐蜜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扶张爷爷,手里拿着个小铲子,把路上的积雪铲开,方便大家走。“快到了!我看见传习所的竹楼了!”她指着远处,竹楼的屋檐下挂着竹灯笼,雪落在灯笼上,像串白色的花。
到了传习所,体验区己经打扫干净了,几张木桌摆在中间,旁边放着竹筐和工具。周教授的学生们也来了,正帮忙搬解说牌,看见他们来,立刻笑着打招呼:“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摆体验区的工具,你们看看怎么摆合适。”
唐蜜立刻跑过去,开始摆竹篾,把粗竹篾和细竹篾分开,摆成两堆,旁边放着剪刀和绳子。“粗竹篾编竹篮,细竹篾编竹蝴蝶,这样大家一看就知道怎么选。”她边摆边说,还在竹篾旁边放了个编好的竹蝴蝶当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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