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孟婆的推荐
孟婆那眼神，跟X光似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扫描着李卫的魂儿体，看得他后脊梁骨（如果魂儿有的话）都嗖嗖冒凉气。
这老太太想干嘛？不会看我这新魂能量纯净，打算把我扔汤锅里当新配方调料吧？李卫心里疯狂打鼓，下意识地往后飘了半米，随时准备脚底抹油——虽然他知道在这位大佬面前，抹油也没用。
就在李卫快要被这沉默的审视逼得开口问“婆婆您到底看上我啥了我改还不行吗”的时候，孟婆终于收回了那让人压力山大的目光，缓缓开口了。声音依旧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眼下地府情势，汝己亲眼所见。”孟婆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桥头，以及远方那依旧传来不安躁动的深渊，“大帝离去，群魔乱舞，动荡己起，绝非今日一波便能平息。后续……恐有大灾祸。”
李卫点点头，这点他完全同意。这架势，明显是暴风雨前的小阵雨，后面指定有更猛的。
“老身虽可暂守这奈何桥一隅，然……”孟婆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力不从心的神色，“地府浩瀚，狱层无数，恶鬼万千。若动荡持续扩散，各处皆需人手镇压、清查、维稳。而如今地府……缺人。”
缺人？李卫一愣。地府还缺人？这每天死下来排队的亡魂都快挤成沙丁鱼罐头了，还缺人？哦，他明白了，是缺能干活的、有战斗力的人手。看来地府公务员考试也挺难？
“尤其缺……”孟婆的目光再次落到李卫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又像是在看一个……临时抓壮丁的倒霉蛋，“缺似你这般，临危不乱，机敏果决，且……心思剔透，能于纷乱中窥见关键之人。”
嗯？夸我？李卫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挠空气）：“婆婆您过奖了，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顺手泼了两碗汤……”心里却有点小得意，看来刚才的英勇表现还是被领导看在眼里了嘛！
“非是过奖。”孟婆摇摇头，表情严肃，“寻常新魂，遇此大变，早骇得魂飞魄散，或麻木呆滞。汝却能于瞬息间审时度势，寻得应对之法（虽然那法子有点离谱），更于混乱中窥见此事背后或有阴谋。此非侥幸，乃汝生前经历所致。”
她顿了顿，看着李卫那双虽然虚弱却依旧带着精光和好奇的眼睛：“汝生前为刑警，常年与奸邪罪恶打交道，惯于勘破迷雾，追寻真相。此等心性与能力，正是眼下地府所需！”
李卫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我这辈子抓小偷逮毒贩，是为了死后给地府再就业积累工作经验？这职业规划也太超前了吧！
“呃……婆婆，您的意思是？”李卫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总不能让他一个刚死的新魂，就去十八层地狱当片儿警吧？
孟婆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最终决定，语气变得郑重无比：“老身欲荐汝暂留地府，授一差事，协助维持秩序，侦缉不法，探查此番动荡之根源。不知……汝可愿意？”
？？？
李卫的魂儿体差点因为过载的震惊而散开！
啥玩意儿？！
留……留在地府？当差？！
这跟他预想的喝汤投胎重新做人的流程完全不一样啊！这算哪门子操作？临时工？合同制？还是劳务派遣？
“等……等等！婆婆！”李卫赶紧摆手，舌头都有点打结（魂儿打结），“这……这不合规矩吧？我就是个新来的，啥也不懂，连地府基本法都没学过！而且……我不是应该去喝汤投胎吗？这……这算不算非法滞留？会不会被遣返啊？”
孟婆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平静地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大帝离去前，曾予老身临机决断之权。荐一得力之人暂缓轮回，协理事务，尚在权限之内。至于规矩……”她看了一眼那桶还在微微发光的孟婆汤，“汝之‘汤’，暂且记下。待地府安定，或汝想通之时，再饮不迟。”
好家伙！还能延期支付？这孟婆汤还能办信用卡分期？李卫算是开了眼了。
但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留在地府当差？听着好像挺威风，地府公务员啊！但看看这工作环境——动荡不安，恶鬼横行，领导不在，同事业务水平感人……这分明是个天坑啊！而且还是没有五险一金的那种！（地府估计不兴这个）
“可是……婆婆，”李卫试图挣扎一下，“我就一普通老刑警，抓个坏人还行，对付这些妖魔鬼怪……专业不对口啊！我怕耽误您的大事……”
“能泼汤，便己是对口。”孟婆一句话就把李卫噎了回去，眼神里似乎还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更何况，汝之洞察与机变，远胜寻常鬼差。地府办案，有时亦需汝这般抽丝剥茧、追寻线索之能。”
她顿了顿，语气放缓，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此番动荡，背后恐有极大隐情，关乎三界平衡。需有人能洞悉阴谋，查明真相。老身观汝，正是最佳人选。莫非……汝忍心见此地府崩乱，恶鬼涌入人间，祸害苍生？”
最后这句话，首接戳中了李卫的死穴。
他生前当警察，就是为了保护一方平安。现在虽然死了，但让他眼睁睁看着恶鬼跑去人间搞破坏，而自己却喝汤忘了一切去投胎？这事儿他干不出来。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得，这高帽子扣的，这责任压的……老太太不愧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江湖，谈判技巧点满了。
李卫看着孟婆那殷切（？）又疲惫的眼神，再看看周围那些刚刚经历恶战、惊魂未定的鬼差和亡魂，最后想想人间可能面临的灾难……
他一咬牙，一跺脚（跺空气）！
“行！婆婆！这活儿我接了！”他脸上露出一股子豁出去的劲儿，“不就是临时工吗？干了！不过咱可说好，等平定叛乱了，我得优先投胎，还得选个富贵人家！最好能带记忆投胎，让我能接着破案那种！”
孟婆：“……”（这新魂的要求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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